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玉的心思
小丑娘不是不想反抗惡狼，但她心中有執念，假設惡狼將她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咬下，她還能活嗎？
已經經歷過死亡的人，再一次面對死亡時會比正常人坦然得多。
惡狼見她一點也不反擊，似乎更加獸性大發，又撲了上來。這一次，小丑娘的大腿肉又被咬下一塊。
痛感頓時襲擊全身，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她有種感覺，再被惡狼咬上一口，自己就將失去所有的意識。
可是，還沒等惡狼再次襲來，她就感覺身體好像產生了某種變化。
雖然傷口處還是疼得她撕心裂肺，可是血流停止了，似乎有一種力量從腳掌處向上流動。
伴隨著一種如同任督二脈被打通的感覺，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小丑娘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原本黑暗的世界竟然出現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橘紅色光團。
光團的上方漸漸出來兩個字：「十級」，下方的字也隨後現了出來：「二十提升點。」
小丑娘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她，終於看到自己的獸力了！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強健有力了。
橘紅色的光團就是她的獸力，通過大腦的意念就可以讓獸力出現或消失。
隱身的紅影自然看到了她獸力的變化，在為她高興的同時，也對她那種不反抗幾乎是送死的行為感到心疼。
如果他沒猜錯，她一定是在測試自己的不死之身。
紅影暗嘆一聲，又想起了一個多月前在狐山森林裡的那個夜晚。
他本是去狐山部落偷砍異變樹，卻不料迎來人生的第一個發情期。
無法控制地，他變成了一隻暴躁的野獸，而她剛好出現在他眼前，他佔有了她。
體內的暴躁在她那裡得到釋放，他終於恢復了獸人的身形。
那是他的第一次，恢復為獸人的身體后，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走，但他記得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和過程中的每一個神情。
她是那麼的膽小又無助，從頭至尾都沒敢看他一眼。所以，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他就是當時那隻侵犯了她的野獸。
他承認，當他看清她肥圓的面部，扁塌的五官時，確實有種反胃的感覺。
可是回到部落之後，他的腦海里就時不時浮現出那晚的光景。
她的每一個反應，每一聲嬌喘，每一寸肌膚，都如同鬼魅一般揮之不去，縈繞在他的心尖。
或許是她的模樣在腦海里出現次數太多，漸漸地，他竟然不再反感她的臉龐和身材。
甚至，他覺得那時的她十分地動人。
跟隨內心的念想，當他再次去狐山部落，僅憑兩個露出的腳掌，就認出了魔獸嘴裡的她。
他救了她。
如願見到了她，看到她手上的兩個印章，心裡不由得生了火氣。
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嫁給別的獸人了！那些曖昧的念想頓時化為泡影。
看到他被魔獸咬到的傷口，他沒好氣地讓狐山獸王給她處理掉，然後便打算離開。
卻聽到狐山獸王要將她分食，甚至連給她凈化魔性都不肯。
心底里又莫名生出一團火氣，他也終於明白她的處境，於是他將她帶回了自己的部落。
當她問他為什麼要救她時，他只說了一半，不想讓她為他頂罪，而真正的原因卻是，他忘不了她。
當然，他不可能告訴她真相，他怕她知道後會恨他。
他讓她做自己的妻子也是真心的，可他沒想到，即使抹去了狐山獸王的印章，她還是拒絕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獸娘說出這種話，自然受到的打擊也不小。
或許，她的心裡還喜歡著那個狐山部落的丈夫。
可是他心有不甘，明明那晚，他賦予了她不死之身，她為什麼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去喜歡上別的獸人！
每一個獸神都可以賦予自己的第一個伴侶一項能力，當然，必須是自己本身所具備的能力。
當時他見她太過柔弱，連十級都還沒到，賦予她其他能力都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最終賦予了她不死之身。
其他的獸神是不老之身，雖不會老死，卻可以被攻擊致死。
而他卻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因此，他知道接下來的情況，即使她一直不反擊，她也不會死。
最後的結果是到一定程度后，她身上的肉會變得堅硬無比，惡狼根本就傷害不了她。
可是，在到達身體自救的程度之前，惡狼依舊會吃掉之前的肉，她依舊會承受接近死亡的苦痛。
哪怕是現在升級了的她，又哪裡會是這隻體型龐大的惡狼的對手。
惡狼又咬了她一口，紅影實在不忍她受苦，正想要出手幫助她時，她卻激動地跳了起來。
小丑娘可以感知到獸力之後，惡狼又給了她致命一擊，她嘴裡溢出黑紅的血液。
可是，她看到了獸力的變化！
準確的說，應該是提升點變了，之前的二十個提升點瞬間變成了三十，光團似乎比之前大了一點點。
此刻疼痛算得了什麼，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獸力變化。
被她護在身下的吉娃娃似乎也感受到了小丑娘的情緒變化，停住了嚎叫，反而發出一種類似於撒嬌的「嗷嗷」嚶叫聲。
小丑娘心想，沒有反擊都能提升這麼快，如果反擊是不是提升得更快。
於是，下一次惡狼進攻時，她勇敢地面對著它，甚至張開了自己的六個爪子，腳爪也深深扣進泥土裡。
惡狼頭上長了一個犄角，直直向小丑娘撞了過來。
小丑娘上身一閃，一個拳頭打在了惡狼的眼睛上。
奇怪的是，這樣的攻擊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提升點，她又接連主動攻擊了幾次，提升點數還是一動不動。
直到她再次被惡狼攻擊到，而且是被撞飛到十米開外，肚子被惡狼犄角刺穿，提升點終於由之前的三十變成了五十。
難道，她想要獲得提升點就必須以自身的受傷為代價嗎？
紅影終於看不下去，拾起一塊小小的石子，扔進惡狼張大的口裡，石子穿過它的身體，給了它致命一擊，惡狼倒在了地上。
見小丑娘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紅影正準備上前去扶她，卻看到部落里一個叫畫角的蜥蜴獸人提著一隻死去的野獸從林中跑了過來。
「你怎麼樣了」畫角擔憂地問小丑娘。
小丑娘笑道：「沒事，死不了的。」她經歷過太多次這種將死不死的感覺，已經百分百確定自己死不了了。
隨後她看到了死去的惡狼，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畫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沒否認，便說道：「沒關係，你是我們部落的嗎？之前怎麼沒在部落見過你？」
他剛從林中狩獵回來，手裡提著的野獸還不及這隻惡狼身軀的一半。若是遇到這種惡狼，他一般都是趕緊逃命要緊。
只是剛才看到惡狼倒在地上，他才敢跑過來。他本以為這隻獸娘級別很高，沒想到才十級。
小丑娘見這個獸人沒有惡意，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歷，同時，她也第一次通過自己的獸力看到了其他獸人的獸力。
眼前這個獸人級別是三百五十級，橘紅色的光團已經有一個地球儀那麼大。
畫角這才清楚，原來這個小丑娘就是老仙娘今早在部落里說的勾引獸王的獸娘。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簡單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便一隻手拖著兩隻野獸腿，一隻手扶著懷裡抱著吉娃娃的小丑娘一起下了山。
在回去的途中，小丑娘發現之前的線樹枝條竟然都被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根枝幹。
心裡非常不是滋味，本想讓畫角幫自己砍一下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線樹竟然被人砍了。
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已經是傍晚了，畫角將自己打獵到的那隻野獸留給了小丑娘后便托著惡狼離開了。
畫角離開后，小丑娘才看到灶頭旁竟然放著幾百棵線樹枝條，這些枝條夠她織好幾件衣服了，甚至還可以織出被套，洗臉的毛巾等等。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屋子裡竟然放置了一個小小的織布機。
小丑娘猜測，這些東西不可能是白玉送的，更不可能是老仙娘，唯一可能做這種事的，只有紅影了吧。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紅影看到畫角出現便離開了，他擔心自己出現又會在部落里引起閑話。
路過線樹的時候，一把扯斷了所有的枝條，他忽然回想起她先前無論如何也割不斷線樹枝條的蠢笨模樣，又返回林中找了幾根線樹，趕在他們之前回到了茅草屋。
悄悄放下樹枝，他又回家將家裡的織布機給小丑娘抬了過來。
他看到奶奶氣不可怒的模樣，只好以以後每天多給她和白玉帶一隻大型野為條件消了她的怒氣，同時，奶奶也答應他不再去找小丑娘的麻煩。
回到房間，白玉已經躺在木床之上，紅影走了過去。
屋子裡沒有亮光，紅影低沉而又冷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以後不要再去奶奶那裡告狀了。」
白玉沒有回應他，只是一些細碎的哭聲隱隱傳進了紅影的耳里。紅影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玉收起了眼淚，心裡卻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之前部落里的獸娘偷看紅影一眼，她都會去教訓一番，紅影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會說她。
可是這個小丑娘，她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讓紅影為了她凶自己。
她咬緊牙關，今後一定不會讓小丑娘好過。
她比姐姐還要愛紅影，雖然奶奶已經答應她，到了十六歲就會讓紅影娶她，可是她不願意跟姐姐共享自己的丈夫，於是暗中下毒毒死了自己的親姐姐。
在奶奶的幫助下，她如願以償嫁給了紅影，這個部落里最厲害也是最好看的獸人。
沒有任何一個獸人能看到紅影的獸力級別，而九級的她更看不到。
可是部落里的獸人都以為紅影只是獸王級別，只有她和奶奶知道，紅影會的技能早就達到了獸神的級別。
雖然沒有去過外界，但從小奶奶就告訴過她外界的事，她知道，即使是外界那些獸神，也沒有紅影厲害。
她還知道，紅影與姐姐還沒有同床，但她擔心總有那麼一天他們會同床，那時候姐姐作為紅影的第一個伴侶就會得到他賦予的一項技能。
因此，她才毒死了對自己最好的姐姐。
一開始，她感到愧疚與痛苦，可是隨著嫁給紅影后發現他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光環，那些愧疚就慢慢消失了。
只是，已經嫁給紅影兩年了，紅影還是沒有與她同床。
一想到這裡，她的胸口就隱隱作痛。
她自認在部落里沒有再比她好看的獸娘了，嫁給紅影之前，部落里的年輕獸人每天都會送她吃不完的野獸肉。
只是她天賦太低，每天吃最多的野獸肉卻是部落里升級最慢的，直到現在還沒有突破十級。
一定是天賦的原因，紅影嫌棄她，才從來不碰她，甚至只要她一主動的時候他就會消失，一點機會也不給她。
她的四個爪子在床沿撓出尖銳得令人難受的聲音，就如同此刻她痛苦的內心。
她發誓，她一定要成為紅影的第一個伴侶，得到他的一項技能，而凡是阻礙到她的任何獸人。
她都會讓她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