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去皇宮
司綰拉著入薇的手離開了悅聽樓。
偷偷瞧了瞧小姐的臉色，猜不出喜怒來。
走在路上，司綰的內心可謂是五味雜陳。
原是被人一眼看出女兒之身的氣憤，到現在腦海里只殘留著那人對自己的調侃。
活了十六年，讀了十六年的書，今日一番事情傳出去怕是被人笑話了去。
司家大小姐以男人的身份去聽書樓，中途還被識破，傳出去實在有傷爹爹的面子，看來往後做事得更加低調才行。
快步回到流月居，拉著入薇關上了房門。
褪下衣衫，躺在玉石卧榻之上，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放在大腿上不規律的敲擊著。
小姐一連串的動作被入薇盡收眼中，想來是出門在外吃了虧，必然是有損心情的。
她猜小姐此時一定在思索，如何讓吃的虧還回去，這才是小姐的作風。
小昧了一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放在半空中，盯著飽滿的指甲，笑著說:「雲墨？此人心思縝密，往後再遇到，我讓他瞧瞧什麼是痛快。」
語音落下，手指一根根彎曲緊握，最後握成了拳頭。入薇走到小姐旁邊，雙手握住了小姐剛剛握成拳頭的手，「小姐，勿動怒，傷身體。」
看著入薇握著自己的手，嘴角笑意更濃了，摸了摸入薇柔軟的頭髮，「好。」
入夜，司綰沐浴更衣之後就讓入薇先去睡了，而自己靜坐在床榻上，想著近幾天發生的事情……
想著想著，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司綰還在睡夢中就被入薇給拉了起來。
半眯著眼，頭髮凌亂的模樣讓入薇哀悼一聲。
半個時辰前，大夫人的婢女來說，老爺在前廳，讓大小姐二小姐都過去侯著。
可轉念一想，自家小姐還在睡夢中，接過消息拔腿就跑進房中，看看，果不其然，睡得正香。又擔心小姐沒睡夠，特意又等了一個鐘頭。
眼看著小姐，還沒有醒來的兆頭，方才無法才叫醒了小姐。
司綰眨眨眼睛，看見入薇因為慌亂沒來的及整理兩鬢而垂下來一縷頭髮，說「怎麼啦？我還想再睡會。」
「小姐不能睡啊，老爺他們已經在前廳了，小姐再睡，怕是誤了事。」
聽到消息這才清醒，掀開被褥，下床，「給我梳洗，去前廳。」
聽了此話，入薇懸著的心才放下，推開屏風，「早就給小姐準備好了。」
司綰眼睛一亮，眼前的裙子真的很美，淡粉色的內外襦裙，外面一層薄薄的紗衣，袖口用銀絲線綉著精美絕倫的梅花，簡單又不失優雅。
司綰滿意的點點頭。洗漱過後，入薇還想給小姐畫個妝作為點綴，不過卻被小姐嫌棄麻煩給捨去了。只好給小姐穿上華衣，便一塊兒去了前廳。
來到前廳，家父家母坐在之上，右側坐著二夫人跟她女兒司水菡。
司綰快步跨進廳里，并行禮叩拜「女兒拜見爹爹娘親，二夫人。」
司雍卓見女兒行禮，立刻起身，把女兒拉了起來，「禮數家中不做也罷，記住了。」
「謝謝爹爹。」甜甜的笑了笑。便坐在母親左邊的椅子上。
端起桌上的龍井茶小小的抿了口，早餐沒吃，喝點茶將就下。
眼神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二夫人，沒想到這一瞥，兩人的眼神對上了，司綰便收回了目光，細細喝著手中的茶。
夏嵐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同樣也是花容月貌，就感覺司綰生的比自己女兒美，狠狠地啄了一口茶，咽下心頭之氣。
臉上立刻換上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迎人。
司雍卓咳了咳，「今日把夫人們叫來，是有一事。皇后壽宴定在了後天，我打算帶著兩位小女過去見見世面。」
二夫人聽完眼前一喜，心中的算盤打了起來，自己的女兒有沒有出息就在這宴會上了，她得好好給女兒策謀策謀。
司綰其實也有料到家父會帶她們過去，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放下茶杯，淡定的對家父說到「女兒明白了，爹爹還有其他事情嗎？」
司雍卓看著女兒的反應，滿意的點點頭，對旁邊的下人說，「讓私房多備點上好的布匹。」
眼神掃過司水菡，停留了一會，「水菡啊，你跟你大姐都去挑挑可有喜歡的布匹，好讓人做成新款式的衣裳。」司水菡眼神飄渺，聽見家父與自己對話，轉回了心思，恭敬地說道：「是，爹爹。」
待家父交代完畢，司綰便帶著入薇先行告退了。
入薇一路上腳步輕盈，難掩心頭的喜悅，馬上要跟小姐入宮了，好想看看皇宮的美景。
司綰看著旁邊入薇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世界上每個人都想去的地方————皇宮。
世人只知進入皇宮，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殊不知他的冷漠無情，一步入皇宮，此生都踏不出來。這是司綰對皇宮的理解。
小時候飽讀古人那些關於皇宮的描述，無一不在誇讚皇宮的富麗堂皇，但是富麗堂皇的背後，其實就是女性的囚籠。
「入薇，皇宮不是你想的那麼好的，不過以後你就會懂得了。」司綰冷清的語氣與入薇開心的面貌形成了鮮明的的對比。可入薇沒有放在心上，她覺得小姐入宮就是最大的好事。
回到流月居，剛剛坐下，就看到下人端著衣物走了進來。
入薇上前接過衣物，拿下下人們便告退了。
入薇把衣服掛到衣架上，打量著。看到衣服展開，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哇」，緊接著又說，「小姐，快過來看，這衣服真的好美，比之前還要美。」司綰聽完，也走了過去。
見完衣服，著實被驚嘆到了，可謂是以一抵百。
手忍不住撫摸著。
大氣的白銀色錦衣，順滑的流雲綢緞，摸上去比棉花還要柔軟。罩衫是透明色的薄紗，薄紗上用金絲綉著梅花，每朵梅花的花蕊縫製著乳白色的寶石，更為美的是袖口，雲羅織成的白色綢緞，竟然點綴著手工刺繡的仙鶴。
整個衣服華麗又不失清雅，司綰非常喜歡。
入薇腦子裡已經幻想到小姐穿上時的模樣了，「小姐，你穿上這衣服絕對是離都最美的人。」「我不穿著衣服，難道很醜嗎？」入薇想表達的不是小姐口中的意思，慌忙擺手，但是因為嘴笨，不知如何說出口，慌亂的樣子在司綰的眼裡看來十分可愛。
捂嘴而笑。入薇見到小姐笑了，臉紅的像個紅蘋果般。
「咳咳」司綰稍微緩解了下尷尬，拉過入薇的手，說「我要去我娘親那裡，你幫我準備點糕點，帶去我娘親那裡。」「是。」入薇轉身就去膳房弄糕點了。
不一會兒端過來一個食物盒子，司綰打開，各式的小糕點精緻的擺放在玉盤裡。伸出手，捏了塊紅豆糕，一口咬下去，甜甜的滋味融化在口腔里，滿足的眯了下眼睛。
吃掉最後一口，拉著入薇出了門，前往母親的住所————凝閣。
門外的丫鬟見到大小姐過來了，紛紛行禮.司綰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下人知會，都退了下去。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敲：「娘親，我進來了喲。」
提著食物盒子，讓入薇也退了下去，自己進去了母親的房間。
母親人愛冷清，不喜歡吵鬧。所以凝居格外的安靜。
見娘親半卧在琉璃塌上睡著了，輕輕走過去，拿過毯子，幫娘親蓋上，坐在旁邊等著娘親醒來。
打開食物盒子，端出糕點，放在塌前，自己吃了起來。閑暇之餘還誇了誇膳房的手藝。太美味了。
大夫人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家女兒吃的正香，寵愛的笑了笑，「不夠吃的話，娘親在幫你拿點過來。」
聽到聲音，轉過頭見母親醒來，咽下嘴巴里最後一點糕點，滿足的拍拍肚子，「娘親，綰綰飽了，你看著肚子。」
說完，拿起大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大夫人喜上眉梢「好好好，吃飽了就好。」手摸著司綰嫩滑的臉蛋，撅起嘴巴，嘖嘖了聲「真不知道我家女兒便宜那家人。」大夫人看著女兒從小孩變成了現在這番摸樣，一想到他日去了別家，心頭感覺抽痛著。
司綰聽到母親這番話，抱住了娘親，「再怎麼樣，女兒還是你的女兒。最疼我的還是娘親。」大夫人從背後也抱住她，「好，那我就放心了。」
司綰笑了出聲，聲音甜甜的，與往日不同。也許只有在娘親面前才能如此笑吧。
大夫人換了個姿勢，雙手放在司綰的胳膊上，表情凝重了，「宮裡不比自己家，規矩一定不要忘記。」「女兒謹記。」
「皇後娘娘你最好不要太靠近她，記住娘親的話。」第一次見到母親面色那麼嚴肅，司綰就知道皇后這個人不簡單，不過向來皇后的位置都是很難當的，有本事得到皇后之位，人也不簡單。
「女兒明白。」學著娘親的嚴肅口吻說出來，可把一旁的大夫人逗笑了。
看到娘親的笑容，司綰也跟著笑了出來。
回到流月居，讓入薇把自己的流月琴搬出來，她想試試音色，畢竟皇后的壽禮，自己也當有所準備禮物。思來想去，決定在送一首曲子給皇後娘娘。
流月琴是家父當年從一位高人手中買下，作為生辰禮物贈與她。
這琴已經陪伴了她好多年。
走到琴旁邊，輕撫摸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端正琴身，玉指輕佻，琴弦發出清脆的聲音。流月琴精美在於傳天下僅有這一把好琴，連珠式的琴身，形態飽滿，古色沉香木楠雕刻，玉足是一等的和田玉，琴身的流蘇是純金線，琴弦聲音清脆而不渾濁單憑音色就能認定此琴不凡。
司綰試了琴聲，把琴放好，交代入薇後天把琴放在馬車一起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