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風波已起
新聞被壓了下來,但風波已起。許嘉嘉並未完全失敗,至少他們已經半出櫃了。經紀人瘋了一樣給他打電話,他就是不接。最後是經紀人在一個高端鈣吧找到了爛醉如泥的許嘉嘉。
「靠!」
經紀人掐滅了煙頭,鐵青著臉就是破口大罵。
「一個男人而已!賤骨頭!」
有時候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就是如此功利。為了那點錢,夾在公司和藝人之間,忍著各種氣,為他跑前跑后。聽話安分一些的,自然好帶。調皮叛逆的,就是各種替他擦屁股。
服務員自然是認識許嘉嘉的,見此情況,立刻散開了,不想惹事。
許嘉嘉趴在吧台上,臉色微紅,睫毛漆黑濡濕。
哭過了。
經紀人覺得太丟人了,一個男人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流眼淚,還買醉。他搖了搖許嘉嘉的手臂,一點也不溫柔。
許嘉嘉被推得難受,嘀咕了一句:「走開,別動我。」
看來此前被騷擾的不少。經紀人抬起手就往他的後背拍了一掌,呵斥道:「起來,回家!」
這滿腔的怒火沒處撒,這一掌可謂是力道十足,震得許嘉嘉驚醒過來,胸膛劇烈起伏,剎那間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
經紀人:「喝夠了?」
冷冰冰的話語,除了菘藍,就是經紀人了。許嘉嘉才徹底醒了過來,看了看經紀人,有些怯,趕緊站起來要跟著他走。
經紀人目不轉睛盯著他:「問你喝夠了嗎?他媽的沒喝夠就喝夠了再走!」
「給他倒酒!」
服務員哪裡敢躲,乖乖的又給許嘉嘉倒上了一杯酒。
許嘉嘉知道經紀人氣的很,但他也知道怎麼樣另他不生氣。彎著眉,委屈道:「哥,我不想喝了。」
經紀人把酒端到他嘴邊,目光容不得一點拒絕:「你不是要買醉嗎?接著繼續。」
服務員又退了幾步,低著頭不看他們。
許嘉嘉抿了抿嘴,說:「哥,我錯了。」
經紀人端著酒杯的手定住了。他知道,自己是恨鐵不成鋼。從他十八歲開始帶他,怎麼會沒有感情?早已經像弟弟一樣的存在了。只是恨自己沒有把他往世人喜歡的道上走,給了世人笑他、輕視他的理由。
放低了聲調:「喝夠了?」
「夠了……」
經紀人不看他,拿著他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扔,「穿上,外頭涼。」
許嘉嘉眼眶剛下去的紅又覆了上來,低聲道:「哥,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別說了,走吧。」
他不想聽了。作藝人,就該有覺悟。若想胡鬧,便不要入這條道。萬人空巷的熱鬧,豈是沒有代價的?
許嘉嘉也不敢再言,低著頭跟著經紀人離開了酒吧。
服務員目送兩人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家酒吧,在圈內很出名。服務員見過形形色色的男藝人在這裡買醉,胡鬧,名氣大到影帝,小到十八線,都有。但是酒吧規矩立的好,沒有人敢把裡面的情景傳到外頭去。
菘府。
菘藍真的不想和父親再起什麼爭執。主要是因為無用。牽著顏氏坐在沙發上,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平靜得很。彷彿父親此刻iPad上看的新聞里的菘藍不是他,而是別人。
菘銘浩沒料到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
「你打算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事情最好亂得一塌糊塗,讓整個菘府翻了天才好。
菘藍眼皮抬了抬,笑著回答:「您會處理。」
父親聽到這四個字,眼神驀然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恢復了波瀾不驚。
「你想我怎麼處理?」
他所有的情緒,似乎都掩藏在深沉的眼眸中,用極其冷靜的音色說著,佯怒的瞪著兒子。他指的不是媒體怎麼壓,新聞怎麼撤。他是指:人格分裂怎麼處理?
菘藍聽懂了,但顏氏和菘母沒有。
「我沒意見。」
菘銘浩表情漠然,眼神卻無比銳利:「先出去避避風頭。」
「不行。」
無聲的對恃,沒有硝煙味,卻也沒人肯退讓一步。
菘銘浩:「你是要丟盡我菘家的臉!」
菘藍冷笑,臉色完全沉下來了,他冷冷開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菘銘浩怒火中燒,卻只是淡淡掃了顏氏一眼,眼神非常冷漠:「你怎麼看?」
負罪感襲上顏氏的心頭。她睜大眼睛,猶豫了一會兒,定氣,抬眼與菘銘浩對視,小聲回道:「我聽你們的。」
她的乖巧似乎讓菘銘浩緊張的神經得到了一絲緩解。總算有一個可以說的通的人了。
「先上樓休息吧。」
場面比預想的要平和。
顏氏總覺得哪裡不對。不過也好,總算進了菘藍的「閨房」。
菘藍知道她怕黑,「等會,我先開燈。」
顏氏立在門口,乖乖等他開燈。因為昏暗的光線,她有些愣神。
啪。
大片光亮來襲,顏氏不適的使勁眨了幾下眼睛。
菘藍拉她進去。
房間內從裝修風格到擺設,都透著股她說不出來的感覺。硬要找個形容詞,大概是性冷淡的感覺。白牆黑沙發、深棕木地板、玻璃茶几上放著白色煙灰缸,沒有到處亂丟或者多餘的雜物。能見到的柜子全是黑的,連電視的稜角好像都顯得十分鋒利。
她想,傢具城的樣板房都比他房間擺件多。
她離神中,菘藍已經拿了一套睡衣給她,勾著嘴角笑了一笑:「洗嗎?」
顏氏回魂,接過睡衣,忙說,「我還是回一趟公司吧,張姐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
菘藍:「不用。」
清淺的聲線,淡然的語氣,波瀾不驚,可眼神卻幽深明亮,直直的彷彿要看進她心裡去。她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
此時此刻,需要陪伴的是菘藍,不是公司。
她張開雙臂,在菘藍還在生氣之際把他抱住。
「不去了,美色當前,豈有坐懷不亂的道理。」
菘藍手捏著她下顎,饒有興趣笑道:「你是看上了我這身皮囊了吧?」
顏氏眼睛露著堅定的目光,毫不含糊:「把吧去掉。」然後轉身進了浴室,才一會,她又折了回來,雙手勾住菘藍的脖子,湊到他耳邊,用好細好小到聲音說:「一起。」
菘藍皺眉,脖子都紅了,卻無力抗拒,跟著她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