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生死相依
小半仙沒說話,莫流年繼續道:「我願同你在一起。」
小半仙身體一下就綳直了,隨即又恢復柔軟,他輕聲說:「嗯,我就知道。」
莫流年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姿勢,問:「知道什麼?」
小半仙一本正經道:「我這樣的相貌品性,你若不動心,那隻能說明你不是女人。」
這個自負的傢伙,莫流年想掐他一下,可想到他那滿身傷痕,就不忍心下手了。
「你真的認定我了?」莫流年輕聲問。
小半仙『唔』了一聲,莫流年道:「那以後我們就共同進退,生死不相離。」
這是第一次有個女孩對他說出這樣的誓言,他心裡柔軟,對莫流年道:「不,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冒險。」
莫流年聞言想要坐起身,小半仙卻將她抱的很緊,「別動。」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莫流年就沒有動,貼在他的心口,聽他一字一句說:「當初是我糊塗了,一心想要與你在一起,卻忘了這會因此給你帶來多大的危險。」
莫流年道:「我不害怕,你知道的,我從不害怕。」
「可是我害怕。」小半仙道:「是我不該招惹你,我現在後悔了。」
莫流年抱緊小半仙,其實她當時拒絕小半仙,就是害怕自己成為他的軟肋,她不怕死,只是怕拖累他。而現在,擔心的人變成他。
小半仙道:「不對,其實我並沒有後悔,甚至你終於肯接受我,我覺得很歡喜,只是今日見到我嬸嬸那神傷的模樣,我才明白,若是我真的讓你險境,我會怎麼樣。」
說到這小半仙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承受不了。」
莫流年轉了個身,窩在小半仙懷裡,小半仙低頭看她,四目相接,莫流年眼裡湧進笑意,「當初我不願接受你的心意,也是怕成為你的軟肋,我怕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用來威脅你的工具。」
小半仙一怔,莫流年道:「你知道的,我對情意這東西一向不開竅,好不容易開竅了卻發現有那麼多障礙,現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不管這些障礙。」
小半仙嘴唇微動,莫流年伸出手,手指點住他的唇,「現在這樣的情況,就算你能假裝不理我,我卻也無法再裝作不在意你,與其擔憂明日之事,為何不抓住今日。」
小半仙眼神微動,莫流年坐起身,慢慢湊過去,在他嘴角輕輕親了親。
那種感覺,就如一片羽毛輕輕撫過,明明親的是唇,但撩撥的卻是他的心。
你不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氣。
小半仙一動沒動,莫流年握住他的手,「三年前若不是你救我回去,或許我不是凍死就是血流盡而死,我這命本就是你撿回來的,現在過的每一天都是賺回來的。」
小半仙盯著莫流年,這樣柔情依依的她他從未見過,莫流年將他的手心貼在自己臉上,「這次你差點丟了性命,你可知當時我看到你那渾身浴血的心裡有多害怕,我在想若是你當時死了,我卻沒能告訴你的心意,當時那種害怕和懊惱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
如蘭不服,剛想開口辯駁,驀地被孔嬤嬤威嚴悍烈的目光一瞪,訕訕的縮了回去,華蘭咬了咬嘴唇,提起筆就抄了起來,明蘭暗嘆著氣,也跟著抄了,只有墨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嬤嬤,眼淚也不流了,獃獃站在當地。
待羅管事出了崢嶸堂,曲蓮這才轉身看向臉色依舊有些泛白的裴玉華。見她低了頭,不聲不響的立在那裡,只攥著手裡的絲帕,手上還有些顫抖。
過了半響,明蘭才有氣無力的問道,忽然發現海氏的眼神竟躲躲閃閃起來,似乎不敢正視明蘭的眼睛;明蘭覺得奇怪,連著追問了幾次。
明蘭捧著袖子輕輕悶聲,幾乎笑彎了腰。弘文看著對面的明蘭,彎曲著嘴角,露出兩顆可愛的小白牙齒,又不好意思又惱羞的模樣,翠眉映在白皙的幾乎透明的皮膚上,便如孔雀藍一般的好顏色。
苻寶兒震驚地瞪著自己的母親,唇邊已咬出一片青紫,終究不敢與怒氣勃發的母親頂撞,又狠狠望向碧落,盈著淚珠的眼睛中耀過不甘的怒火。張夫人皺了眉,將又想踏上前去的苻寶兒推開,淡淡笑了笑,頓時將眉宇間的凌厲散去。
太夫人臉上的微笑立刻凝固,楊姑老太太一臉逗弄獵物般的愉快神情也斷了檔;邵氏和朱氏互看一眼,立刻循著避忌規矩,雙雙站到左右屏風之後去,明蘭緩緩站起,立在當中。
碧落從不認為自己和苻家幾兄弟有什麼兄妹之情,可只一看到那不肯闔上的雙眼,她竟控制不住,淚水迅速傾落下來,忙抬起袖飛快掩去淚光。
眾人齊齊回頭,只見賀弘文直直的站在那裡,腮畔緊咬,似乎嚇了很大的決心,賀弘文雙目赤紅,曹姨媽頹然摔倒在地上,曹錦繡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色灰敗的猶如死人,賀老夫人和盛老太太滿意的微微笑了笑。
平兒蹲在炕下,他吸爹爹的煙袋。輕微的一點妒嫉橫過心面。他有意弄響煙袋在門扇上,他走出去了。外面是陰沉全黑的夜,他在黑色中消滅了自己。等他憂悒著轉回來時,竹桃已是在垂淚的境況。
氣得李大娘七竅生煙,不問三七二十一,走過來,對晚香就是一巴掌。晚香冷不防,打得紅了半邊臉,臉剛一避過去,李大娘劈啪兩下,又在脊樑上捶將下來。
卉煙此際似已被浸入冷醋缸里,通身作冷,心肝都酸,倒坐著沒法轉動,兩條腿也跟著彈起琵琶來。羅九聽到這裡,耳邊嗡然一聲,彷彿身體已飛到雲眼裡,又飄飄的落下。迷糊了好大工夫,到神經恢復原狀時,才又微微嘆息。
慕容畫樓駐足,點漆眸子若蟄伏在暗動的貓,陰冷犀亮目光落在白雲歸的臂彎處:他手裡抱著一個女子,素淡衣裙被血染透,濃鬱黑發泅開,掩住了半邊臉,畫樓亦能認出那微抿的唇瓣透出來的絕色。
秋棠一咬牙縮起脖子,把傘柄子夾到了肩窩底下,迎著大風,抬抬眼,只見西邊那一片天湧起了一滾一滾彤雲。那光景,就像一張橫幅大青紙上,給濃濃的,潑上了十來團殷紅。向晚的日頭,先前還是水紅水紅的一團,才多久,就黯成了一抹瘀血似的紅。
沸著的羹湯飛濺起來了,濺在各人的衣上,於是一陣騷動,孩子們銳叫著,女人們咕噥著,大家紛紛退了出去。我筆直站在灶前,額上如火燙般,耳中嗡嗡作響。但還聽見瑞仙的聲音似乎在門口冷笑「好大脾氣的新娘子,賢叔叔,你可得小心侍候哪「
墨蘭雖然大哭,但聽力無礙,聽到明蘭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一句,便稍稍緩了哭聲,拿眼睛看她,墨蘭哽咽著,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明蘭,氣噎聲堵的不說話。
如蓮竟悠悠醒轉。眼也全部張開,只是凝然直視,臉上也沒一些表情,彷彿空張開眼,什麼也瞧不見。過了一會,眼光才會轉動,似乎才看見羅九,猛然眼光現出異色,嘴也略開。接著如蓮喉里作聲,通身略動,猛又眼珠向上一翻,把羅九嚇了一跳,怕她立刻要死。如蓮這時已目眶塌陷,氣息僅屬。但還忍死扎掙,好像有許多話說。掙了半天,才說出話
我背著糧,從蒙遜家出來。大年初八,雪已不再下,融雪滴滴答答沿著屋檐滴落。我看看難得轉出一抹亮色的天,心想這難熬的冬天應該快過了吧?看到呼延平在大門口如常站著,噓出心中憋悶,抬腳向他走去。
見明蘭進來,眾人面色各異。秋娘微笑著起身行禮,誰知邵氏比她起得更快,兔子似的從座位上跳起來,一臉惶恐不安的模樣,活像又死了一回老公。
自己雖是向來不喝酒的人,也不明白是何緣故,今天胸裡頭,好像結了一個很大的疙瘩,非喝兩杯酒沖沖不可。於是獨自走到大酒缸店裡,慢慢兒地喝了兩小時的酒,方才回家去。到家的時候,彷彿見田氏姑嫂都在燈下,但是自己頭重腳輕,摸著炕沿就倒了下去,至於以後的事情,就不大明白了。
見各種攻擊全然無效,這下剩餘人總算肯聽魏無羨的話了,蜂擁而出,四下散開。人多頭雜,魏無羨越急越是找不到金凌,騎著驢子跑跑找找奔入一片竹林,回頭撞見追上來的藍家小輩,魏無羨喊他們:「孩兒們!「
老李的希望完了,世界只剩了一團黑氣,沒有半點光亮。他不能再繼續住在這裡,這個院子與那個怪物衙門一樣的無聊,沒意義。他叫醒了丁二爺,把心中那些不十分清楚而確是美的鄉間風景告訴了丁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