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以我之筆，予你星河（6）
sist品牌服裝秀在A國最大的大展覽館里其中一個中型舞台里進行。這個輕奢品牌的創造者摸爬滾打很多年，終於讓sist在A國佔有較高的口碑和一席之地。
林欏將會是他們打開B國市場的一個試水點。
黑色的舞台完成了所有的布置，具有立體感的黑色、灰色金屬方塊貼在圓圓的T台入口旁，像一層起起伏伏的破浪。幾隻金色的鏤空飛鳥簇擁著一些金屬花團，在波浪上展翅高飛。
服裝展覽在A國時間七點開始。榮纓在傍晚時分就已經坐在舞台後寬敞的化妝間里。白髮的男造型師拿著一盤又一盤的化妝品在她臉上比比劃划，又白又細的睫毛近在咫尺，左耳的黑色耳釘發亮。
「你的皮膚狀態很好，」造型師彎著眼笑，「閉眼，我要好好地雕琢你。」
榮纓身上穿著她的第一條服裝，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易生升忙得焦頭爛額，他小心仔細地把接下來兩套衣服的所有配飾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好，又去和後台的負責人員反覆確定著服裝準備。
榮纓偶爾睜開眼睛，都可以看到她生哥飛一般的背影。
「好了，戴配飾吧。」
白髮的設計師從黑色的盒子里拿出一條晶瑩剔透的水晶項鏈，和簡單精緻的耳墜。把她身上寶藍的側開長裙稱托出一股朦朧的美感。設計師拖著她的頭髮，握著一隻小梳子，手指飛快的跳動。
造型的設計進行了很久，榮纓坐在那裡，感覺自己是一尊剛出廠的大石塊，不斷地被雕刻師拿著鎚子叮叮噹噹的，慢慢成型。
「生生，」榮纓啞著聲音開口，「我想喝水。」
「要不要吃點餅乾？」易生升快步躥過來，語速飛快，「那邊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我怕你緊張，吃點東西吧。」
「哎呀，生哥，」榮纓好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緊張，不緊張，你放鬆一點。」
「林欏，準備。」
「林欏，你千萬不要緊張，雖然這次走秀是你走過的最大秀場，但是，你就把他們當成青菜蘿蔔頭，我……」
「……」榮纓把自己手裡的水遞給眼前臉一陣發白的易生升，「放心放心，生哥，喝點水，等我走完這場，我們去吃夜宵。」
易生升猛地點頭，腳步不自覺地跟著她到候場的區域等待。看著T台出口的一大片閃爍的白燈，喉嚨里咕咚一口唾沫。
他很緊張，不是為自己，是為眼前的林欏。看著穿著精緻的模特，易生升眼裡一片欣慰和驕傲。
化妝間外，燈光打了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為您帶來，THESIST。」
「lina，go。」
榮纓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知道，從今天開始，林欏這個名字將在時尚圈嶄露頭角。
「林欏，go。」
榮纓抬起腳，絲綢般的藍色長裙隨著她腿部的走動在她潔白光滑的腿上流動，像汪洋大海里，撲面而來的淺淺波紋。燈光在長裙上流動，寶藍色的裙擺隨著每一次波動都反射著絲絲亮光。
燈光從她的烏黑的長發上往下，簡單的耳墜和項鏈為她平添一抹高貴氣質。
高傲優雅卻並非高不可攀，彷彿一顆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璀璨寶石。
輕奢侈，不艷麗逼人，也不清新寡淡。
台下所有人的視線和手機閃光燈都被掩蓋在T台的燈光下，榮纓的眼裡只有斑駁的光暈。她走的優雅從容，漆黑的瞳孔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如璀璨的星河。
一道視線，不同於所有的目光，直直地黏在榮纓身上。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股熱量，在身上慢慢流轉。
欣賞而熱烈的目光，燙燙的。
如此不同。
直到榮纓踩著音樂的節拍，回到化妝間，那股熱量才從身上褪去。
「林欏，CB。」
「快，」易生升把榮纓輕輕一推，送進小小圍簾圍起來的換衣間，「大概兩分鐘之後到你。」看著榮纓進去后，又開始準備下一套服裝。
榮纓嘆氣。迅速地扒拉著服裝，把自己套了進去。
設計師把盤在她頭上的長發瞬間拆散，黑黑的長發柔柔地披在一邊。又用手在她臉上的幾塊地方輕輕搓了搓，高大的模特深邃的五官變得柔和，周身的氣質慢慢變得溫柔。像一個雅緻的名媛。
「林欏，go」
—.
「哇…」榮纓臉上還帶著亮閃閃的眼影，穿著松綠的服裝，癱在了化妝間的椅子上。累得連水都不想喝。
sist的服裝秀全部結束，工作人員相互禮貌地道謝，都是一幅鬆了口氣的樣子。
「我們可以走了。」易生升從一個布袋裡掏出榮纓的衣服，臉上也是一團疲憊，「去換上衣服吧。」
榮纓有氣無力地點頭。
兩個人慢慢地走出後台化妝間，A國的溫度在春天變化很大，晚風涼颼颼地吹進大廳，榮纓裹緊了身上長長的大衣。
「林欏小姐，晚上好。」低沉的聲音響起。
榮纓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著眼前清貴的設計師，笑了笑，「晚上好，齊先生。」
優雅的設計師理了理袖口銀色的袖扣，帶著欣賞的笑意，「你今晚的表演很棒。」
「謝謝您，」榮纓禮貌地回應，「sist的設計師很有才華。」
「我有沒有榮幸，能邀請你共度晚餐？」齊淞微笑，「雖然這個點有些晚，但我想你應該很餓。」
「可能…不太方便。」榮纓眼裡閃著一些疑惑，但她嘴角還是掛著微笑。
「你的經紀人已經同意了。」齊淞紳士地邀請，眼裡一直帶著愉悅的笑意，「我想邀請函你與Q*S合作，提前接觸模特確認風格是很重要的。」
榮纓聞言，眼睛瞥向了一邊獃獃的易生升，微微點頭，「好的，有勞了，齊先生。」
「請。」齊淞優雅地伸出手。
榮纓輕輕地挽了上去，和齊淞走出大廳。
易生升完全愣在原地，看到榮纓回頭瞟他一眼，眼神飄了幾下，迅速拿出手機，撥響了舟老大的電話。
「嗯，我同意了。你先回來休息，生生。」
寧恪舟有些激動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嘎吱一聲，電話那頭響起嘟嘟嘟的掛斷聲。
易生升抓了抓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