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突然,『咚』的一聲,木門發出一聲巨響,只見玄風狼狽的走了出來,頭髮已是七八天沒梳過的的樣子,散落在一旁。
白珩見了笑道:「哈哈哈,玄老弟,好幾十年沒見你窘成這個鬼樣子了。你這像剛從花柳巷子出來,沒錢付人家,被打了一頓。」
「滾。」
嘴裡雖說著奚落的話,但還是走上前去,攬住他的肩:「你家妹子入道比你可快多了,讓她給你講講。」
「我也是偶然間悟出來的,鍾馗的劍法精髓在於一個『狂』字,我這七天以來日夜不歇,把劍招練到急速,運用隨心的地步,突然之間就豁然開朗了。」
「狂......」玄風喃喃道「你說的對,我這幾日來學王陽明格物致知,結果苦思敏想七日也沒格出個所以然來。卻忘記了劍法最重要的乃是實用,從練習中悟道。」
說完便『咣當』一聲關上了門,房間裡面傳來『嗖嗖』練劍的聲音。
白珩看著四周的牆壁裂縫,嘴裡嘟囔著:「等他再練個幾天出來,我這狐狸洞非塌了不可。」說罷,捏了幾個符印,把石壁結結實實的封了個遍。
木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畢竟這四周的裂縫都是被自己的劍氣劃破的,雖不及玄風那般威力巨大,但牆壁也不如之前平整。
突然,『轟隆』一聲,練功房的石壁塌了,玄風灰頭土臉的從裡面走出來。
白珩十分肉疼的看著自己的練功房,咬牙切齒道:「你這廝竟然把我的封印給破了......」
「我出去練,我這就出去。」說罷,玄風提著劍腳底抹油似的跑了。
木兮見狀,只好恭恭敬敬的給白珩到了個歉。
他大手一擺:「也罷,是我小看了這傢伙劍法的境界,區區劍意竟能將封印劃開,也確實了不起。」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這處塌了的洞穴,他眼不見心為靜。
木兮暗暗吃驚,自己在中堂習了七天七夜,也只是把岩壁上劃出了一些小口子,而玄風區區幾招露出的劍氣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被一招擊中,那當是怎樣恐怖。
她走出洞穴,往空中拋出扇子,一躍而上,打算瞧瞧玄風練劍。
剛飛出洞口,便看見對面山頭上方狂風大作,四處飛沙走石,上空的雲都被攪得四散開來,空氣中發出噼里啪啦的崩裂聲。山頂的古樹,被劍氣輕輕一劃,就如割豆腐似的斷裂。很快,四周的樹木七零八落的倒了一片。
木兮突然發現,要是讓玄風當伐木工人似乎能賺不少錢。但很快,她否定了這個想法,倒地的樹木在玄風嗎濃郁的劍氣下被大卸八塊,然後越來越被割的稀碎,最後化成了粉,一陣風刮過便吹跑了。
她眼皮不禁跳了跳,看來上古時期,恭公與顓頊大戰,打得天歪地斜,日月星移,並不是一句空話。神仙打架,破壞力的確是大了些。
罷了,就自己這點可憐的道行,還是不要過去湊熱鬧的好,木兮便回去燒點東西果腹。等抹了抹嘴,再去觀望,發現玄風還在那裡一刻不停的練劍。
於是又回去睡上了一整天,再去看時,玄風的招式好像快了一些,但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還是過幾天再來吧,木兮這麼想著,便找白珩吃茶聊天下棋去了。到了第五天的頭上,才忽地想起玄風還在練劍,急忙出去查看。
之間山頭的方圓數丈之內,劍氣大作,無人敢進,上方的天空被攪地一片混沌。模糊中,勉強可見玄風的影子,但他的招式已經快到不是肉眼可及,劍和空氣磨出陣陣火花。
白珩背著手,說道:「看來這次玄弟的劍術境界又要再上一層了。」
木兮搖了搖頭:「他的悟性遠勝於我,若不是幾天前走偏了,只怕早就得道。」
白珩不可知否:「當年我與他在東仙源一起拜師求學,師尊便說,若單論劍法,他稱得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可惜,只修劍道不能成仙。」
此百年,絕非人間百年,東仙源乃是人人擠破頭都想進的仙家聖地。在各大高手雲集之地,能做到百年難遇,實屬不易。
忽然,玄風在的山頭狂風大作,烏雲密布,那雲霧之中,卻見一束金光,直衝雲霄。
接著,天空中金、青、白、紅,黑四色雲集,隨即化雷,朝玄風生生劈來。
「玄風!」木兮打算衝出去,卻被白珩握住手腕。
「是雷劫。」白珩道。
那四種顏色的天雷,化為一道,劈在玄風身上,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這天雷絕非普通的雷電,而是庚金神雷、乙木神雷、葵水神雷、丙火神雷和戊土神雷。
轟天裂地的響聲之後,烏雲散去,雲開日出。白珩與木兮紛紛飛躍到對山頂上,焦土當中,玄風半跪在地上,咳出一灘赤中帶金的鮮血。
白珩連忙掏出準備好的藥丸,給他喂下,向木兮抱怨道:「天帝老兒對我們妖著實不公,不僅是飛升要受九九天雷,連劍術進境也要受一道雷。」
玄風反倒露出一絲笑意:「我倒是有百年來了沒挨過雷劈了,劍術進境,好事一樁。」
二人把他扶起來,誰知玄風擺擺手到:「我肉身強橫,不礙事。」
他拉起兮兒的手道:「前幾日呂洞賓邀我赴宴,給耽擱了去,也不知遲來幾天,這管酒管飯的話還做不做數。」
話音剛落,便一躍而起,飛回狐狸洞中。把燒焦的衣服脫去,然後沐浴更衣換了身新的。
「今天就去?剛受了道雷,不卧床休養兩天。」木兮問道。
誰知白珩拍拍她的肩:「沒事沒事,你男人皮糙肉厚,以前,他就算是受個七道天雷,再拿業火烤上一遍,也照樣是令起劍就去找別人打架。」
「那豈不是仇家很多?」
「仇家遍天下。」
「看來以後有架打了。」木兮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白珩有點無奈的看著她,心想這兩口子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