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惠和郡主
話雖如此,東太后焉能不氣,憑著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給她兩個至親的外甥女一個看得過眼的身份不過動動嘴皮子的功夫罷了,跟新皇提前吱一聲也不過是想在朝臣面前做做樣子,如今這個時候,朝堂暗流涌動,她微微動動手,都會落在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里。
她雖然貴為太后,但是新皇畢竟不是她親生,再加上新皇親身母親尚在,她的處境就變得格外尷尬。
但那又能怎麼樣呢?一直以來她想要的就不是垂簾聽政......
「總不能讓主子舍下臉皮······「吳嬤嬤咬了咬下嘴皮,咽下了盤旋在喉嚨里的那個求字,新帝與西太后這招真是有夠噁心人,但這事總不好一直拖著。
萬公公微微掃了一眼吳嬤嬤,眼底很是反感吳嬤嬤說的這句話,臉色有些不好看,當即出聲語氣有些強硬的道:「西邊既然想看笑話,那咱們就把場地搭起來,昨兒個出了一件新鮮事,二皇子昨天上午出了城門一夜未歸,有消息傳來二皇子在國子祭酒葛大人郊區的閑莊裡留宿了一整宿,巧的是葛扈邑唯一的嫡孫女孤身一人也在閑莊裡······」
這話一出,不僅吳嬤嬤渾身一震,連東太后都瞬間挺直了脊背。
葛扈邑可是宴立閣的老丈人,這新帝剛賜下賞賜與侯府,轉眼葛家就跟二皇子扯上了關係,這不是打新帝的臉嗎!
雖然葛家扮演者無辜角色,但二皇子會放過這個機會嗎?就算二皇子不想搞事情,東太后也要攪渾這場水。
「此事可真?」東太后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奴才不敢欺瞞主子,昨晚雨下了一夜,二皇子被迫滯留在城外,今天一早才乘車趕了回來」萬公公無比自信的道。
在消息這一方面,他從來沒有出過錯,作為暗閣閣主,監視朝堂動靜不過是動動嘴的事,自從先帝駕崩,東太後接管了暗衛,短短三年時間,他的暗閣由三個堂主發展成了十二個堂主,而每個堂主手底下衍生出八個金衛、二十四個銀衛、三十六個銅衛······以此類推,數以萬計,有明有暗,夾雜在朝堂,各郡各縣,多而不亂,就像野草一樣鋪天蓋地般的在無人發現的角落慢慢展開。
「噗嗤」吳嬤嬤笑出了聲,這次要是運作得好,新帝少不得被打臉,至於葛扈邑的嫡孫女清不清白,誰又會去在乎呢!
「傳杜太傅!」東太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搞事了。
噠噠噠,伴隨著密集的馬蹄聲,幾輛馬車在泥濘的道路上費力的掙扎著,車廂散不散架春嬌不知道,但她真的快要被搖晃的散架了。
「還有多久到?」春嬌毫無形象的用力揉著自己的胳膊,耐性都快耗盡了。
「再轉兩條街就到了,要不然奴婢去找二少爺,看能否慢點走?」金彤掃了一眼車外,手緊緊摳著窗角,身體隨著馬車四處顛簸著。
「別,在堅持堅持吧,這勞什子馬車,下次再也不坐」春嬌咬牙切齒的道
因為下過雨,所以道路更不好走了,前兩天她還琢磨著一時半會怕是不用回府了,待在寺廟清靜又愜意,誰想到昨晚寺廟著火就沒好好休息,又被京兆府的官兵一通折騰,眼看寺廟恢復平靜,正準備休息時,侯府又來了信,導致春嬌不得不跟潘偌寧匆匆收拾行李下山。
「少奶奶且忍一忍吧,依老奴看這次回去多半是好事!」劉嬤嬤用力扶著春嬌東倒西歪的身子,聲音里透著一絲歡快。
春嬌撇撇嘴:「究竟誰來傳的話?含含糊糊的,讓人心裡貓抓似的!」
「多半是上面的給了賞賜,具體賞賜了什麼,還要少奶奶領旨完畢方可知道,但依老奴看,不管賞賜些什麼,也算得了皇家的恩寵,少奶奶以後參加宴會也能多些體面!」劉嬤嬤越想越高興
她心裡清楚,侯府這麼急著催二少奶奶回去,多半是因為水車的事成了,皇家肯定不會少了獎賞,所以侯府才會來人急急忙忙接二少奶奶回府。
其實春嬌也能猜到幾分,畢竟離開寺廟時太夫人的態度就能說明一二了。
「但願不是一堆金疙瘩!」春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弄的車廂里幾個大丫鬟也跟著笑起來,不是看不起金子,而是她們都知道這種時候,皇家賞賜任何物品都比賞賜金子來的有分量!
「咳咳!」晏毅昌咳嗽兩聲,拉扯著馬韁繩,放緩了速度,沖著不遠處緩緩趕來的兩輛馬車,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大嫂,我就送你們到這,前面拐過去,就到門口了。」
「勞煩二弟了,昨夜寺廟也不泰平,你大哥三弟此時都不在寺廟,我這也不放心太夫人和三弟妹,你且去吧,有你在山上看著,我們也能放心些!」潘偌寧輕輕掀開窗帘道。
晏毅昌點點頭,側頭掃了一眼春嬌所在的馬車,看春嬌並沒有聽到動靜探出腦袋,很是用力的擠了擠眉頭,動了動唇,到底咽下了到嘴的話,但一時之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在那踟躇起來。
潘偌寧把晏毅昌的糾結與不忿看在眼裡,避免尷尬,側頭沖著身後的馬車開口道:「二弟妹,前面那個巷口我們就到了,你收拾收拾,準備下車了!」
春嬌探出腦袋:「總算到了,東西都是收拾好了,就等下車了!」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坐車的不適都減輕了些許似的。
宴毅昌緊抿著唇,一時之間想起兩人那些難堪的往事,再看春嬌此時目中無他的模樣,重重哼了一聲,緊盯著春嬌的眼眸,聲音清冷的道:「回府以後你行事且本分些!」
這無頭無腦的一句話說出來,潘偌寧反應迅速的縮回脖子,掩蓋住眼眸中吃驚尷尬的神色。
對於她這樣的大家閨秀,「不本分」三個字意味著不安分守己、不老實、不講究、已經算得上極度羞辱了,更何況大庭廣眾之下。
刷地一聲,春嬌又快又用力的拉上了窗帘,徹底把宴毅昌隔絕於外,彷彿剛才什麼都沒聽到,只是眸色沉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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