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坐井觀天

「師父！」

看到來人，少女恭敬地彎腰行禮。

老者微微點頭，走了過來。

「小子，你可知道，你剛才已經禍從口出了？」在老者身後，一名年輕男子指著葉玄厲聲呵斥。

老者擺手，示意身後年輕人不要說話。

隨後他目光上下打量了葉玄幾眼，見葉玄年紀輕輕，且衣著一般，便是認為葉玄不過是一介信口雌黃、逞一時口舌之利的唐突少年罷了。

「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跪下來，道個歉。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老者淡漠地說道。

在老者身後，那名青年男子也附和道：「小子，這也就是胡大師仁慈。換成其他丹師，早就打得你一口牙都掉光了。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元靈丹閣來胡鬧。」

葉玄冷冷一笑。

讓他下跪，道歉？·

這還是胡大師仁慈？

「你笑什麼？」老者再次呵斥：「我胡鄴收徒十幾人，從未見過你這般沒有教養的小孩。」

「我笑什麼？」葉玄眸光一凝，看向胡鄴：「我笑你坐井觀天，我笑你誤人子弟，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

「什麼？」

周圍不少人，皆是圍了過來。

原本，所有人都只是認為，葉玄不過是故意言語逞能，但胡大師既然已經開口，這個少年理所應當下跪認錯。

·豈知，這少年竟是不知收斂，反而斥罵胡鄴大師。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好好好……」胡鄴怒極而笑：「原本念你是黃口小兒，讓你下跪道歉，也就算了。你竟說我坐井觀天？誤人子弟？不知天高地厚？」

「胡大師息怒，何必和這黃毛小子一般見識？來人，打斷此人雙腿，丟到大街上去！」後方的青年大聲喊道。

很快，元靈丹閣的幾名護衛沖了過來。

「我看誰敢動我！」葉玄冷冷一哼，周身靈氣悄然運轉，「什麼元靈丹閣，什麼狗屁胡大師，連自己的錯誤也不敢承認，如此度量，我也算是見識了！」

「且慢！」胡鄴揮手，示意護衛暫且退開，「你說我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好，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指出我的錯誤所在！」

葉玄哂然一笑，指向那名煉丹少女，說道：「是你讓她，依次將紫晶草、禾水花、地黃菁以及炎須木投入丹爐熔煉的？」

「沒錯！」胡鄴點頭，一臉冷笑。

「那她的煉丹手法，也是你教的？」葉玄再次問道。

「她是我最近收的弟子，煉丹手法自然是我教的。」胡鄴哼了一聲：「你問這些問題，到底想說什麼？」

葉玄嘴角微翹，也不回答，反問道：「那她是否能夠成功將這四種藥材熔煉？」

「她現在自然不能。不過，那只是因為她的手法不夠嫻熟。如果她能夠做到一息四分，那麼必然能夠熔煉成功！」胡鄴道。

後方的少女，點了點頭：「師父，都怪我手太笨了。練了這麼久，還不能做到一息四分。」

「根本就不是一息四分的問題！即便能夠做到一息四分，以你這種方法，也根本無法熔煉這四種藥材！」葉玄冷笑道。

葉玄此言一出，第二層大廳之內，頓時一片嘩然。

「胡說八道！」

「簡直就是一竅不通！」

「這四種藥材熔煉，是煉製淬骨丹的基本步驟。他居然說無法熔煉。」

「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打斷雙腿丟出去。」

不少人叫喊起來。

胡鄴的眼中，亦是流露出深深的譏諷，隨後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也是可笑，居然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這裡爭論。

這個小子，甚至連最基本的理論知識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從三樓走下來的長發女子，卻是朝著葉玄走了過來。

剛才葉玄和胡鄴爭吵的整個過程，她都看在眼裡。

「將這個混賬的雙腿打斷，丟出去！」胡鄴身後的青年冷喝道。

「慢著！」就在這時，那長發女子走了過來。

「長孫大師！」

周圍之人，見到這長發女子，皆是目露恭敬之色。

葉玄亦是看向此女，這位長孫大師，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她隨意將長發紮成一束，披在背後，穿著一件淡青色長衫，肌膚白皙，身材勻稱，五官秀麗大方。

「我剛才聽你說，胡大師的方法是錯的？那為何……市面上有五成的淬骨丹，都是用這種辦法煉製成功的？」長孫大師問道。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見到過更好的淬骨丹！」葉玄哂然一笑：「胡鄴說只要一息四分，就可以做到將紫晶草、禾水花、地黃菁以及炎須木四種藥材融合。但是，在這過程中，紫晶草真的能夠和炎須木融合嗎？」

「恐怕，不過只是最為簡單的鞣製在一起吧？」

「你繼續說！」長孫大師示意葉玄繼續。

葉玄雙眼微眯，接著道：「這種辦法煉製出來的丹藥原液，炎須木和紫晶草根本無法真正融合，只是最原始的搭配鞣製在一起，所以導致煉製成的淬骨丹具有非常明顯的副作用，那就是服用者體質易寒易熱，極為影響修鍊。」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服用淬骨丹的大多數武修，同時要搭配昂貴的清靈丹服用。」

葉玄之言，大多數人都聽不明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葉玄說的是什麼。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信口雌黃。自古以來，搭配清靈丹服用，是為了讓淬骨丹能夠發揮出更好的效果。到你這裡，居然成了為了消除明顯的副作用？」胡鄴冷聲譏諷，隨後揮手道：「不要再浪費時間，打斷他的雙腿……」

「閉嘴！」然而，這一次，長孫大師卻打斷了胡鄴。

「他說的是對的！」長孫大師隨之說道。

「什麼？」

「他是對的？」

周圍眾人聞言，皆是愕然，隨之吃驚地看向長孫大師，長孫大師在元靈丹閣乃至在整個青元城，在煉丹方面的權威，自然要在胡鄴之上。

就連長孫大師都說葉玄是對的，那麼肯定錯不了了。

「你小小年紀，能夠知道這一點，倒也難得。不過……現在整個千雲國，都沒有辦法破解這個難題。所以說，胡鄴的辦法，雖然不完美，但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又憑什麼說他是錯的？」長孫大師眯著眼，頗有意味地打量著葉玄。

葉玄淡然一笑，眼中露出一絲傲然之色：「因為，我有辦法，可以在這四種丹藥在熔煉的過程中，讓紫晶草和炎須木真正融合在一起！」

「你說的可是當真？」長孫大師眼中露出精芒。

「當然！」葉玄昂首：「若非如此，我何以說胡鄴誤人子弟？何以說他坐井觀天？」

「說，誰都會。但是，只有做到，才能夠讓人信服。今日，你在元靈丹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若是你無法做到，恐怕還得給元靈丹閣一個說法！」長孫大師似笑非笑地說道。

葉玄嘴角微揚，反問道：「若是我能夠做到。之前胡鄴說要打斷我的雙腿，將我丟到大街上，那又當如何？」

「那老夫親自向你道歉。」胡鄴哼道，他根本就不相信，葉玄真能夠做到。

「我要你道歉有何用？」葉玄哂然一笑：「你的道歉，在我看來，根本就是不值一文，這樣吧。若是你輸了，給我十萬雲幣即可。」

「那要是你輸了？」胡鄴問道。

「聽憑處置！」葉玄淡然一笑。

「好，一言為定！」

葉玄也不再廢話，揮手道：「備藥材，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