第92章 香水味

第92章 香水味

有人說香水是女人的第二皮膚,可以詮釋女人的心情,彰顯自己的品位,提高自己的自信。

肖曉第一次感受到香水的魅惑是在十三四歲。

三十來歲優雅的音樂老師穿著冰湖藍的連衣裙在教室踱步穿梭,初夏的風穿過教室的窗戶,裹挾著幽蘭般的香水味撫摸著少男少女們的臉鼻。

那時肖曉對香水曾有片刻的渴望,想象自己的身體也能散發那種令人愉悅的幽香。

那時的香水之於肖曉而言是美好的存在。不過年紀尚小的女孩身邊有太多美好的東西可以吸引注意力,也並沒有對香水這種離自己太遠的東西過於執著。

直到大學肖曉和室友某次逛商場才買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瓶不算香水的「香水」。

為什麼說不算香水呢?

也許是因為瑪麗蓮·夢露的那句:「我只穿著香奈兒5號入夢。」

而還在讀書的肖曉並沒有經濟實力去買那種自己認為的真正意義上的香水。

購買那瓶幾十塊錢的廉價「香水」是出於年輕女孩的好奇,更多的是一種奇怪奢望——也許有平價的好物呢?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事實是一分錢一分貨,廉價的「香水」不會有持久的芬芳。肖曉只好加重噴洒的份量。

新陳代謝快速而又好動的肖曉很快就發現,「香水」混合著汗味散發出了令自己都不喜歡的奇怪味道。

從那以後肖曉再沒有買過「香水」。

隨著年齡增長,見過許多香味過分濃烈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肖曉又覺得許多人恐怕是想通過香水的誘人幽香讓自己變得風情萬種,使他人心馳神搖。

肖曉慢慢對香水產生了偏見,香水成了慾望和誘惑的代表。

就像電影《香水》的結尾,萬千人群在格雷諾耶香水的作用下縱慾狂歡。

讓肖曉對香水從有偏見到厭惡是擠公交造成的。

每年的夏天,肖曉偶爾會在公交車上遇到一些直讓她打噴嚏的香水使用者。

有些是試圖用香水掩蓋狐臭或汗味的,有些是打扮漂亮的行走誘惑,還有些不明原因的,總之肖曉覺得他們都是「有毒的」,鼻子太過靈敏就只能避而遠之。

肖曉明白香水並非都「有毒」,香水有好壞,人也分搞得清和搞不清的。所以準確的說來,肖曉對香水的厭惡更多是因為劣質和不當使用。

若購買力允許,生活條件適合使用的情況下,香水這個奢侈品也是完全有存在價值的。

雖然認可香水的存在價值,但如果香水存在於不該存在的地方就不是價值的問題了。

對於肖曉來說香水最不應該存在的地方就是此時手裡的外套。因為它的主人是深夜回家而又從不用香水的魏臣。

那個吃過午飯就出門,被自己兩個電話才催回家的男人一回家就進了浴室。而他的外套上有著即使濃重的酒味都壓不住的脂粉氣和香水味

浴室里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那麼刺耳。

肖曉的心裡騰騰的燃起怒火,那火令她即使身處寒冷冬夜都感到頭腦發熱。

「聚個餐怎麼那麼晚,說了讓你早點回家的。」肖曉壓著火氣抱怨。

從浴室出來倒床就睡的魏臣沒有回答。

肖曉的怒火徹底攻了心,「我第二次打電話的時候,聽到有女人的聲音了!你衣服上還滿是香水味,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

最後一句帶著肯定答案的質問有些歇斯底里。

「你能不能不胡思亂想,沒你想象的那種事,你讓我好好睡一覺吧!」魏臣十分疲憊,聲音有些頹敗。

「那些味道也是我想象出來的?!」肖曉對魏臣的話以及語氣都非常的不滿。說話間那令人作嘔的香水味好像又纏繞在了肖曉四周。

魏臣只是無奈嘆息,總不能告訴肖曉,只是老劉叫了幾個陪唱而已,有個女人挨著自己坐了。這樣說只會讓肖曉想得更複雜,然後不依不饒的追問下去。

「你想這樣裝死矇混過關嗎?!」氣極的肖曉一腳踹在魏臣腰上。

女人真的是善妒多疑而又想象力豐富的感性動物!高興的時候柔情似水,不高興了就變洪水猛獸。

魏臣擰緊了雙眉,咬著牙忍受,唉了一聲後起身坐著,緩緩開口「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就不是,這麼晚了快睡覺,熬夜對孩子不好……」

「你還知道孩子……」也是他眼裡恐怕現在也只有孩子還值得他關心。

魏臣聽到肖曉已帶哭腔,把她摟緊拍了拍背,「就老劉非要叫幾個陪唱的,那些女人味道重,在一個密閉的屋子裡沾染點味道不是很正常嗎?」

「那我剛剛問你,你怎麼不這樣說?」

「我怕我說了你想更多,再說真的很晚了,我們都早點睡吧!」

魏臣輕拉著肖曉躺下,聲音誠懇溫柔,肖曉也不好再繼續發作。

他如果不想告訴自己真相,那麼她刨根問底的追問也無濟於事。

魏臣沒再聽到肖曉出聲,以為她的猜疑就算解除了,於是眯上了眼睛。

看似風平浪靜的肖曉卻已經聯想到了不久之前的某個晚上,魏臣接著電話往房間外走,那明明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兩件事情讓肖曉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三年後的魏臣為什麼比以前更油嘴滑舌,更懂浪漫,真的沒有女人教他,而自學成才嗎?

上次電話里的女人是誰,魏臣和她的對話有不耐煩和急促,雖然討論的好像是正常工作,可既然是工作他又何須那樣。

……

各種各樣奇怪的令她心傷的設想不斷浮出,以致於想到最後竟然嚴重到有那麼一瞬間考慮起還要不要孩子,好在那只是一閃而過的一個惡念。

最後肖曉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是被睡意淹沒了。

——

初七的上午面對不再追問自己卻使起性子的肖曉,魏臣又是哄又是逗,總算過了關。

下午,臉色凝重的魏臣在茶館等到吳昊。

「昨晚沒控制住,衝動了。」魏臣對剛要坐下的吳昊說道。

「這有什麼,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吳昊淺嘬了口茶,不在意的說。

「以後可能很多項目都接不到了……」魏臣低著頭看了看杯子里還未完全泡開的茶葉,接著開口說出自己目前更深的顧慮,「雖然他是個背靠關係空手套白狼的傢伙,但背後的網還是織得大,現在G市的款也沒有回完……」

「惹毛了把他小三小四抖給他婆娘……」吳昊義憤填膺。

「不能抖,抖了以後你我在這個圈裡更別混了。以後有小三小四的誰還敢跟我們打交道。」魏臣抬眼望著吳昊。

「嘿嘿,就是,我剛剛還真是沒想到這個問題。」吳昊搔了搔頭說道。

「哦,對了,你那個葉玲玲最近好像和他搞上了。」吳昊突然靈光乍現的說道。

「知道。」魏臣有些平靜,上次會所出了事,小岳隔天就被開了,老劉卻沒有再派人,魏臣就大概猜到會有這一天。

「那個女的估計也是不清楚那個劉軟飯的大老婆是個不好惹,以後有她果子吃喲!」吳昊幸災樂禍的笑著說。

「不管他們那些爛事,現在只但願昨天那一拳不至於嚴重到影響回款……」

「不要想那麼多,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或許他的關係也沒我們想的那麼牛B呢?」吳昊安慰道。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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