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宮中夜宴

「塔娜，今日可是胃口不好，本宮見你酒菜都未動幾口，就連你素日里最愛吃的桂花糕也未曾吃。」皇后開口問道。

「回母后的話，近日來實在是胃口不佳！」塔娜微微頷首一禮，然後略有些羞澀的說到。

看著塔娜的神情有些異樣，皇后心中似乎有了些許猜測，然後意味深長的一笑，眼神來回的在塔娜和趙毅之間流轉，久久不散。

「哦？那可要讓宮中的御醫來看看，莫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這時，皇上巴特爾開口問道。

「無妨，謝父皇母后關懷，女兒只是…只是有了身孕，近日來實在是胃口不佳，更吃不得這甜膩的東西。」塔娜緩緩起身，然後笑著說。

「哦？竟有這等好事，你這孩子怎麼不早些說出來，這是大喜事，理應告訴父皇，讓父皇和你母後為你們開心才是。」巴特爾一臉的欣喜之情，但是在趙毅看來，卻覺得他的眼神似是深淵，讓人捉摸不透，也看不見。

「多謝父皇掛懷，女兒如今不過月余，本打算將胎氣坐的穩些，然後再告訴父皇母后，您也知道，女兒是個不安穩的性子，生怕出了什麼意外，最後讓大家空歡喜一場。」塔娜認真的解釋道。

「嗨，朕還以為什麼呢，無妨無妨，既然知道自己性子不安穩，便自己多注意些，切莫傷到了孩子。趙毅，如今塔娜懷有身孕，你切莫要粗心大意，凡事該多加上心才是。」巴特爾看著趙毅，一一叮囑道。

「是，多謝父皇關心，我會的。」趙毅開口回應到，不親昵也不疏遠，語氣不溫不火。

終究，他還是不能夠真心實意的叫他父皇，做不到那般的若無其事，如今他僅能做到的就是不逾矩，不驕縱。

「那便好！那便好！」巴特爾笑著說。

「既然如今有了這喜事，改些時日你便去看看你的母親吧，也該讓她知道這好個消息，想必你的母親也一定會是歡喜的。」皇后薩仁語重心長的說到。

趙毅聽聞此言猛地抬頭，有些激動，有些欣喜，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都說薩仁皇後為人和善，如今趙毅也終是明白，真的不是虛傳，以他的身份來說，他此生應是不會再見到他母親的，畢竟兩人都是前朝之人。

聽聞這話的時候，巴特爾也是一驚，看著皇后的表情是欲言又止，眼神微眯著，似是隱忍著什麼。

「皇後有心了！」終究，巴特爾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宴會結束后，趙毅和塔娜坐在回去的馬車上，一路上無言相對，每個人都是思緒重重。

塔娜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感受到，肚子真的有一個生命正在繁衍滋生，再過不久，他就會來到這個世界上，這是她和趙毅的血脈的傳承。

只是，以趙毅的身份，這個孩子真的會平安的降生下來嗎？那些背後一心想要將趙毅置於死地的人，真的會放過這個孩子嗎？她的孩子會不會成為那些人的籌碼，成為那些人傷害趙毅的利刃。

而趙毅心中想的是，薩仁皇后今日為什麼會幫助自己，這樣，皇上會不會遷怒於薩仁皇后呢？

皇宮中，皇后的寢殿之內，一眾丫鬟均已退下，只留下了皇後身邊的貼身婢女卓桑。

「皇后今日莫不是喝的有些醉了，怎地胡亂下了旨意？」巴特爾彼時手中端著茶盞，不停地用蓋子敲擊著杯身，卻沒有一絲要飲下的意思。

「啟稟皇上……」卓桑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啪！」茶杯應聲而碎裂，碎裂的瓷片迸濺到了各個角落。

「朕在問皇后，你插什麼嘴？」巴特爾顯然是憤怒異常，摔碎了茶杯，怒目而視。

「是奴婢的錯，還請皇上恕罪。」卓桑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膝蓋跪到了一片碎片，卻不敢吭一聲，任由那尖銳的瓷片刺透自己的膝蓋，痛感蔓延全身。

「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皇上何須遷怒於無辜的人。」薩仁淡然的起身，然後跪在了巴特爾的面前。

「你還知道是你的不是。」巴特爾的言語依舊是怒氣沖沖，就像是烈火一般。

「皇上，我也是一名母親，我為你生下了五個孩子，我太明白骨肉分離會是什麼滋味。趙毅和他的母親沒有錯，她們只是前朝之人，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見一面又如何？如今皇上您一統天下，又何必與他們過不去？」薩仁深情款款的說到。

「那是我的錯嗎？」巴特爾問到。

「皇上，如今他們已經不是你的威脅，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算是看在臣妾這麼多年伺候您的份上，您就放過他們好嗎？」

「哼！」看著皇后鐵了心的要為趙毅辯解，巴特爾再也呆不下去了，轉身拂袖而去。

「娘娘！」

巴特爾走後，桑卓立即起身將薩仁扶了起來，生怕薩仁也和自己一樣，不小心被瓷片傷著。

「桑卓，你的膝蓋？」

原來是瓷片刺的太深，桑卓的衣裙被血跡滲透，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沒事，奴婢只是不小心被瓷片上了，回去我自己上些葯就好了，倒是娘娘，您有沒有被瓷片傷到？」說罷便開始認認真真的為薩人檢查起來。

「我沒事！你快些回去吧，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自己快去將傷口處理一下，免得感染了就難辦了。」薩仁急切的說到。

「娘娘不必掛懷，奴婢這都是小傷，沒事的。」看著皇后如此的關心自己，桑卓心中緩緩滑過一股暖流。

「那也要及時的妥善處理，女孩子還是不要留疤的好，不然以後沒法見人了。」薩仁打趣著說到。

「娘娘……」桑卓有些不好意思。

「本就是呀，你正值大好年華，再過一年，你就可以出宮自行婚配，到時候本宮定要為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也不枉你這麼多年的悉心照顧。」薩仁將桑卓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然後溫柔的撫摸著，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溫柔。

「娘娘，你對奴婢真好！」說罷，桑卓的眼中還隱隱有著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