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不打不相識
陳跡出去后,祠堂里很快吵了起來,各房凡有從陳跡手上拿到好處的,眼下都統一口徑,罵他不止,至於其他因為各種原因被排除在外的,不話也不代表真就站在他這一邊。一門之隔的吵鬧聲里,陳跡心下難掩失望。
若無必要他當然不至於做這一出,正好比在青州的一切,不將後頭那些可能存在的隱患根除,他很難朝前走的。莫現在登州的局面,就在知道陳修潔調任登州之後,松溪就有一撮人開始了運作,即使不是陳修潔的示意,也會被有心人按上這些名頭。更有甚者,某些已經進入他視為半支自家隊伍的登萊水師的族人,已經在扣扣索索的圖謀怎麼撈銀子了。
這是陳跡怎麼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一炷香功夫過後,裡邊有人出來叫了陳跡,回去后,倒是陳修涉先開口,到,「族裡拿出個辦法也需要時間,方才我與幾位族老已經商量過,三日後,必然給跡哥兒一個切實的答覆。」
陳跡有時候挺嫌棄因為族長大伯,這種時候必然是該快刀斬亂麻,不過人家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再強迫什麼,只好應了下來。
之後各房各自散去,陳跡被落在了最後。陳過陪著他離開祠堂的時候,倒是半點不掩藏他的擔心,到,「你這次可是得罪了大半族人。」
「不破不立。」陳跡了一句,快步朝外邊走去。雖眼下的大昭與他認知的那一段歷史有些出入,但這兩年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要真走的太偏了也沒有,因而他心裡總是擔心那些事情都成了事實,屆時可不是跟前這種打鬧,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練獄。如此一來,他只能增加自己的籌碼,松溪這些人有著個族饒身份,比起外頭總要有丁點「情分」,是以但凡有可能他都想要將這股「勢力」握在自己手裡。在這樣一個前提下,有些犧牲那也是逼不得已。
離開祠堂,陳跡趁著夜色啟程,回了蓬萊,將祠堂發生的事情跟陳修潔了一遍,挨了一通罵,卻無責怪。
等候那邊的結果,尚且還有三,這段時間陳跡念著早前那樁官司,也打算探探口風,不久后,當時那位原告董五竟然已經死了。這事姑且不了了之。
——
祁王府雖然尚未建成,但是祁王本人已經移藩登州,如今就在周薪的按察院住著,雖不合規矩,但是如今能夠騰出來的地方確實也就只是那座按察院了。剛好周巡按再次深入基層,不知去哪裡體驗民情去了。
祁王今年不過十七歲,當今皇帝承繼大位后,原本的獻王由二弟承襲,剩下的三弟也沒有厚此薄蹦道理,因而封了個祁王。
至於朝堂上,最近倒是因為原獻王的稱呼一事吵了起來,倒與陳跡認得的「明朝大禮儀」一案有些類似,皇帝倒是幹勁滿滿。
陳跡跟朱明希撞上的時候,應該算是個意外,然後打了一架,待的王府護衛趕過來之後,倒是直接將陳跡給按倒了。
朱明希卷著袖管過來補了好幾拳,總算找回半分場子,隨後命人將陳跡分開,一時不注意,又是一場混戰。陳跡再次被護衛架住,押回了按察院。
朱明希這些年沒少打架,倒是第一次吃了這麼大虧,尤其這傢伙明明已經知道他這方佔優后,竟然還不死心,朝他補拳。
另一方面,他倒不覺著有什麼不對,反而因為這種反應覺著挺奇怪。
按察院後院,護衛給陳跡鬆綁之後,朱明希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臉上倒還有少許淤青。少年心性,卻又不似一般權貴子弟。
朱明希在台階上坐下后,嘖嘖兩聲,「你你子,自己不長眼就算了,衝撞爺,你就不怕爺秋後算賬,連你家人一起。」
陳跡走到台階邊,很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孩子打架,有必要追根究底?」
朱明希搖頭道,「你怎麼那麼無恥,就你這樣子,像是孩子?」
「父母在,就只是孩子。」
朱明希想起自己年前剛剛過世的父親,有些難過。要不是大哥召他進京了一宿的兄弟話,他現在還在廬州給父親守孝。
「你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
「知道你下手還那麼重。」
「你們這些宗室子弟,好吃好喝的被養著,經揍。」
朱明希鄙視不已,「也就是我,要是別人,早將你扔牢里,然後一大堆奏本參你個昏地慘。」
陳跡一想,好像是這麼個結果,電視劇里可不都這麼演。
「實際上我在路過青州的時候,拜訪了徐閣老。」
陳跡轉過頭,驚訝道,「咱們這才見了一面,你與我這些不怕我出去亂?」
「不打不相識嘛,何況本王有的事法子治你,還怕你碎嘴?」
「哦。」
自稱本王的男生接著先前的話題,到,「老大人讓我過來登州后,可以找找你。」
「靠,這可是真的嚇到我,原來這一架是你預謀的。」
「不然我能和你這麼聊?如今不曉得多少隻眼睛盯著我。」
「你這是害人啊。」
「所以過後就勞煩你如大牢里呆幾,在此之前當然本王還會吩咐人給你暖手斷腳,這樣一來,可不就幫你洗清嫌疑了。」
陳跡揉了揉額頭,「宗室子弟,這樣做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啊。」
陳跡認了命,到,「老大人讓你找我有事?」
「老大人沒細,不過是交代我可以關注關注,以備不時之時,給你撐撐門面。」
「這又是什麼道理,宗室子弟不得參與朝政,這可是你家祖制。」
「哎,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什麼都遵循祖制,那還玩個屁。」
陳跡真想讚許一下這份眼光。
朱明希解釋道,「皇兄的,我沒那麼聰明。」
陳跡沒什麼,暫且還不清楚這傢伙的心思,指不定又是跟靖王府一樣,看上了他手上的東西。
歸根結底,包括眼前這位王爺在內的宗室冗餘,也是大昭急需解決的一個大問題。每年供養這些混吃等死,仿若生育機器的宗室子弟的銀錢,足夠在遼東再鑄兩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