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報志願這件事是江言早就想好的,h大,建築系。h大的建築系絕對是國內頂尖,完全可以給他最想要的教育。
江父不回來也就罷了,江言可以當他不存在,可他一回來就指手畫腳。
「建築系?你念建築系,那我的公司誰繼承?不行,我不管你報哪個學校,必須學金融!」
「我的事,您還是少管」江言的態度很強硬。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你將來要繼承我的一切!」江父的話擲地有聲。
「之前的十九年,你怎麼不管我?現在,呵,你沒準還可以再生一個兒子,然後好好培養!」
江言摔門而去,江父扶額良久。兒子如今的態度,說到底,還是年少欠下的風流債,犯錯一時,後悔一世。
人近老年,妻不愛兒不要的,惶惶大半生,無疾而終。
江言無頭緒的在園子里走了兩圈,估摸著時間,就打車去機場接阮靜了。
此刻的阮靜正在想該怎麼拒絕易水。易水真的很執著,一個勁的邀請阮靜暑假出去玩兒。他連地方都想好了,國內國外都有。
可他怎麼沒想到我不去啊,我都說了好多理由了,怎麼都不行啊,頭都大了,靜靜要靜靜。
可這個活潑開朗的少年好難拒絕!
易水是在進行著追求的第一步,先約,聽說能夠將一個女孩子約出去就代表有機會。但是他邀請了這麼多次都被拒。轉念一想,又安慰著自己,可能是阮靜臉皮薄吧。
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重山,易水,加油!再接再厲!
不知不覺之間,抵達了g市,阮靜先一步下了飛機,易水就被人群阻隔了。
呼,終於甩掉了。
易水望著阮靜的背影哭喪著,不是他不努力,是老天爺都不幫他啊。
阮靜拿過行李,也不要機場小哥的熱心幫助。拖著就快速走向出口,江言已經發過消息了,他在外面等著啦。
直到兩人在外面吃過飯,到了家門口,江言也沒有提自己和父親的爭執。
他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很開心,掩飾住了情緒,殊不知這一切逃不過阮靜的火眼金睛。
「言,是有事情?」阮靜從正面抱住了江言的腰。
「別說謊,告訴我!」手上用勁扣緊了他。
「我會解決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不容拒絕的在她額間印上了一吻。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突然其來的開門聲打斷。
「囡囡,回來了?」原來是阿姨出來扔垃圾。
手早就條件反射的放開了,江言把行李提了進去就告辭了。
轉身看向自己家,書房的燈是亮著的,就意味著江父還沒睡,或者說,還沒有離開。
不想回去,就拿著坐在小區的鞦韆上給阮靜發消息。阮靜本就想把事情問清楚,江言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把話題繞得很遠。
起風了,阮靜窗外的吊蘭搖搖欲墜,去取吊蘭的時候不經意向外面瞥了一眼。
鞦韆上的人影有點眼熟,光線有點暗,阮靜又看了幾眼,不是江言是誰。
借著有東西在江言那兒的借口,跑了出去。
「言,言」江言抬起了頭。
「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摸了摸阮靜的頭,「頭髮怎麼沒吹乾?」
「這是夏天,濕著也沒事,怎麼還沒回去?」
「有點悶,在這裡坐會兒」江言不動聲色的撒著謊。
「都坐了一個多小時了,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江言不願意說,她只好小心翼翼的問。
江言卻不說話了,保持沉默。
「是叔叔回來了?」
江言還是不說話,阮靜知道自己是猜對了。自從江言十歲后,江父每次回家,父子倆不是吵架就是冷戰。
「嗯」,江言還是鬆了口,他就知道,阮靜會猜到。
「他想讓我學金融」阮靜握住了江言的手,雖是夏天,卻還是冰涼一片。
「讓我繼承他的公司」說完這句,江言嘲諷的笑了笑。
「那你和叔叔吵起來了?」江言點了點頭。
「那咱們好好跟他說行嗎?」江言沒有吭聲,這個大男孩用自己的方式表現出拒絕。
江言從小就這樣,遇到不願意的事就默不作聲。
阮靜也不再說話,整個人窩進了他的懷裡,十指相扣。
尋到了安穩的地方,疲憊感襲來,竟在江言懷裡睡著了。
江言不免有些好笑,叫醒了阮靜,「囡囡,回去睡覺吧,這裡風大容易著涼。」
「那你呢?」阮靜睡眼蒙蒙的問。
「我也回家」
「那你別和叔叔吵」
「好」得到了江言的承諾,阮靜放心的回家睡覺去了。
在這件事得到解決之前,蕭晴也趕了回來。
「你憑這麼要干預我兒子的志願?」
「他願意學什麼就學什麼」
「你的財產,我們母子倆不稀罕」鋒利的話語一句接一句,句句讓江父啞口無言。
年輕的江父是事業有成的上流才俊,對蕭晴一見鍾情,一陣窮追猛打,俘獲美人心。
有著令人讚歎的美滿家庭,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人,會背叛自己的妻子。
小三抱著孩子找上門來,蕭晴無法接受而離家出走,江家奶奶尋兒媳卻意外車禍身亡。僅十歲的江言目睹了奶奶離開的一切,刻骨銘心。
而蕭晴與江父這麼多年貌同神離的原因皆是承諾,在江奶奶病床前的承諾。在江言上大學之前都不能離婚,也許是老人家的私心,硬生生將兩人捆綁在一起近十年。
可她低估了蕭晴的性子,蕭晴的眼裡容不得沙子,一次背叛足以讓她心灰意冷。就算江父送走了那對母女,斷了聯繫,不停悔過也挽回不了那顆破碎的心。
「言言今年就要上大學了,我也算完成了對媽的承諾,我們離婚吧。」
江父的眼漸漸暗淡,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應該知道的,蕭晴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
「離婚後,你的財產我都不要,這套房子,是媽她留給言言的,就給言言。言言是我生的,自然也是我的,你就把自己的戶口遷出去吧。」
江父一臉落寞的點了點頭,「言言,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
「那我們今天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說完和江言上了樓。
只余滿室空蕩和神色灰白的男人。
一時錯終究是一世錯,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挽留她。那些曾經的幸福啊,早就跑得連影子都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