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雖說是被羅小小的反映給傷到了,但是羅辰羅辰還是淡定的往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乾淨的衣裳,長腿一邁,就從浴桶裡頭跨出來了。
「好了別鬧了,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出去再說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緊離開這裡。」羅小小見他大跨步的向自己走過來,頓時就有點害怕了,卻還佯裝鎮定,淡淡的說道。言語之間,就彷彿羅辰是那不懂事的孩子,不識大體,一味只考慮自己的喜怒。
之前羅小小被人擄走,他幾乎是三四天沒合眼,好容易才找到人,並且安排計劃好了一切,來找人,不想一見面沒等他發火,就被人嫌棄了一頓,被罵了「登徒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說他「不識大體」?!好了,原本是十分的怒氣現在生生變成了十二分,羅小小差不多是逃不掉了。
羅辰生生的壓下了自己的怒火,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只是一張還在滴水的俊臉黑的可怕,直讓羅小小懷疑從他臉上滴下來的水會不會都被染成了黑色。
之間他信步走到了一面毫無縫隙的牆邊上,三長四短的敲了敲,隨後,一道與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的石門緩緩的打開了,門後頭站著的,赫然就是喻樂。
喻樂的手上拎著一盞小小的燈,在看見羅小小的一瞬間,長長的鬆了口氣:「趕緊走吧。」
石室的隔音效果不錯,而且外面的人自認是萬無一失,自然是放鬆警惕,三五成群的插科打諢,沒人去管裡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羅辰率先進去,隨後不動聲色的身後一把抓住了羅小小的手,很是用力。
羅小小愣了一愣,下意識的掙扎,卻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就掙脫不了,正處於一個愣神的狀態的時候,就被人拖走了。
喻言警惕的環顧了一下石室,見沒有任何的異常,便也跟著進了那條隧道。
周圍很黑,就只能看見前頭帶路的喻樂手中的小小燈盞,幽幽的散發著昏黃的光線。
羅小小的手還被羅辰的大手緊緊包裹著,陰暗的環境之中,唯一能夠感受到的,也就是從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從手,到四肢百骸,一瞬間,整個人就好像是充滿了力氣,就彷彿有了這個人的存在,不管是多黑暗的路,她都有勇氣走下去。
隧道是人工挖出來的,道路有些崎嶇不平,不時的有一兩個突出來的小石塊絆她一絆。
喻樂手上有燈,喻言和羅辰的都是習武之人,反應敏捷,所以唯一一個踉踉蹌蹌的,就是羅小小了。
不記得已經走了有多久了,羅辰終於是忍受不了了,停住了腳步,將她一把橫抱起來,大跨步的往前頭走去。
他的夜視能力很強,感官也敏銳,根本就不需要喻樂的照明,於是,被羅小小拖延了的行程,總算是恢復了原本的速度。
羅小小窩在他的懷中,不敢亂動。他的衣裳還是濕的,連帶外頭披著的那件衣裳也一起濕了個透,他的頭髮濕漉漉的還在滴水,隨著大跨步,一晃一晃的,將水珠子滴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痒痒的。依靠著的胸膛源源不斷的往外頭散發著熱氣,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力量。不知過了多久,視野忽然就變亮了,她止不住的往外頭淌著眼淚,緩了好一會兒,這才適應了這個亮度,四處打量著。
這個府邸似乎是有點眼熟的樣子,還沒等到她細想,羅辰飛檐走壁的帶著她就拐進了一個府邸,一個甩手將她丟到了一張床上。
羅小小掙扎著直起身子,被摔的七暈八素,好容易回過神來,就看見羅辰兩隻手撐在她的臉頰兩側,隨後,一具充滿著男性荷爾蒙的身體就靠上來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對良久,終於,羅辰率先撐不住,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丫頭,真的是不讓人省心,不過是幾日沒有看著你,你竟然就讓別人拐了去。」
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寵溺的意味。
「......又不是我想這樣的......」羅小小小聲的辯駁道,但是很明顯的有點中氣不足。
她承認,確實是她掉以輕心,嫌麻煩,所以才拒絕了大將軍派人送她回去,但是這事兒她怎麼能預見呢?所以怪不得她......的吧......
這樣想著想著,她就又心虛了,不敢轉過眼去看他的眼睛。
看著自己身下滿臉通紅的小丫頭,原本的一肚子火氣早就不知道跑去哪個角落去了。這丫頭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本來也覺得沒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悄的跑進他的心裡頭去了。他天生心性穩重,擅長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但是這些在這個孩子的面前似乎都跟鬧著玩兒一樣。她額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時無刻都在牽動著他的心弦,輕易的挑起他的怒火,然後,只消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天大的火氣,也就只剩下滿腹的無奈。
怎麼辦呢,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呢?
「看來以後,就只能把你拴在我的褲腰帶上,去哪兒都帶著,這樣,你就不會出任何的事情了,就算是真的出事了,那也是旁人,踏著我的屍首過去。」說著,羅辰捏著羅小小的下巴,將她強硬的轉了過來,幽深的眼睛直視著她,「我情願直接死掉,也不想再體驗一回之前的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羅小小,你保重的不僅僅是你自己,更是我的命。」
羅小小聽著他的話,心中一點小小的內疚就跟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她對於感情的認知,確實是沒有那麼的強烈,對於羅辰的好感,也僅僅是朦朦朧朧的,不清不楚的。只是這次的事情,似乎叫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也讓她真正的了解了,面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由多麼愛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已經隱隱的帶上了哭腔,細細弱弱的,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貓,叫人憐愛的不行。
他的心瞬間就軟成了一灘水,方才的惆悵早就被拍到了爪哇國去,留下的,是滿滿的心疼。自己弄哭了她,那就是自己的不對。
「別哭了。」他用自己的嘴唇輕輕的,淺淺的印在她仍有些微微顫抖的眼皮上,帶著無盡的愛憐,整顆心都被這淚水給弄得,酸酸的,漲漲的,帶著不可言說的悸動。分明面前這小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跟別人口中的梨花帶雨連邊都沾不上,卻莫名的,讓他有股子難以言喻的感覺。整顆心啊,都栽在上頭了,還指望能怎樣呢。
咸澀的淚水跟不要錢的一樣往外涌,羅辰格外有耐心,就這麼輕輕的安撫著,終於,也不知道是這樣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羅小小哭累了,她總算是停止了這樣叫人心臟揪得疼的哭聲。
「不哭了?」他撐起上半身,帶著笑意問道。
羅小小微微的眯著眼睛,鼻子還紅著可憐見的,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小聲的嘟囔道:「眼睛疼。」
能不疼嗎?哭了都快半個時辰了!羅辰內心腹誹,但到底還是心疼她,大掌虛虛的罩上去,熱氣就那麼傳到眼皮上,酸脹的眼睛到底是舒服了一點。羅小小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心裡頭甜絲絲的。
「說你幾句還不能了,嬌氣的,也不知道是誰寵出來的,」話說的硬的不行,但是手上的動作卻還是輕柔的不行,就好像是什麼易碎的瓷器,小心的供著。
還能是誰,不就是你嘛。
這一靜下來,兩人都覺得身上不舒服。一個不記得幾天沒有洗澡了,身上黏膩的不行,另外一個在浴盆地下待了那麼久,渾身上下都是濕的,方才一通動作下來,又出了點汗,放才焦急著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一冷靜,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別提多不舒服了。
「起開,重死了,我要去沐浴了」羅小小說著,伸手便去推自己身上的男人。原本確實是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冷靜下來一看,這姿勢簡直就是曖昧到了幾點,對方的呼吸,溫溫熱熱的,打在她的皮膚上,有點癢,但是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悸動。這種感覺她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欣喜。
羅辰懶懶的往邊上一翻身,放她自由,羅小小這才感覺自己的呼吸漸漸正常了起來。
「對了,那個石室,你是怎麼知道還有別的出口的?」
羅辰仰躺著,腦子裡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懶懶的回答道:「那間石室本就是我師父的一個朋友設計的,像這種石室,一般都會留留另外一條出路,好巧不巧的,這張圖紙被我看見了。」
「那你怎麼能保證,我一定會被帶到那個地方去?」這才是她最搞不懂的一點。喻言是易容了跟在那群人的身後,能夠正確的找到她並不稀奇,但是羅辰一早就在密道裡頭等著了,後來還藏身在了浴桶裡頭,這要不是提前就預知了,碰運氣還真的是有點難度。
羅辰為了找她,大概已經有個幾天沒有合眼了,現在心心念念的人已經在身旁了,一放鬆,困意就開始襲來,他努力的睜大著眼睛來保證自己的清醒,但是好像成果甚微,微合著眼睛,他說道:「因為,那個做決定的,也是我的......我的人......」
說完,他的聲音就漸漸的弱下去了,呼吸逐漸平穩綿長。
羅小小本來正等著他再與自己細說,卻不想等了半天一點響動都沒有,打眼一瞧,人早就夢會周公去了,不禁失笑。
眼神一寸寸的掃視著他的臉,羅小小自然是沒有忽視眼底下的那一塊大大的青色,長嘆了口氣。果真,在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裡頭,這個男人確實是心急如焚。
微微的笑了笑,羅小小躬身,第一次自己主動的,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睡夢中的羅辰,不自覺的微微彎起了唇角,看來,是做了一個好夢。
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頭就只有他一個人了。環顧四周都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羅辰微微皺了皺眉頭,手一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手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臉頰。之前在睡覺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柔軟的觸感,難不成是他的錯覺嗎?
正在發著呆呢,房門就被人推開了,羅小小逆著光站在門口,看見他已經醒了,笑的眉眼彎彎,開心的說道:「你醒啦,趕緊起來吃飯!還有,趕緊去沐浴一下,也不知道已經幾天沒有洗澡了,我都能聞到味道了!」
羅辰緩慢的挪動著,從床上下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一把將她死死的摟在懷裡,完全不顧她的掙扎。
這剛醒來,在做什麼妖呢?羅小小試圖掙扎,但是男女之間的力氣差異再加上羅辰又是一個習武的,她不管怎麼用力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一番動作下來,弄的滿臉通紅,那條鉗制著她的鐵壁卻還是沒有任何一絲絲的移動。
「你這鬧什麼妖呢?趕緊的給我讓邊上去,我餓了!」她剛做好了飯,要是再耽誤一會兒,估計就得涼了。但是羅辰就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一般,動都不動
正當她泄氣的時候,羅辰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她的肩頸部,慵懶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和磁性,說道:「你不是說我臭嗎?那就好好的臭臭你,你跟我一樣臭了,就不會嫌棄我了。」
說完,還尤嫌不夠的用力蹭了蹭。
羅小小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只能沉默,但是,紅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緩緩的爬上了她瑩白的耳朵。
「別給我也帶臭了,走開走開!去吃飯!」羅小小大力的將他拍到一邊去,這回倒是輕而易舉的就成功了。
羅辰甩著兩個膀子,慢慢的去吃飯了。
良久之後才聽見羅小小一聲輕微到幾乎不可聞的話:「怎麼會嫌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