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偷糧
周阿琳把三個人喊過來,不光是為了試探風橋,還為了試探梅家二老爺梅仲梁。
梅仲梁和副教主謝錦添關係匪淺,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如果梅仲梁衷心歸順於她,反過來梅仲梁就會成為她對付梅家的利器。
梅仲梁究竟知不知道梅懷桐的事情?
梅仲梁把風橋收入麾下,是不是意味著他和冷月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讓周阿琳失望的是,梅仲梁臉上清清楚楚的訝異、驚悚全落入周阿琳的眼中:「教主您說的什麼話?哪兒有人能投胎轉世的?」
「說起來這個人梅二老爺你也認得。」周阿琳上前走了一步,走到梅仲梁面前:「你的三侄子、梅家三少爺梅櫟桐。他是你們梅家先祖梅懷桐的轉世。」
「嘶!教主你沒說錯吧?這怎麼可能?」梅仲梁極力否認道。
「世上的事情都有可能。」周阿琳說道:「今天是朋友,明天就可能會是敵人。朋友還是敵人,誰又能說得清呢?」
周阿琳苦問無果,便把幾人放了回去,以觀後效。
此時,雍丘梅家。
梅櫟怡正坐在主座上俯視著自己的父親以及她的繼母吳氏、父親的妾侍們,就像數月前她回到雍丘梅家的時候,父親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她,眼裡儘是對自己的厭惡。
「父親,把糧食交出來吧。」梅櫟怡讓繼母吳氏得力的丫鬟給自己打整指甲:「您再不把糧食交出來,女兒也保不了梅家了。」
「荒唐!」雍丘梅家大老爺梅仲木想站起來,卻被周圍的黑衣人壓回到了地上:「你這副作派哪兒像我梅家的女兒,就跟女土匪一個德行!」
「女兒什麼做派可不是您能說的。」梅櫟怡眯著細長的丹鳳眼道:「您直接就說,交或者不交,其他字兒別說了,說多了費神!」
「你!」
梅仲木眼看這一關過不去了,便打起了苦情牌:「怡兒啊,父親當年送你去京城梅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些話別說了,您不覺得累,我還覺得累呢。」梅櫟怡做夢都想看見自己的父親梅仲木卑躬屈膝的樣子:「您把鑰匙交出來吧,女兒可以保證您還有我的繼母、柔娘以及我的『庶弟』們不死。」
沒被梅櫟怡點到名的,都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生怕梅櫟怡下一瞬就發話讓他們人頭落地。
「怡兒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都是京城梅家那些人教你的嗎?」梅仲木能想到身旁這些黑衣人的來歷的,只有和京城梅家大人有關。
在梅仲木心中,京城梅家派這些人來一定是眼紅這些日益昂貴的糧食,想多從他這裡分一杯羹。
況且梅仲機當初答應的只要他找到他大女兒就多給他一分錢的話還沒兌現呢!
京城梅家就是些貪不見底的東西!
「大難當頭,父親還說這些話。」梅櫟怡換了另一隻手讓丫鬟給她修手,好好享受一下奴婢翻身做主人的舒服:「父親您可知道,南疆拈花教的教主已經到隔壁東明了,您還凈在這裡胡說…」
「什麼?南疆拈花教教主到了東明?」梅仲木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那不都是謠傳嗎?再說了,南疆的人來了怎麼了,也沒見死人…」
「隔壁東明城中約莫消失了近一半兒的城中百姓,父親覺得為何?」梅櫟怡說道:「恁不把糧食交出來,死的就會是咱們了。讓那些南蠻子坐了天下…呵呵,咱們梅家就是第一個該死的。」
「怡兒你別再說了,讓父親想想。」梅仲木其實心中根本拿不定注意,惶惶然不知所措。
「那女兒就當父親您答應了。」梅櫟怡吩咐遠處的人道:「來人啊,隨父親去取鑰匙,打開倉門,今兒個晚上就要把糧食運走。」
梅櫟怡沒有給梅仲木考慮的機會。
周阿琳之前留下雍丘的糧食就為了布之前那個局,好讓東明的百姓相信謝家作惡多端,占著茅坑不拉屎,從他們百姓的手中挪走了多少不義之財。
而被梅櫟桐擾亂了計劃的周阿琳沒有想到有人膽子大到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挪走糧食。
這時候的糧食不僅僅是糧食,而是大魏和南疆較量的砝碼。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誰握住了糧食,哪怕是對方的糧食,誰就能在接下來一戰之中佔得先機。
晉王謝博宇手下的梅三看到梅櫟怡這一幕,不免嘀咕道:惹誰也不要惹女人啊,可能…寶藍不會是這個模樣?
謝博宇正快馬加鞭地往東明趕,第二天一早周阿琳也得知了雍丘的糧食消失不見的消息。
「什麼?雍丘糧倉裡面的糧食不翼而飛了?」周阿琳惱恨地捶了桌子,桌子一下子四分五裂道:「果然本教主沒有猜錯,是風橋還有他背後的冷月觀開始動手了,風橋人在何處?」
「風橋人已經遛了,還刺傷了副教主和梅家二老爺,現在不知所蹤。」拉姆歉意地說道:「都怪奴婢沒有看住風橋。」
「南疆教眾裡面除了本教主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你看不住也是自然的。」周阿琳目光如炬:「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一次不用梅櫟清,本教主也要啟動那個法陣!」
「教主您是說?」拉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那麼快。
「遲則生變,本教主也不能想著輕鬆容易的法子了。」周阿琳閉上了雙眼:「本來一個梅櫟清就可以,如果不能把梅櫟清逼出來,就得靠人命去填了。」
「教主…不可啊。」拉姆心疼地說道:「若是如此,又會降下新的詛咒,這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麼…」
「只要周家能再次佔領大魏,中間的過程不用去計較了。」周阿琳下了決心:「就這樣去辦吧,咱們從南疆出來的時候就回不了頭了。」
面對這意料之中的結果,周阿琳也無可奈何。
她花了數十年時間培養出一個身具梅家、周家血脈的「梅家女」,終歸是不能用了。
這難道是天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