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壽正

第80章 壽正

寧壽宮正面入口是皇極門,門前,有一橫向的庭院,左右兩邊是欽禧門和鍚慶門,南面布一影壁正對皇極門,組成門前的廣場。

皇極門用琉璃在牆外做成三間七樓加垂蓮柱的三座門形式,三個門洞上都有琉璃瓦出檐,檐下有斗栱、橫樑,樑上有琉璃貼成的旋子彩畫,門上有石制須彌座,門前放置水缸四隻,整座大門顯得華而莊嚴。

在皇極門的南面立有一座琉璃照壁,照壁上有龍九條,俗稱為九龍壁。

今日,老佛爺在寧壽宮傳喚了春滿月前去唱戲,說是去去近日的晦氣。

「還從未聽過你姐姐她唱戲呢,你聽過嗎?」

何二郎位置在鶴羨身後,夫子在前搖頭晃腦的念著一段文章,並未看見不安分的何二郎。

鶴羨做著筆記,並未回頭與何二郎攀談。

「等會兒我可要去寧壽宮一趟,去聽聽戲,你去嗎?」

鶴羨手中的筆怔了怔,墨暈染了一團。

「我不去,你去吧。」

鶴羨回答得有些小聲,何二郎的身子朝前探得更深了幾分,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墨硯,那墨點兒撒在了右上角一人衣擺上。

「你賠我衣裳,這是我爹從杭州進回來的綢緞織的,你賠!」

那貴公子生了氣,拍打了一下桌面,站起身來指著何二郎罵道。

「鬧什麼!」

教課的夫子從自個兒韻味中清醒了過來,拿著教尺走到二人面前來。

「賠什麼賠,值得上幾個錢,說是什麼名貴貨,可在我眼底卻與那乞丐身上穿的沒什麼區別,倒不知道乞丐身上穿的值幾個錢。」

何二郎上下打探,隨後擺了擺頭,聳了聳肩,露出不以為然的模樣來。

那被濺了墨的公子哥嘴上說不過何二郎,便就先一步動了右手,拽起何二郎的衣領。

何二郎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就當著這老夫子的面與那人撕打了起來。

「給我住手!住手!」

夫子在一旁急的跳起腳來,卻為上前半步去拉住兩人。

這俗話說得好:君子動口不動手,如今發生了這一幕來,也是他未曾料到的。

「且消停些,鬧大了,對你也有著不好的影響。」

鶴羨上前拉住了何二郎,那人亦被身後人拉了開。

嘴角青一塊,衣袖子被拉扯開來,露出了一角內袍,至於束髮更是散亂開來,眉眼因為著了急也好似歪斜了幾分。

這是與何二郎撕打那人的境況,反觀何二郎,身上倒是沒什麼毛病,也瞧不出有什麼傷痕來。

「你們兩個給我在外邊兒站著去!沒我話,不準進這學堂里來!半點兒禮數都不懂了!」

夫子生了氣,此後的教學也攜帶著明顯的火氣,不過未教多久,何二郎便又在門邊開了口:「小太監來傳話了,說我外祖母要我去寧壽宮陪她老人家看戲,問你放不放我走?」

何二郎扮作鬼臉戲謔地問道。

「走走走!趕緊走!」

夫子臉一陣青一陣白,不過也不敢說那位什麼不是,連聲催促,趕走了何二郎這讓人腦袋疼的混世魔王。

「便就先走了,等會兒去你屋子找你。」

何二郎對著屋子裡的鶴羨說了一句,便就隨著身後的小太監離了學堂。

「我們繼續!少被那個混世魔頭給帶偏了來。」

夫子長舒了一口氣,平復好心情后又繼續開始了講學。

「外祖母在哪?」

「老佛爺在寧壽宮,如今正是遣派奴才來叫您一道去聽戲呢。」

「她沒多與你說些什麼?」

「老佛爺沒說其他,便就只是讓奴才來帶您去寧壽宮罷了。」

太監嘴裡問不出多餘話來,何二郎也沒有多問,一路二人趕著去了寧壽宮。

「您進去,奴才便就在門外候著,若是有事,便喚奴才一聲。」

太監立在了門外,為隨著何二郎一道入門裡去。

「蘇三離了洪洞縣,一路起解赴太原。陽春三月花似錦,我見花傷情心悲慘。久居監禁不知春,驟見春色更辛酸……」

春滿月今日花了妝面登台,與往日清素麵容倒是有著極大的不一樣來,何二郎一眼倒是沒瞧出來是春滿月。

「二郎過來,坐到我身邊兒來。」

屏風前,坐著一雍容華貴的婦人,鶴髮雞皮,一副垂垂老矣模樣,不過那一雙眼卻似深淵一般,瞧不清裡面究竟含了多少情緒,或是沒有情緒。

何二郎有些彆扭地站起身來,慢吞吞走到那婦人身邊的位置坐下。

「叫你來看戲,怎這般時辰才到?」

婦人吞了顆剝皮的水晶葡萄,將籽兒吐到身旁宮女端著的瓷盤子中后緩緩開了口,對著何二郎問了一句。

說是問,也不是問,便就是簡單的交談卻讓何二郎接不上話來。

說對了話,若她不點頭,便也是錯話,若是說錯了話,便就有人會掉腦袋。

「是我誤了時辰,給外祖母賠罪。」

「無妨,下次早點來就好,吃糕點吧。」

地面兒毯子上滴了一滴汗珠子,何二郎沒接住,倒是不知道那婦人看見了沒。

「這蘇州新來的廚子味道做的不錯,該賞。」

何二郎握著玫瑰餅,未動一口,婦人瞧了一眼,便對著身旁的老太監吩咐了一句。

「喏。」

老太監退了三步,退下席出了門去。

「好好看戲,這女子不錯,戲,也不錯。」

後面沏了壺新茶端到婦人眼跟子前,她一眼也沒瞧,宮女也識趣的端在手裡,並未因此便就退下。

「皇上去了,所以我才叫了你來這兒,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身旁宮女端著的茶撒了出來,那婦人也沒說話,便就立刻來了兩侍衛將她給架了出去。

何二郎低著頭,沒說一句話。

「《玉堂春》,那裡來的玉堂春,不過是繁花敗柳空一場,勞燕分飛各兩方罷了。」

「讓唱戲的下去吧。」

婦人揮招了下手,春滿月停了聲,緩緩退了下去。

「不知道。」

何二郎許久說了一句話。

「皇上去了,你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麼,你知道嗎?」

婦人重複地又問了一句。

何二郎低著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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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幕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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