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貝霖清坐在中間,右邊是暈乎乎的程雲樂,左邊是傻憨憨的林漫。兩人喝醉的模樣完全不同,讓貝霖清很是傷腦筋。
一會兒得扶著要倒的程雲樂,一會兒得注意林漫沒有做什麼危險事兒。
「子豪,我錯了。不該讓她倆喝酒的,簡直是自作孽。」貝霖清長嘆道。
「我也挺後悔的,酒勁上來了,就容易衝動了。」他抬頭望了望,「以前我們不也老被逼著去些宴會嗎?那時候的我們,討厭被大人逼著喝酒,還逼著我們非的喝多少才行。現在我們也變成這樣了嗎?」
「子豪,你是怎麼了。我們不過是朋友之間喝幾杯,你別想太多了。」
貝霖清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蘇子豪,也會有這樣感傷的時候。
「可是我們是不是就這樣,以朋友之名『綁架』著她們。」身後的程雲樂看起來很是難受,整個人東倒西歪,臉色也是不正常的紅潤。
「從前我總是以為只要吃喝玩樂就夠了。我不缺錢,也不缺人陪著。」他轉身看著貝霖清,「霖清,我現在突然很佩服你。你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努力,有時候甚至成熟地不像個孩子。你也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融不入我們。」
回過身,他輕聲對旁邊的司機說道:「麻煩你開快些,我朋友醉得有點難受。」
蘇子豪之前是這樣的人嗎?他什麼時候開始反省自己了,太奇怪了。
貝霖清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麼,她不想看到一直看起來很是樂觀的蘇子豪,一點一點被沉悶吞噬。
「子豪,我一點都不成熟。必須要這麼努力,不然我恐怕看不到光明。但是一直以來,你和沈浛都陪在我身邊。我真的很慶幸,能夠有你們倆這樣的朋友。子豪,你一直都是我們之間最開朗的,現在這樣可不是你的風格。」
貝霖清輕輕地將程雲樂扶正,這一切都被蘇子豪看在眼裡。
他伸了個懶腰,「也是,因為我是這樣性格的人。才不會讓人生煩,我還準備著再交一個女朋友呢!」
說到女朋友,貝霖清也覺得蘇子豪是不是命中帶綠。初中,高中的兩任前女友,都是因腳踏兩條船和他分手。
話說,蘇子豪這類應該是很吃香的。又高又帥又有錢,性格還好。平常到哪都應該是被倒追著的,可他倒好,接連被踹兩次。
身旁的程雲樂再一次癱倒,貝霖清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子豪,你是不是喜歡程雲樂啊?」
蘇子豪也吃一驚,「怎麼會?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是看你對程雲樂太好了,你剛才又說要再找個女朋友。突然想到,就問問你了。」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就是想和她交朋友。有些人真的就是給你這樣一種感覺,讓你想去交往,想成為更好的朋友。」蘇子豪平靜地說道。
他沒有騙人,他心裡的理想型一直都是御姐。
貝霖清若有所思,瞧了瞧身旁的林漫。這倒是像蘇子豪喜歡的類型,就是妝再濃些就好。
另一邊,沈浛還再纏鬥中。
酒吧經理早已趕過來,這位周總他是認識的。也是這裡的常客了,總是一個人來讓韓娜陪著。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韓娜的男朋友吃醋了?
可躺在沙發上的韓娜一動不動,看著兩人為她爭執至此,她還沒反應。這正常嗎?
難道……?
經理也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立馬就捋清了狀況。
「周總,見諒見諒。這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你還算是個明事理的。」周明遠順著經理的話說下去。
「林風,這什麼境況你看不出嗎?你在這裝什麼傻呢?」沈浛實在是受不了經理這副畏縮樣兒。
林經理就知道這沈浛不會給他面子,講他拉到一旁,「沈浛,這狀況我們大家都清楚。可是人家什麼都沒做,你能告他什麼?何況人家也有勢力,你就別為難我這個打工的了。」
「林風,你怕我可不怕。不能讓他這麼對娜娜,你這麼大的酒吧難道會怕他?」
「不是,這事情關鍵是沒證據了。我們不能信口雌黃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是個小小的經理。」他拍了拍沈浛的肩膀,「以後我讓韓娜都不陪他就是了。」
他又將嘴湊到沈浛耳邊,「出了這門,你想怎麼做我都管不著。」
沈浛自是知道這林風是個軟弱的,明白目前的狀況是得不到解決了。
他對著周明遠說道:「你給我等著。」
沈浛將韓娜抱起,擠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過周明遠身邊時剜了他一眼。
「子豪,娜娜讓人給欺負了。」
「等我,我把她倆送回去,就立馬回去。」
欺負了?怎麼欺負了,蘇子豪第一次聽到沈浛如此憤怒的語氣。
匆匆將程雲樂她們送上樓,又返回酒吧。
「沈浛,要叫幾個人嗎?那個欺負韓娜的人,走了沒?」
「不用了,我們倆足夠解決他一個人了。我一直在門外看著呢,還沒出來。這個畜牲。」沈浛的語氣里充滿了鄙夷。
程雲樂感覺到自己被輕輕地放到了一張床上,頭還是暈乎乎的。那幾杯酒的威力,還未散去。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誰在和自己道歉。好像又有一個懊悔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縈繞。
「好難受,想吐。」程雲樂翻來覆去,有氣無力地說道。
貝霖清趕緊把程雲樂扶到廁所,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背,讓她對著洗手池。
程雲樂乾嘔了好幾下,也沒吐出什麼。只有胃裡的酸水,不停地湧上來,一陣一陣地刺激著她的感官。
好難受!
看著如此虛弱的程雲樂,貝霖清也有些心疼了。只得更加小心地照顧著她,一旁的林漫似乎是沾著床就睡著了。
安頓好兩人,貝霖清終於能坐下歇會兒了。床頭柜上有包煙,她拿來一瞧,是蘭州橋。
這是沈浛的?他什麼時候抽這麼淡的煙了,她拿出一根點上。
和想象中一樣啊,這種淡淡的煙霧緩緩進入自己的咽喉,隨即又吐出。
Cheryl抽的白盒萬寶路,完全不是一個感覺。那種濃烈感,一入口就永遠忘不掉。
貝霖清咳了幾下,好像是被嗆著了。她搖了搖頭,「我果然還是不適合抽煙。」旋即把煙給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