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事發當日
段落一突然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和痛苦。
這份痛苦來自母親沉甸甸的愛以及自己無法逃離的的迷霧。
「媽，我長大了。」
段落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抓住了顧郁榕微微顫抖的雙手。
她漸漸地安定了下來，抬眼，眸子里有一些茫然和不解。不知為何他會說這句話。
「媽，我已經三十歲了。我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了。而不是，沒一件事情都要你來把關，我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不然，為什麼你和爸爸願意相信我來接管企業？」段落一眸光堅定，在溫暖燦爛的陽光下，十分耀眼。
「可是她居心叵測，五年前就是因為她。你才會性命垂危，那時候我真的怕得要死，我真的害怕永遠失去你？兒子，你沒有為人父母，無法體會到我們的痛苦。那種毀天滅地的痛苦。我們永遠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顧郁榕的淚水順著精緻的面頰緩緩墜落，滴在段落一的手背上，滾燙又迅速冰冷。
「媽，你這些年因為我太焦慮了。你回倫敦吧。」段落一說道，「我會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您放心。」
段落一語氣堅定，態度也很堅定。
「我…」
顧郁榕似乎還想要掙扎一下。
段落一卻搖搖頭。
「媽，你回去吧。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行程。過段時間，我會回去一趟。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
「那好吧。」
顧郁榕也知道兒子這些年有自己的堅持和態度。
如果強力堅持下來，不過是母子離心。
「瑞娜的事情解決完就回來。」顧郁榕說道。
「好。」
說完，段落一抽出紙巾遞給顧郁榕，讓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早飯，段毅就隨同顧郁榕離開了。
段落一見兩人走了，才稍稍鬆懈了一口氣。
——
「段先生，調查有結果了。」
段落一拿起手機，就看到趙瑜發來的簡訊。
第一時間抓起外套，開車去派出所。
到時，左樂也來了。她臉上笑意溫和，不似之前的冷漠和淡然。
「什麼線索？」
段落一將眸光從左樂身上收回來，望著趙瑜說道。
「有一個人很有作案嫌疑，叫王志金，遊手好閒，喜歡在手機社交軟體上花言巧語騙女孩子。恢復的聊天記錄已經放在你桌子上了。」趙瑜說道後面，嗓音有點不自然。
那些材料他們都看過了，內容露骨。說明喬瑞娜和段落一在一起的時候在網上也聊騷了不少人。那些露骨的言語以及挑逗的句子，讓每個人都在心裡為段落一抹了一把汗。
段落一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一頁一頁地看完，自始至終臉上都沒有表情變化。
看完之後，又看了一眼照片。
腦海中回憶瞬間閃現，那個抽煙男人的側臉和王志金的照片瞬間重合。
「是職業殺手嗎？」段落一問。
「不是。」趙瑜回答，站直了身子，行為略微不自然。
「人呢？」
「在隔壁詢問室，老大，你現在要去問嗎？」趙瑜下意識地喊了老大，在場的人都微微一愣。
段落一卻毫無反應，過了大約七八秒說道：「去看看。」
左樂也跟著去了。
審訊室內的燈光明晃晃地照在王志金的臉上，此時此刻他臉上充滿驚慌和不安，眼神躲閃，呼吸急促，身上的冷汗一層層地冒著。
「警察大人，我真不知道…我也就是和她睡了。但我沒有殺她啊，我根本沒有膽量殺人啊。豪車是借的，朋友圈也都是騙人的…我除了行騙，真沒幹過什麼。」
「詳細說一下那天晚上你的車載著喬瑞娜都做了什麼？」
段落一拉開椅子坐在了王志金的對面，手下攤開一個筆記本，手中的鋼筆握住，做好了寫字的姿勢。
趙瑜和左樂分別站在他的身側。
氣氛凝重，更是讓坐在聚光燈下的王志金戰戰兢兢，臉頰上的汗水不停滴落下。
「那天…那天…」
王志安回憶，那天兩人在微信上聊了一整天。到下去已經無話不談，喬瑞娜不停地在與王志安的微信聊天中強調段落一的冷淡態度，十分不開心。但又實在捨不得他的多金帥氣。內心十分糾結矛盾。王志安就說帶她出去散心。
其實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規則，既然答應晚上出來吃飯，就是默認了發生關係。
所以，王志安按照習慣。帶著喬瑞娜去逛，吃夜宵，借口太晚去了酒店。
一夜纏綿之後，王志安醒來時就不見喬瑞娜了。心裡還暗暗鬱悶，本打算長期發展。心中惋惜極了好一陣子。
「為什麼沒有她的入住記錄？」段落一冷眸問。
「我是酒店的VIP，入住就沒用身份證。」王志金回答。
「她什麼時候離開的？在這期間有無異常？」
「離開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那天晚上是中了什麼邪，格外的睏倦，她走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王志金懊惱地抓撓著頭髮，看著十分焦躁不安，痛苦。
「等等！」王志金突然抬頭看著段落一，「我想到了，我們剛到酒店，她在大廳打了一個電話，到酒店房間，我去洗澡的時候也聽到她在打電話。我還問她打電話是誰，她聽煩躁的，將手機關機扔到了一邊，我以為是你……」
顯然，王志金認出了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天，喬瑞娜的男朋友，吐槽的那個人。
趙瑜以為段落一會生氣，卻沒想到他冷靜不已。
絲毫不為所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沒有更詳細的線索？」
「沒有了，我不喜歡打聽太多這種女孩子的信息。知道太多容易有感情。」
王志金嘴角一撇，有幾分鄙夷。
「哦…」段落一淡然地應了一聲。
「警察同志，我肯定是沒犯罪。你們總不能因為我和一個女孩子開房間就要逮捕我吧？」顯然，說了一會兒王志金膽子放開了。也不害怕了。
「當然不能。」段落一語氣輕輕，緩緩站起身來。
王志金開心了，以為要走了。也站起來了。
「趙瑜，帶他去驗尿。他吸毒了。」段落一說完徑直走了。
話音落下，王志金臉上的表情瞬間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