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熟悉的味道

「真的嗎？！太好了！李叔叔，請幫我去買一串冰糖葫蘆吧！」靈星興奮地指著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李管家看了一眼安靜坐在車裡打量著冰糖葫蘆小販的靈夕，問道：「十小姐想要嗎？要不要一起買上一串？」

靈夕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李管家也只好點點頭，從身旁的馬車暗格中取出一個袋子，將裡面的錢財交給跟隨在馬車邊的隨從，讓隨從去買冰糖葫蘆。

很快，一串冰糖葫蘆就被遞到了靈星手中。

靈星的小手握著那串紅玉般的冰糖葫蘆，卻沒有馬上下口，而是好奇地仔細看了兩圈，還放在鼻子下聞一聞最後才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

一陣醉人的甘甜從舌尖傳遞而來，讓靈星澄澈的雙眸閃過兩道碧光，又舔了一下。

很快，她就愛上了這種味道，這種令人愉悅的甘甜！

這簡直比靈雪山的甜果還要甜！

她粉紅的小舌頭上上下下地舔舐著冰糖葫蘆，眼睛閃閃放光，那模樣簡直與街邊的稚童一般無二。

她的樣子也引起了靈夕的注意。靈夕一眨不眨地看著舔得越發興奮的姐姐，抽抽鼻子。

雖然那串紅紅的東西就像鮮血的顏色一樣，但在靈夕聞來，卻完全沒有一點鮮血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果子的酸味，讓她並不想去嘗試。

靈星卻感受到了她的視線，砸吧砸吧嘴，把手上滿是口水的冰糖葫蘆遞到了靈夕面前：「小夕，要不要嘗嘗啊？！很好吃的！」

看著那上面將墜未墜的口水，靈夕就一臉嫌棄，果斷地搖搖頭。

靈星嬉笑著收回了冰糖葫蘆，特意伸長了舌頭，從上到下舔了一下，滿臉愉悅。

靈夕不屑地「切」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商販。

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小販們的叫賣聲仍然此起彼伏，但靈夕卻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那一絲絲略有些熟悉的淡薄氣味引起了靈夕的注意，她輕皺了皺眉頭，鼻子翼動兩下，細細地去捕捉那縷味道。

這味道已經淡得幾乎快要消散了，若不是靈夕及其熟悉，且全力去特意捕捉，也根本不會注意到。

片刻之後，靈夕瞪大了雙眼，終於記起了這氣味的主人。

她立刻轉頭對舔著冰糖葫蘆的靈星道：「姐姐，有熟悉的味道……是那個叫石大頭的！」

「嗯，什麼？什麼石大頭？那是誰？」靈星停下了舌頭，疑惑地問道。

「就是……就是原來被打死的那個！」

「被打死的？誰啊？」

「就是……就是……那個把我們抓走的，那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大光頭！穿黑長袍，很高很壯的那個！」

「嗯？……我想想……」靈星歪著腦袋思索著，小眉頭都擰了起來，半晌之後，才驚叫一聲：「呀！是他啊！我想起來了！他怎麼啦？」

「……我剛剛好像聞到他的氣味了！」靈夕對姐姐的記性有些無語。

一想到那個總是笑嘻嘻的大光頭，靈星就有些討厭：「什麼？！他不是死了嗎？！不可能吧？！是不是你聞錯了？！」

「……」靈夕只給姐姐丟了個白眼。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的鼻子。」靈星接著有一下沒一下地開始舔起手上的冰糖葫蘆：「但是他可是在我們面前死掉的啊！怎麼可能還活著？！」

「不知道……當時他確實已經沒氣了。」

「那你能不能順著他留下的氣味，試著找找他的位置？這個壞蛋，找到了打死他才行啊！」

「我試試……」靈夕拉開了車簾，拍拍坐在前面趕車的李管家的肩背：「李叔叔……停……停一下……」

「吁……」李管家扯緊了韁繩，停下馬車，轉過腦袋：「十小姐？怎麼了，是要購買什麼東西嗎?直接與老僕說便是，老僕吩咐下人去買來！」

靈夕只是搖搖頭，徑直走出車廂，跳下了馬車，靈星也舔著冰糖葫蘆，跟著她在僕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李管家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兩位小姐到底是想幹什麼。

雙腳沾地，到底是與高坐在馬車上的感覺不同，靈夕馬上就顯得精神了不少，開始抽動鼻子尋找起石大頭的氣味來。

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有許多避讓車馬的人都看到了車上下來的兩位小姑娘，馬上被她們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吸引了，紛紛駐足觀望，笑著朝她們打招呼。

跟隨車馬的護衛們立刻圍了上來，將兩位小姐護在其中，隔開路旁的行人，警惕著四周異樣的動靜。

靈夕有些不適應暴露在這麼多人的視線下，靈星倒是泰然自若，舔著冰糖葫蘆揮手回應著兩邊的行人們。

凝神細細尋找片刻，靈夕很快就抓住了一些殘存的氣味，順著它們的方向追蹤下去，李管家也趕著車馬與護衛們保護著她一起行進。

李管家帶著這麼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穿街過巷，心中疑惑，忍不住向靈星詢問道：「九小姐，你們……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嗎？可否告訴老僕？可以讓老僕我找人幫你們去尋找啊。」

靈星想了想，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而且到時候肯定還要藉助他們的力量，於是她停下了舔冰糖葫蘆的舌頭，說道：「我們在找一個黑蓮教的人，妹妹鼻子靈，已經聞到他的氣味啦！」

「黑蓮餘孽？！」李管家眸光一閃，神情嚴肅起來：「十小姐能找到他？嗯……那確實應該找出來！」

他從馬車上站了起來，洪亮的聲音傳到了隊伍中每個人的耳朵里：「所有人注意了，接下來我們要去找一名黑蓮教餘孽。都給我提高警惕，保護好兩位小姐！」

「是！！……」

眾人都緊張起來，越發警惕地圍著兩位小姐，跟隨著靈夕移動。

一直到了城中一條河流邊的石橋下，靈夕眼眸微閃，皺起了小眉頭，停下了腳步。

「小夕，怎麼了？是氣味斷了嗎？」靈星嚼著一顆冰糖葫蘆里通紅的山楂含糊問道。

靈夕搖搖頭，伸出一根白蔥般的手指指向石橋下的橋洞：「氣味在那裡……蟲子，臟……討厭……」

靈星挑挑眉，囫圇吞下嘴裡酸酸甜甜的山楂，咽了口口水：「那好吧，你在這兒等著，我帶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