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羅小小抽搐著嘴角，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拿起腰間的衣服往腦袋上一蒙，就權當自己根本沒聽見。

羅氏瞧得好笑，一把胡嚕下來：「不過是女孩子的初潮，正常的，別擔心。」

這回，羅辰也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問了什麼傻問題，往角落裡頭一坐，別過臉看著車外的風景，不說話了。

「回去娘給你煮一碗紅糖薑茶，暖一暖，就不會難受了。」羅氏伸手在她已然被汗打濕的頭髮上摸了摸，安慰到，「你身子骨若，這疼痛是難免的，只要日後好好將養，會好起來的。」

這樣子看著應該是有宮寒，現在不趕緊調理調理，日後受孕想必會有很大的影響，往後嫁人……斜眼看了看邊上耳根都紅了的羅辰，羅氏忽然覺得自己擔心的有點多餘，就算自家丫頭真的宮寒，這也是妥妥的有人要的。

羅小小在羅氏的指揮下，將自己全身的衣裳都換了去，好好洗了洗，然後，墊上了月事帶……

這東西相當於是原始版的衛生巾了，裡頭放的是乾淨的草木灰，外頭用棉紗布包裹好了。帶上去之後，羅小小總感覺自己走路姿勢都不對了，這兩腿之前多出來個東西，還真的是讓人不習慣。

「娘，我能不能不喝這個東西啊？」她好容易才適應了一下，隨後就看見自己面前一大碗黑乎乎的，聞著就辣嗓子的東西，淚流滿面。

羅氏笑眯眯的瞧著，也不說話，沒一會兒，羅小小自己就慫了，捏著鼻子一口氣就灌進去了。

「苦！苦！苦死了！」羅小小伸著舌頭，就跟那夏天的小狗一樣，看的羅氏是又憐又氣，「娘，給我個蜜餞吧！」說完，就伸手去拿羅氏身後桌子上頭的蜜餞。

「不許！」羅氏虎著張臉嚇唬她，「來了初潮就說明你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那麼嬌氣？忍著！」

她生平最害怕的就是自家娘親冷臉，這被嚇唬了一下，頓時就縮回去了，眼含兩泡淚，敢怒不敢言。

正在這個時候，一隻橫斜過來的手忽的出現在羅小小的面前，潔白如玉，根根纖長，但是最為吸引她的當然不是這隻手了，而是這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將一顆蜜餞塞進了她的嘴巴裡頭。

感動確實是挺感動的，但是......你丫丫的倒是把手拿出來呀！

羅辰看著她睜著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不閃的看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化了，偏要鬧她，就是不抽出來，笑嘻嘻的看著她炸毛。

怕被自家娘親看見了，她一跺腳，一口潔白銳利的牙齒就咬上去了，但是又不敢咬的太重，只能虛虛的威脅著。

然而這樣的力道，在羅辰看起來，簡直就跟含著沒有任何的區別。見她漲紅著臉，睜著倆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凶奶凶的看著自己，忽的就一陣燥熱。

羅氏正看著外頭的風景望呆，沒注意後面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只是輕輕的攪弄了一下，便抽了出來。

羅小小愣神，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裡有一片空白，剛剛是發生了什麼？自家娘親就在面前，這個老流氓怎麼膽子就能那麼大呢？

兩人一個笑的恣意妄為，邪魅不已，另一個滿臉潮紅，只知道瞪著眼睛。

羅氏看著外面滿園已經看膩了的風景，心中暗暗的吐槽：這兩個死孩子還把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當著她的面就開始嘰嘰歪歪了......

再說說這邊，文康時被問到了，原本正是準備直接就請求賜婚了，卻不想羅小小竟然先行退場了。

「孫兒方才見那羅小姐，卻是一見鍾情。」說完，狀似害羞的低下了頭。

果不其然，最近一貫對於他是百依百順的昭武帝直接的就問道：「你想好了？」

「是。」早就想好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人在哪呢？」皇上眼睛一眯，就往他們本來在的那個地方瞧過去，卻不想根本就沒有看見羅小小的身影，有些微微不滿的問道：「怎麼就連呂老太君都不見了？」

「皇上，方才老太君差人來跟我說過了，那丫頭身子不適，已經先回去照顧著了。」皇后哪裡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上前安撫道。

即便是這樣，昭武帝還是有些掃興：「怎麼就忽然身子骨不適了？這可是皇后的生辰。」

「說是身子不適，臣妾瞧著，卻像是女兒家的好事情，這不是喜上加喜嗎？陛下可就別追究了。」皇后說著，有意無意的瞥向文康時的方向，「經此事之後，這個丫頭可就正式的長大了，登及笄之後，便可以準備婚配了。」

皇上到底也是有些聽聞，皇后這麼一說，他頓時就覺得，這個意外來的是正正好，就連上天，也開始給兩人拉姻緣了？

「那正好，趁著今兒雙喜，朕就再添上一喜。呂家的小丫頭朕瞧著不錯，性格德行都是一等一的，跟辰兒也般配，不若......」

呂青山直接的就走上前去，跪在地上，整個人趴附在地面上，行了一個大禮。其實呂青山乃是皇上的太傅，兩人師生一場，皇上看見他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太傅的。這要是不處理好，史官文筆之下，還不知道會被扭曲成什麼樣子。

「陛下，老臣有一話要說！」呂青山就這這個姿勢，大聲的說道，「呂家家訓，絕對不會幹涉兒女的婚嫁。想必現在帝都都已經傳開了，老臣的獨女嫁給了一個鄉野村夫，但是，只要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老臣就不會幹預。」

昭武帝本來還有點不高興於他竟然這般打斷自己，聽完他的話之後，卻又不能出言反駁。這件事情他雖然沒有切切實實的了解過，但是也有所耳聞。自家女兒尚且是如此，更何況是......這婚，到底是賜還是不賜？

辰兒這麼久了才被認回來，他將自己這麼些年來的愧疚以及對於已經逝去熙王的寵愛都一股腦的補償給了這個孩子，這可是他第一次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要求，若是這第一次就不能滿足，之後會不會，自己的信譽就蕩然無存？可若是真的就賜婚了，呂青山可是自己的太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何況，在當年奪嫡的時候，呂青山可是幫了自己不少的忙。就這般寒了老臣的心，只怕也是不妥當......所以現在到底是應該怎麼辦？

昭武帝感覺自己的太陽穴一陣陣的抽痛，實在是有些為難。

皇后機敏，見著他這般，自然的就接過話題來：「呂大人快快起來，皇上只是有這個意思，又沒有說定下來，何必這麼激動？」

「......」呂青山沒有起身，依舊這般趴附著。根本就不必說出賜婚的聖旨，只要這個想法一袒露出來，今後還有誰會願意娶小小？這不就是毀了她的名聲嗎？

三人之間暗潮湧動，誰也不能退讓。文康時本以為這事兒有皇上出面，很快的就能定下來，卻不知道，身為天子，需要考慮的事情更多，瞻前顧後的，倒不似他一般輕鬆恣意。頓時就有些慌張，無措的看向太子的方向。

不過是一個無意之舉，卻正好被呂浩鈺看見了個正著，頓時臉色就陰沉下來。不管這個新鮮出爐的熙王世子殿下是不是真的，估計都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太子一脈的了，留不得，留不得。

「這說的，是小小那丫頭嗎？」趙恆的聲音忽的就響起來了，帶著幾分酒後的慵懶與閑適，似乎這些話說的個根本就是胡言亂語，沒有經過大腦思考，「這麼算下來，我跟她也算是個有緣分的，我之前被送去莊子裡頭養病，正好就是在小小在的那個村落。哦，對了這是我們之前一起研究出來的吃食，正巧今兒帶來了一些想給陛下和娘娘嘗嘗鮮，原本都忘了。」說完，便拍了拍手，將這幾年百味林裡頭所有口碑不錯的吃食都呈上來了。

「說起來，我也挺喜歡那丫頭的，不嬌柔不造作，若是陛下吃的開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求個恩典，給我們賜個婚什麼的。」

此語一出，滿座嘩然，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榮國公府的小公子和熙王世子都爭著搶著要同一個女人？

趙恆原本是沒準備趟這趟渾水的，但是看著這氛圍實在是有點不對勁，到底還是不能忍受那個丫頭的婚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被安排上了，站了出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在跟誰說話嗎？」皇上已然是大怒，但是又礙於老榮國公的不得輕易的處置他，心下憋屈的緊。

邊上一隻手想要拉住他，卻被他反手甩開了。君碧詩看著自己已經紅了一塊的手臂，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趙恆哥哥方才說的請求賜婚的話之中，無法自拔。

方才一定是她的耳朵出問題了，或者就是趙恆哥哥喝醉了，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冒著觸怒龍顏的危險，為了那個女人，提出賜婚呢？是的，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是的！怎麼都沒有八法將自己說服，現在的君碧詩感覺自己都快要神經質了。那個女人到底是好在哪裡？竟然能夠引得這麼多的人為她折腰？

「陛下，微臣當然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呂大人都說了不干涉兒女婚事，那咱們就各憑本事，誰能夠得到羅小姐的心，誰就是最後的贏家。但若是我們都沒法兒做到，那就只能說明我們都不是她的良人。」趙恆這話何嘗不是在給昭武帝台階下，現在的情形就是一個逼著他賜婚，一個逼著他不給賜婚。一個是老臣，還是他的老師，於情於理都不能夠輕易開罪，另一個是他近來好不容易才尋回來的......這般一攪和，大家都各憑本事。若是真的能得到羅小小的心，即堵住了呂青山的嘴，算不得是強迫，也能夠如願的給他們賜婚，何樂而不為？

昭武帝裝作是沉思了好一陣子，這才說道：「朕覺得此法可行。這樣吧，為期三個月，誰能夠得到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的答應賜婚，朕，就滿足你的願望。」

事情圓滿的解決了，昭武帝看著面前的幾樣點心，覺得新奇。邊上試菜的宮人嘗了嘗，面上表情一亮，隨後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此食物無毒，可以放心的食用。

拿起一塊已經是裹滿了糖霜，金黃酥脆的紅薯片，昭武帝猶豫了一下，還是送進了嘴裡頭。

隨後便聽見了「咔嚓」一聲，紅薯的清香甘甜，伴著酥脆的口感，倒是真的叫人慾罷不能，昭武帝的表情就跟那試菜的宮人一般，一下子就亮了，一連指了這盤子好幾下，嘴裡頭東西還沒吃完，說不出話來。

皇后見他如此，還是有些驚訝的，什麼山珍海味是他們沒有吃過的？這東西竟然能讓一貫以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都變了臉，她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好吃。於是，她捻起了靠自己最近的一顆糖漬栗子。栗子加工的時候就已經蒸熟了，現在嘗上去，口感軟糯綿密，帶著一股子甘甜，正是適合她的一種小食。

趙恆在擺放食物的時候，也算是耍了點小心思眼。一般女人家都會比較喜歡糖栗子，於是他就把東西擺在了靠近皇后的一邊，不成想正正好好的狙擊到了皇后的取向。

「東西都不錯，來人啊，分發下去給給各位大人嘗個鮮。」

李權自然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後面自然是有人在的。一個瘦小的太監從後面跑出來，端著盤子挨個大人面前過了一遍。

各個大人表情多變，褒貶不一，但是倒是受到了各位夫人的一致好評。

「這東西味道不錯，也難得你有心還能想著朕和皇后，」昭武帝說完便又是一大串的獎賞，裡頭各類金銀珠寶都有。

他低頭斂眉，笑著應下了，但是心裡有卻悶得慌。

賞賜了那麼多沒用的，他最想要的卻不給。

到底還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