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行險招一石二鳥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
但現在卻像已變成了洞房一樣，世上的洞房都是沒有區別的。
紀情坐在椅子上，看著富商。
富商心急的關上門。
「你為什麼這麼急？莫非你是太監？」
紀情往左跳開，富商撲倒在床上，卻是撲了個空。
富商慢悠悠地坐到床沿，翹起二郎腿，笑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紀情道：「當然是妓院。」
富商點點頭，又道：「三歲小孩都知道，妓院是什麼地方，你應該不是三歲小孩。」
紀情笑道：「我不是。」
富商道：「非但你不是，你自己的小孩恐怕也不止三歲。」
他怎麼知道？
紀情漸漸明白了，冷著臉道：「既然你清楚，就應當好好跟我說話！」
富商道：「聰明，你果然很聰明。」
紀情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卻沉著氣道：「我再怎麼聰明，也比不上你老奸巨猾。」
富商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已經識破了，不過，我不明白你是如何識破的。」
紀情目光中冒出殺氣，冷冷道：「去問閻王爺吧！」
鋥亮的刀，就從紀情腰間出現，這柄刀本來只是一柄，現在卻忽然變成了六柄！
六個紀情，六柄刀，分別在富商的前後左右，上方出現。
刀光彷彿赤電。
富商從容不迫毫不心急，忽然便朝前方衝去，以血肉之軀迎上紀情的刀！
其餘的幻影崩裂。
紀情的刀已被富商纏繞在手臂上，根本已經是無法動彈。
富商的另一隻手掰開紀情的手。
「哼，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紀情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富商扔下軟刀，頓時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紀情將刀撿起來，板著臉說道：「我的刀法，想必只有趙初容熟悉。方才我本還在懷疑到底是不是趙初容派你來的，看來現在，已經不必懷疑。」
富商繃緊的臉放鬆，尷尬一笑，說道：「別人都是姜還是老的辣，我現在才知道，葯還是新的靈啊。小丫頭，你不愧是混跡街頭多年的，我服了你。」
紀情緩緩坐下，說道：「從你進風月樓開始，我倒真沒有看出來。直到你與那林燕之說話的時候，我便看出來了。」
富商道：「噢？」
紀情說道：「那位林燕之很明顯也是別人派來的，特意找我的麻煩，只是，那林燕之太愚蠢。我想，林燕之應該是趙子桐找來的吧？」
富商驚道：「你如何猜到的？」
紀情兀自一笑，說道：「我不是猜的。林燕之這種驪山派大弟子，不是一般人能夠請來的，即便是趙初容也不能。趙子桐之所以要請林燕之來，便是看中林燕之腦子不太好使，故意來攪攪渾水而已，趙子桐知道女兒要來找我麻煩，所以試一試自己女兒找的人會是什麼樣子，所以，就找了林燕之。」
富商看她的眼神從驚奇變作懼怕。
又從懼怕變作詫異。
紀情又道：「還有，趙子桐此意，是為了來打探打探我在風月樓究竟做些什麼。正因如此，林燕之才會問出那些話。」
富商已經不再說話。
一個字都說不出。
紀情頗有興緻的看著富商，笑問：「我想，你根本不是富商。對吧？」
富商瞪大眼睛，道：「你看出來了？」
紀情啐道：「富商？真正的富商不會是你這幅模樣，更不會像你這樣，時時刻刻都要證明自己有錢。更何況，你的錢都是趙初容給的。」
一錠很大的白銀出現在紀情手心。
白銀上散發著香味。
只有趙初容才用得起的香囊味道。
「你走吧，回去告訴趙初容，要來找我麻煩不要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我沒有心情陪她玩。」
紀情將銀子拋給富商。
富商說道：「大小姐更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找你麻煩！只不過，你欠她的債，什麼時候才能還？」
紀情厲聲道：「債？她還想讓我還債？這地方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掏錢改裝的！我沒逼她，誰都沒有逼她！」
富商冷笑道：「噢？是嗎？我家大小姐深明大義，借你錢幫你改造風月樓，沒去報官已經是給了你莫大的面子！那五萬兩銀子，你不想還，那便等著坐牢吧！」
紀情禁不住道：「你說什麼？五萬兩？她隨便想說多少就是多少是嗎？！」
富商嘿嘿笑道：「也不是。無論你還不還錢，她照樣可以抓你。不過，想讓她不抓你，有一個辦法。」
紀情冷哼一聲，扭過頭。
富商遞來一張紅色的請柬。
用手押著說道：「你不答應她？」
紀情道：「絕不答應！」
富商說道：「那麼，這東西你也不要嘍？」
紀情道：「什麼東西？」
富商放開手，走到了窗邊。
請柬上寫的是趙初容和蔡紫陽的名字！
是他們的婚禮邀請函！
紀情緊緊抓住請柬，頓覺一道霹靂打來，冰涼的寒氣從腳尖升上了心頭。
婚禮，竟然是婚禮！
這絕不是假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就算蔡紫陽願意，趙初容也願意，難道趙子桐也會願意嗎？
紀情的心中忽然沒有恨意，沒有怨憤，沒有悲傷，沒有疼痛。
空白，深深地空白。
是已經麻木，還是已然無力？
現在能如何？還能如何？
富商走過來，說道：「怎麼？看到你仇人的名字，是激動還是憤怒？是悲傷還是喜悅呢？你現在有機會殺掉他了。」
紀情回過頭，道：「什麼？什麼意思？」
富商說道：「這意思就是，婚禮的喜堂並不夠紅，還需要一些鮮血才行。我家小姐如此計劃，真是孝義無雙呀。」
孝義無雙？
這意思是不是就是說，趙初容操辦和蔡紫陽的婚禮，就是想讓蔡紫陽去死？借紀情的手殺掉蔡紫陽。
一舉兩得。
孝與父親，義於朋友？
紀情的腦子轉得很快，很快就已經想通。
紀情看著富商，說道：「你家小姐還真是智計無雙。考慮得很周全。不僅對父親盡孝除去朝廷中的渣子，讓父親多獲得一些好處，另一頭，對於我又是盡義，施我於恩情。」
富商在聽著。
紀情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說道：「其實她如此做，還真是不容易。可是她這樣做，是為了利用我除去蔡紫陽，同時又和趙子桐結仇，從而引出殺手組織，讓自己的父親位子越來越高，直到有一天，高到負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