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牛牛大農場

去往郊遊目的地的路上，出了城后的郊外，一眼望去，藍天白雲綠意盎然。車上的年輕男女無不被這美景吸引著，歡歌笑語一路不停。

大巴車已經行駛了兩個多快三個小時了，一大部分年輕人被周公約去聊天了，剩下的小部分還是期待滿滿地把一路風景都盡收眼底。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小部分年輕人眼睛開始發亮了，因為眼前不遠處有個大門，還有好長的一圈圍欄，大巴車越來越駛近大門了，大門上方安裝著一頭可愛的卡通奶牛道具和大大的五個字「牛牛大農場」！車上的那小部分年輕人哇的一聲就叫了起來，把正在與周公聊天的小夥伴們都拉了回來。全車人看著那大門口都興奮不已，都開始蠢蠢欲動，準備著下車了。

「嘀嘀」！司機按了兩聲喇叭，然後在農場門口穩穩地把車停好，此時，農場門口就已經站著一位身穿藍色連體工人褲加白色短袖衣，頭戴黃草帽，腳穿黑雨鞋，手拿釘耙的高大男子。車門打開后，胖子老闆第一個衝下了車，趕緊地走向那位高大的男子，年輕人們緊跟其後下了車。那位男子一見胖子老闆便哈哈大笑，毫不留情面地大聲直呼老闆為死王八胖子。後面的那群年輕人聽見后都在偷笑，胖子老闆一臉嫌棄，白了一眼那位男子后，開始了他的報復，他故意扭扭捏捏地跟那男子打招呼，那一句句「牛牛叔叔~牛牛叔叔~」聽得年輕人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位男子似乎受不了，舉起釘耙，擺出一副看我不敲死你的樣子。胖子老闆見狀馬上認慫，嬉皮笑臉地去逗樂這位名叫古芹的農場主。那群年輕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位在表演，有些膽子小的女孩子以為他們兩個真的在鬧矛盾，不過大多數都看出來了這兩位就是在鬧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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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大農場是古芹伯伯最引以為豪的傑作，我小時候也去過幾次，那裡的一草一木一花都是古芹伯伯親手種植的，農場設計的非常的愜意，沒有很高超的想法和製造，但是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精緻，可以看得出來這用心程度相當高。我記得，門口那個可愛的奶牛，也是古芹伯伯自己畫在木板上，然後鋸出奶牛的外形，再跟那五個大字互相呼應著。進入大門后就是一塊帶遮雨板的農場地圖，古芹伯伯年輕時學習過烙畫，所以這一塊地圖就是他用烙畫的技法做出來的。在這塊地圖上可以看到，農場分佈的很清晰。正面地圖方向為北面，整個農場呈方圓形。最北邊是後花園和古芹伯伯的房子，那裡除了起居室還有他最喜愛的工作間，整個房子帶有一種古代房屋的韻味；東邊是一排客用廂房，也有鮮花灌木在做點綴；南方，就是最近大門的這邊，右邊是一個前院，種有四季喬木，還有寫意的石桌石椅，旁邊的一座房子，廚房和用餐或者閑聊玩鬧都可以在這個房子進行；再往西走有一塊果蔬地，隔壁是牧圈，靠近後花園的角落還有一塊地種了好多種不一樣的果樹；整個農場的正中間有一個淺池，中間屹立了一座小亭子，四面各有小橋通往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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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老闆搭著古芹伯伯的肩膀，嘀咕了幾句之後，古芹伯伯便對著這群年輕人吆喝著，扛起他的釘耙子，領著年輕人們去廂房。走過前院才能到達廂房，就在古芹伯伯領著他們路過前院的時候，個個都在讚嘆不已，都在誇讚著前院的每一處細微的植物與石頭的布景，當他們看到廂房的時候，那表情，更不用多說，嘴巴張的大大的，聽見最多的聲音就是「哇！」，古芹伯伯看到他們的反應，滿心歡喜。

每個人都與自己的小夥伴住進去了廂房，每個廂房可以入住6個人，母親與萍姐當然住到了一起，她們住在同一個卧室。坐了三四個小時的車，大家都累了，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之後，都陸續地在各自的房間休息，並等待著午飯的通知。

萍姐睡下了，母親輕手輕腳地到廂房外面去，她走到淺池邊上蹲了下來，看著清澈透底的水裡自由自在地游著的小魚，母親用手撥了撥水，把魚兒驚跑了，她不想打擾到魚兒的快樂時光了，站起身子，把手往裙子上抹了抹，整理了下頭髮，就走上了淺池上的小橋，走到了小亭子里，坐在那裡享受著這個天然氧吧給人帶來的舒適和全身心的放鬆。

在自己房子外修剪灌木的古芹伯伯遠遠地看到了一個人坐在小亭子的母親，於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拿了一些洗乾淨的楊梅、自製的紅豆餅和一壺綠茶走向亭子。母親被這位長輩親切的問候叫醒了，古芹伯伯把拿來的東西擺放在石桌上，邀請眼前這個滿懷心事的小姑娘一同享用。可是，母親卻並沒有表現出想要享用的意思，古芹伯伯拿起一個紅紅的楊梅，伸到母親面前，告訴母親，楊梅很甜，一點苦味也沒有。母親好像感受到了來自長輩不輕易說白的安慰。接過那顆楊梅，放到嘴裡，確實如古芹伯伯說的，很甜，一點都不苦，母親當時形容那楊梅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水果。一邊吃，一邊向古芹伯伯傾訴心聲。

從遇見我父親那天開始，到現在，母親把對父親的情感都與古芹伯伯訴說了。我母親年輕時是個很單純、天真地女孩，但是感情卻是很細微的，她能放開戒備心與古芹伯伯傾訴，也可以看得出來，伯伯所一直展現的就是真誠。聽過母親的故事後，古芹伯伯也對母親講述了自己的故事，正因為他當年的不勇敢，而讓他今生唯一最愛的女人直到逝去的那一天都沒有能聽到他的一聲告白。一個女人等待了半輩子都沒能等到她期待的，最終悲傷的何止是她，也更是他。

母親不斷地在回想古芹伯伯的話，心裡的陰霾也隨著思緒的蔓延而揮散去了。她把楊梅都吃完了，還有那紅豆餅，還有那綠茶。古芹伯伯笑了起來，還給母親承諾要給她開私灶，母親聽見了開心的不得了，連忙說著謝謝，說話時嘴裡還噴出紅豆餅的碎沫沫，然後尷尬地紅著臉，笑的很燦爛。

微風中，陽光下，淺池上，涼亭內，有一個熱情燃燒的女孩，即使是小小的背影，也悄悄地顯現出大大的勇氣，再次期待著愛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