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捲】第一百九十三章【交換】(下)
拿含羞叱道:「放肆……」說完卻又嘆了一口氣,已身陷囫圇,想要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恐怕只能是一場夢想了。
囚室陰冷,嬌軀感覺到又一些寒意,不由自主向龍淵靠近了一些,龍淵向她貼近,展開手臂道:「若是感覺到冷,我不介意幫你取暖。」
奇拿禁不住笑了一聲,心中的鬱悶似乎減輕了一些,偎在龍淵的肩頭輕聲道:「若是我們被困在這裡一輩子都出不去,那該怎麼辦?」
龍淵笑道:「若是當真如此,我們便讓你爺爺當見證,在這裡拜天地成親,成親後生下一大堆的兒女,人多力量大,自然可以穿破這囚室,重新回到地面上去。」
奇拿雖然斥他胡說,可俏臉上卻是微微發熱,倘若真的出不去,她和龍淵這樣孤男寡女相守在這裡,也許真的會是一個這樣的結局。
人在黑暗中輕易就會生出依賴之心,龍淵和奇拿彼此間感覺親近了許多,奇拿仍然惦記著坎兒城的事情,低聲道:「我父王過去並不是這個樣子,他一定是被胡人所蒙蔽,才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龍淵道:「他太看重權力,為了權力甘於犧牲親人,犧牲車越國的百姓,這樣的人早已迷失了本性。」他輕輕拍了拍奇拿的肩頭:「想想看我們還有什麼法子逃出去,不能任由你父王把車越國引向滅亡。」
奇拿黯然道:「這石門厚的很,根本不可能打破,除非有人前來相救。」
龍淵心中卻是忽然一動:「也許會有奇迹出現。」他所想的奇迹就是~曼,剛才被押著離開王宮之時,發現曼已經逃離,龍淵相信曼一定看到了他們被抓,自己嚇唬曼說給她服下了毒藥,自己若是被困,~曼一定以為她是死路一條,說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營救自己。就在龍淵沉思之時,忽然聽到石門發出吱吱嘎嘎的聲像,一束光從門縫之中透入。奇拿和龍淵都是大喜過望,循著燈光望去,果然看到曼拿著燈籠,緩步走了進來,右手的彎刀之上仍然有血跡不斷滴落。
龍淵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曼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說此人真是可惡。用毒藥脅迫自己。讓自己不得跟他站在同一立場之上。奇拿並沒有識破曼地真實身份。看到重獲自由。心中自然欣慰萬分。慌忙去喚醒爺爺。
老國王圖利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愕然道:「怎地。要殺我們嗎?」
~曼冷冷看著圖利。雙目中流露出陰冷殺機。龍淵知道她對車越國王室恨到了極點。一把握住她地手臂道:「今日之事真是要多謝你了。」他大手微微用力。捏了捏~曼地手臂。~曼當然明白他在提醒自己不可衝動。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王宮內外到處都是衛兵武士。只怕從容地走出去並不容易。」
奇拿扶起爺爺道:「咱們殺出去。」
龍淵看了看圖利。低聲道:「大王年老體衰。與其讓他出去冒險。還不如讓他留在這裡等待安全呢。」
奇拿對龍淵地提議也只有贊成。小聲對圖利說了。圖利點了點頭道:「王大人說得有理。我跟著出去也只是一個累贅。還是留在這裡等著地好。」
龍淵在囚室外找到那四名被曼殺死的武士屍首,扒下他們的衣服,和奇拿、~曼三人換上,雖然上面有些血污,可是在夜色的籠罩下並不算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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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將囚室大門重新鎖好,沿著地牢的甬道走出,臨近大門處還有兩名武士的屍首,也是曼進入地牢之時所殺,龍淵將兩人的屍體拖到陰暗的角落,而後將地牢大門鎖好,這是為了防止有人闖入其中傷害老國王,他們三個大步走入王宮之中,剛剛離開地牢,就看到一隊盔甲鮮明的武士從前方道路經過。
奇拿對王宮的情況最為熟悉,所以她走在最前方,低聲道:「不必慌張,一切都由我來應付。」
那隊武士並沒有對他們生出心。
~曼走在奇拿地身後,數次都想抽出彎刀一刀將奇拿了斷,可是想起身後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龍淵,又只能作罷,她知道但凡自己有任何細微的舉動,都會第一時間被龍淵發覺,而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傷害奇拿地。
奇拿並沒有選擇離開王宮,此時王宮的各個大門全都被嚴密封鎖起來,想要離開恐怕是難上加難,她帶著龍淵兩人來到了盤查相對鬆懈的膳房,掩上大門,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龍淵道:「奇拿,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你的父親,無論利用怎樣地方法,都要勸他停止這場變亂。」
奇拿此時也是滿腹的心事,父親既然已經選擇了叛亂,可謂在背離車越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她和父親的立場不同,必將面臨恩斷義絕的結局。在她的內心深處,此刻是極其痛苦地,龍淵從奇拿複雜的表情之上已然體會到她現在的心境,輕聲道:「奇拿,只有阻止他才能夠拯救他!」
奇拿美眸一亮,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點了點頭道:「跟我來!」
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三人對望了一眼,慌忙在櫥櫃後方躲藏起來。
進來的是兩名身穿內宮服飾的女子,一人充滿怨言道:「那胡國使臣真是噁心,人長得醜陋猥瑣,手腳也是如此骯髒,剛才竟然摸我。」
另外一名宮女道:「漫天王不知為何那麼怕胡人?」
那名宮女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地事情有些奇怪,大王為何會突然發病?王宮內到處都是武士,難不成他要叛亂……」話剛一出口就被另外一名宮女掩住了嘴巴,驚慌失措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讓別人聽到只怕你我兩顆頭顱根本不夠砍得。」
龍淵聽不懂她們的對話,奇拿和曼聽得卻是清清楚楚。
向~曼使了一個眼色,~曼居然輕易就領會了她的意衝上前去,分別擊中一名宮女地頸后,只聽到喀嚓喀嚓的骨骼斷裂聲,龍淵暗自嘆息,這兩名宮女地脖子竟然被她們弄斷了,女人發起狠來果然要比男人厲害得多,若是自己最多點中她們的穴道罷了,斷不能出手就傷害兩個無辜地性命,可是奇拿和曼的武功顯然都不能收放自如,兩人換上宮女的服飾,拾起地上的托盤,奇拿對宮裡的事情極其清楚,輕聲道:「是拿夜宵的,我們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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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奇拿引領一切都變得容易許多,她認得兩名宮女來自於星星宮,和曼端著夜宵向星星宮走去,龍淵則扮成侍衛跟在她們的身後,來到星星宮前,守衛的四名武士正靠在宮門前打著瞌睡,顯然對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注意,等到他們來到近前,其中一人才發現了龍淵的存在,愕然道:「你……」話未說完,龍淵已經閃電般沖了上去,腰間彎刀連續揮出,在四名武士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況之前已經將他們全部斬殺。
奇拿和~曼同時以嗔怪地目光看著龍淵,彷彿在責怪他出手太狠,龍淵不禁苦笑,心道:你們做得初一,我做不得十五?
胡國特使福隆台此時正在燈下看著赤勒丸列出的條件,他邊看邊搖頭,赤勒丸提出以後要在車越國當王是他早就想到的事情,可赤勒丸居然妄想日後車越國仍然要像現在這般**,福隆台不禁露出一絲譏諷地笑容,這漫天王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可是他臨來之前拓跋烈專門交代,無論赤勒丸提出怎樣的條件都要先答應他,從這句話就可以知道,拓跋烈已經存在了敷衍赤勒丸的意思,只要將車越國順利拿下,拓跋烈肯定會向赤勒丸下手,福隆台太了解這位胡國第一人的手段,他有些疲憊揉了揉雙目,想起剛才那兩個嬌美的宮女,小腹中躥升起一股熱流,身後響起腳步聲,福隆台轉過頭去,一柄帶著血腥味道的彎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福隆台駭然道:「幹什麼?」
奇拿來到他的身前,彎刀抵在他的頸部怒道:「你這胡狗,竟然敢甜言蜜語蠱惑我地父王叛亂!」
福隆台倒吸一口冷氣,這才認出眼前這位竟然是車越國公主奇拿。不過拓跋烈既然能夠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證明福隆台也非尋常人物。
他迅速冷靜下來,微笑道:「公主殿下,別跟我開玩笑了,以後你便是胡國的貴妃……」他本欲用這張舌燦蓮花的嘴說動奇拿,可是卻感覺到龍淵一雙陰冷的目光充滿殺機,心中不禁打了一個激靈,龍淵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等福隆台說完,已經一刀從他地后心戳了進去,奇拿也沒有做好殺人的準備,畢竟對她而言福隆台是個使臣,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規矩還是要講地,卻想不到龍淵竟然突施辣手,不禁驚呼了一聲。
龍淵自然有他的打算,殺掉福隆台之後等於將車越國推入無路可退地境地,要麼選擇滅亡,要麼選擇向自己靠攏,所以他才會殺伐果斷。
奇拿稍加思索就已經知道龍淵的目地,不無幽怨的瞪了他一眼,龍淵微笑道:「聽他胡說什麼,想救車越國唯一的辦法就是按照我說的做。」
奇拿反問道:「我憑什麼信你?」這也正是她心中迷惘之處,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接受了龍淵的提議,這是因為龍淵的建議的確有吸引人之處,可一切畢竟只是經他口中說出來,他又只是巴蜀的一個使臣,到底能不能夠兌現還很難說。
龍淵微笑道:「因為我對你沒有惡意,而且我已經準備做那個牧人!」
奇拿的俏臉頓時紅了起來,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龍淵這句話的含義,美眸之中不由自主生出情愫,曼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可看到奇拿的表情心中也猜到了一些,八成兩人之間有私情,想到這裡心中居然有一絲失落。
外面忽然響起急促的步伐之聲,奇拿快步走向窗前,推開窗口,十多支羽箭立時射了進來,龍淵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摟著她退回安全之處,同時揮動右掌,隔空將窗扇重新合攏。
望著插在地上仍然顫抖不止的羽箭,奇拿俏臉煞白,驚聲道:「他們發現了。」
龍淵微笑道:「發現又如何?」
奇拿望著地上福隆台的屍體,龍淵意味深長道:「沒有人知道胡國使臣已經死了,他們不敢衝進來,因為他們害怕我們會傷害胡國使臣的性命。」
~曼和奇拿都望著龍淵,他的表情如此鎮定,從容不迫,在這樣惡劣的局勢下仍然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足見此人絕非尋常人物,連奇拿都不禁生出懷疑之心,難道他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特使嗎?
一切果然不出龍淵所料,外面的武士投鼠忌器,並不敢輕易沖入,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面傳來漫天王赤勒丸的聲音,他大聲道:「女兒,我知道你在裡面,為父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我們車越國,你怎麼就不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