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容器
薩羅拉儀式。
是一種古老傳承儀式，其特性就是建立溝通和連接，產生和深淵的聯繫，根據所供應祭祀的事物不同，溝通的對象也不同。
理查這次，就是找齊了溝通深淵偉大存在的道具，溝通的是焚燒之主，炎魔君主伯落格。
毫無依憑的情況下，炎魔會降臨分身，以人世的靈魂為食，贈與祈求者一定的力量。理查並不准備和炎魔做什麼交易，他只想留住眼前的炎魔分身，並以此研究偉大存在的規則性力量，讓自己掌控住不滅的火焰。
不滅的火焰，是一種永恆物質，也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不會被熄滅，不會被燃盡，掌握了不滅火焰的力量，也就相當於得知了永恆的境界。
理查想要獲得永恆，自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從炎魔分身上獲取，並且並非是贈與的哪一種，而是掠奪來的力量。
原本的計劃，是這個樣子了。
然而，在安娜和方白影響下，一方面混種被擊殺了個乾淨，方白又殺了他們的信仰者。另一方面，信仰者被方白殺掉，看起來，已經沒有了機會一樣。
可是薩羅拉儀式之中，有個關鍵點，也就是依憑的方式。殺死信仰者，並在偉大降臨的時候，作為容器。
誤打誤撞的，方白急切的殺傷行為，卻滿足了這個條件。
理查知道，上一次暗教會獲得足夠的道具，溝通偉大存在的時候，就是安娜誕生的時候。
那時候，安娜還是嬰兒。
作為陰影之主的容器，安娜不僅僅沒有迷失在偉大力量的附身中，反而成為了血脈的擁有者，以人類本身的存在，獲得了永恆，成為了偉大不朽的子嗣。
這也是為什麼安娜被稱作為成功試驗品的原因。可是純潔的嬰兒可以作為容器，成人卻不可能。
潔白的近乎沒有意識只有本能的嬰兒，承受得住來自偉大存在的窺視和繼承，但是成人不一樣，他們有思維和意識，甚至已經誕生了本我。
這種本我被窺視，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抹殺。
理查古怪的表情，也就來源於此。
安娜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瞪大了眼睛，幾乎立刻叫出聲來：「方白！魂淡，快點離開那裡！」
「什？？什麼？」方白一臉懵逼。現在僅僅剩下理查一人了，他原本以為安娜會很快收拾掉對方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反而有些不明。
似乎，安娜和理查都更加關注所謂薩羅拉儀式的情況，從隻言片語中，方白有點明白這個儀式是用來召喚和溝通深淵的，似乎安娜當初也經受過這個儀式的樣子，還是曾經的暗教會主教之一。
不過現在卻是獵魔人。對於安娜是什麼人，方白半點不關心，他不過是來完成任務，協助安娜的罷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似乎自己是什麼所謂的依憑，或者說容器？什麼容器？惡魔的容器么？！
方白面肉有些抽搐，他不由的朝後退了兩步。然而就像是理查說的那樣，現在再想要離開，恐怕已經晚了。
在殺死信仰者的一刻，方白已經成為了窺視的對象，還是來自於偉大存在，深淵炎魔的窺視，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籠罩，思維都近乎停頓，半步都移動不了。
「該死！」安娜猛然間爆發出黑色的氣息，瞳孔瞬間變得漆黑一片，這是來自血脈中陰影之主的力量，在偉大存在的力量籠罩之下，只有同級的力量可以行動。
可是，儀式並非只有偉大的窺視而已，儀式產生的陣圖排斥之力，形成了一個對外結界，將安娜抵擋在陣圖外面，安娜焦急的用短刀劈砍，卻是無法突破防禦。
「沒用的。」理查冷笑了一下，「不捨棄人的身軀，你不可能完整，不完整，不可能破開規則的排斥。」
為了一個拍檔，還並非是很熟悉的拍檔，安娜會捨棄自己人類的身份，這種幾乎是對方存在信念的依靠？顯然是不可能的。
「閉嘴！」安娜惡狠狠的看向理查，「想好一會你怎麼死吧！混賬東西！」
方白的思維一片空白，片刻之後，陣圖爆發出了巨大的光芒，一股炎熱的氣息帶著血腥的臭氣，鑽入了方白的身體。安娜的表情變得憤恨和扭曲，這不是第一次她看到自己的拍檔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她幾乎對於自身保持人類的身份都產生了動搖。
如果自己再強大一點，如果可以對抗偉大存在，安娜就絕跡不會有這樣的苦惱。但是，現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那股子焦熱的氣息鑽入方白的身體之後，陣圖便緩緩的消散了，安娜兩步跨到方白身前，手中握緊了短刀。她有些猶豫不定。
「你殺不死他的。」理查搖了搖頭，「炎魔已經依憑在他身上了，和你一樣，他也具備的不死的特性。」
「呯！」
短刀劈砍在理查周身的觸手上，幾乎瞬間就斬斷了一隻，不過理查的反應也是極快，另一隻觸手擋下了安娜的攻擊。
「嘿。。不必如此憤怒。」理查退後了兩步，「偉大存在的力量，對我們雙方都是很好的研究對象，在其蘇醒后，我們應該聯手制服他才對。僅僅依靠你一人，是對付不了炎魔的。安娜大人。」
「不許你用那種噁心的口氣叫我的名字。雜碎！」安娜的怒氣已經突破天際了，「我要把你剁成殘渣！」
「請恕我不能滿足你。」理查無奈的搖搖頭，「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
一股異樣的氣息從安娜身後呈現出來。帶著不祥和一股難言的炙熱氣息，安娜僵硬著身子轉過頭，面色難看至極。
只見方白緩緩睜開眼睛，瞳孔變成了如同燃燒著一般的豎瞳。方白的周身氣息炙熱，幾乎要燃燒起火焰來，安娜忍不住後退幾步，她有些咬牙切齒的握住短刀，如果方白被依憑，安娜就算再不甘，也必須殺了他。
片刻之後，方白動了一下。哪怕是理查都用觸手防禦起來，眼神緊緊的盯著方白，炎魔是一種具備極強毀滅性的偉大存在，不管是魔人也好，甚至是惡魔本身，炎魔都不會在乎對方是不是同類，對於炎魔來說，只有毀滅和焚燒，才是對方的本質行為。
「你，你們在幹嘛？」方白走出一步之後，瞳孔恢復了人類的模樣，身上的氣息也漸漸消散了下去。他有些古怪的看著理查和安娜，「你們都盯著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