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套餐
華洋.香格里拉醫院。
無空穿著無菌服，坐在手術台旁。
愛麗絲在手術台上接受雙手整形手術。她很固執，沒有無空陪著，堅決不進手術室。
香格里拉醫院的設備確實很好，服務也很好。
手術室內乾淨而整潔，處處顯示出溫馨與科技感。
為愛麗絲做手術的，不是醫生，是兩台精巧的微整形手術機器人。
愛麗絲雙手都被沉浮抓透了，破碎的骨骼、斷開的神經束、血管糾結在一起，一般醫生，很難完成這個級別的手術。
儘管如此，香格里拉醫院，還是位愛麗絲配備了兩位外科醫生，兩位年輕的女護士。
為了照顧病人的感覺，他們都沒有帶面具。
男醫生有點帥，女護士很漂亮。
手術從中午十二點開始。
無空撫摸著愛麗絲的手臂，安慰著她，守護者她。
下午三點，手術結束。
愛麗絲的雙手，被緊緊地包裹著。
琳達和卓瑪在手術室外，看到愛麗絲和無空，急忙迎上來。
醫生說，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這兩天需要密切觀察。
如果沒什麼意外，一周后拆線，換藥；三周后，可逐步進行恢復性訓練。
華國有條鯉魚：傷筋斷骨一百天。
三個月內，愛麗絲可重新擁有一雙健康的手。
護士推著愛麗絲回病房，她太累了，睡著了。
無空和琳達，跟著醫生去辦公室，商量愛麗絲頭部的治療方案。
醫生給出了三種套餐：一百零八萬，五十八萬，三十八萬。
一百零八萬是頂級套餐，可為愛麗絲重新造一張臉，並移植一顆健康的眼珠；贈送植髮禮包。
五十八萬的套餐只有臉，沒有眼珠，沒有贈品。
一百零八萬與五十八萬套餐，使用的是愛麗絲的面部細胞基因，在實驗室內培養出來的皮膚。
它幾乎與愛麗絲之前的面部皮膚一模一樣，可隨著愛麗絲成長，逐漸融合。
半年後，應該就看不出絲毫痕迹了。
三十八萬，有臉沒眼珠，沒有贈品。
但是，這個價位的套餐使用的皮膚，來自愛麗絲的腿部，不是太美觀，可能會長毛……
三種套餐，都附贈愛麗絲的手部植皮整容手術。
如果植髮的話，需要另付九萬八。
琳達詢問眼珠的眼色。
醫生說，目前能提供眼珠的志願者在山那邊，只有兩種：黑眼珠和黃眼珠。
一百零八萬套餐，只有這兩種眼珠，下訂金后，一周內即可送來。
銀瞳眼珠屬於貴族眼珠，很難找到志願者……
當然，醫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無空要愁死了。
別說一百零八萬和五十八萬了，他現在只有五百元華幣。
愛麗絲的雙手整形手術的價格，是九萬八華幣。
算上住院費、檢查費、服務費等等，賣蟲草的錢已經不見了，還欠著琳達七萬。
華洋.香格里拉醫院，明碼標價，很好；給愛麗絲治的也很好。
就是太貴了。
他們還要吃飯，住宿……
華洋.香格里拉醫院的病房有三種：VIP，高級VIP，別墅。
愛麗絲的VIP病房，每天收費一千一百八。（贈三人份均衡營養全天餐）
老黑，拴在醫院後花園角落裡。從昨夜到現在，都沒空去看它吃了沒，有沒有水喝……
VIP病房都是套間，病房外有個三十平米的客廳。
兩位護士在病房內貼身照顧愛麗絲，她，正在沉睡。
琳達說要去處理些事情，晚上回來，請大家吃飯。
無空和卓瑪把琳達送出華洋.香格里拉醫院，由衷地感謝她的無私幫助。
無空說，錢……
琳達帶上鬱金香女神面具，說別提錢。如果不是在無人區遇到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的水和羊肉，她很可能會死在那裡。即便是不死，也很難走出來。
要緊的愛麗絲，晚上回來，大家再商量該怎麼辦？用哪種套餐？
無空低聲和卓瑪商量該怎麼辦？他們走向醫院後花園，要去看看老黑。
卓瑪糾結著，她也沒錢。
長這麼大，她第一次為錢發愁。
黑駿馬有人照顧，它面前有一堆草料，兩個水桶。
華洋.香格里拉醫院的花匠，是本地人，喜歡馬。
卓瑪撫摸著老黑，看著老黑清澈的馬眼，猛然想到了什麼：「哥哥，志願者的眼珠，是不是……」
無空也想到了；「應該是吧。」
「唉……」卓瑪長嘆一聲；「愛麗絲，一定不會喜歡黑眼珠，也不會喜歡黃眼珠。我們不要一百零八萬的套餐。」
「對，愛麗絲不會喜歡。」無空剔除了最昂貴的套餐，壓力一點也沒減輕。
五十八萬和三十八萬的套餐，依舊是兩座大山。
卓瑪從腰包里摸出一張黑色的卡片，說道：「這是大叔偷偷放我包包里的，裡面應該有錢吧？」
無空接過來看看：「好像不是銀行卡啊。」
「不是銀行卡……大叔為什麼給我？」卓瑪不信，決定去銀行問問。
華洋.香格里拉醫院旁邊，有一家銀行，華商銀行。
他們剛走出醫院大門，看到夜子和路易從公交車下來。
夜子急跑過來，問道：「琳達姐姐呢？」
「她說要去處理些事，晚上來請我們吃飯。」卓瑪答道。
「她的包呢？」夜子又問。
「背走了啊。」卓瑪奇怪地看著她；「那是琳達姐姐的包啊。」
「唉，回來晚了。」夜子如被抽空般，軟軟地坐在醫院大門前。
「她怎麼了？」無空問路易。
「瘋了。」路易不屑地看著夜子；「我們去賣石頭，賣了兩萬多華幣。」
「兩萬多啊。」無空沒想到，他們背出來的石頭，那麼值錢。
「現在一分都沒有了。」路易喪氣地說道；「都被她給賭沒了。」
「賭錢？」無空看著夜子。
「不是賭錢，是賭石頭。」路易如此這般，把夜子在賭石館乾的好事，說了一遍；「都輸完了，她還要賭，要借琳達的石頭蹲。」
「賭博不好。」無空道；「夜子，別賭了。」
「沒錢，沒石頭怎麼賭！」夜子懟了他一句。
猛然，她的眼睛亮了。
她的手裡的尋寶專用指南針中的紅色指針，定定地指向無空的鐵棒。
卓瑪從銀行跑出來，舉著黑色卡片大叫到：「有錢了，我有錢了啊。」
「多少錢？」無空問道。
「不知道，銀行的小姐姐說，好多好多錢……」
「多少錢？」夜子的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