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池魚之殃4

接連兩天，莫止殤和秋月明每晚夜探蜀王府，但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時機。這一日，兩人再次無功而返，客房裡，兩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兩個人等著他們。

「娘子，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

秋月明還是那副丑老頭子的樣子，抱著年輕嬌美的南宮紅煉撒嬌，有點辣眼睛。

南宮紅煉拍開他，「你們這幾天怎麼樣？可有法子救人？」

「哪有法子？」秋月明唉聲嘆氣，「那裡護得跟個銅牆鐵壁一樣，根本就沒有法子下手。」

「你不該來。」另一邊，莫止殤對白露的到來沒有一點高興。

「你要我大難臨頭各自飛？」白露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裡太危險，你應該呆在秋水山莊。」

白露微微一笑，「我只是擔心你，忍不住請紅煉帶我過來。待會兒我就和她回去，只有孩子們在莊裡，我也放心不下。」

秋月明挑眉，嫂子這麼通情達理？

「你們先說說那地牢的情況，咱們集思廣益，說不定就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了。」白露提議。

秋月明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地牢在蜀王的卧室，除了伺候的下人，還有數十個明衛日夜守著，暗處也有不下二十個暗衛。我和莫止殤的武功可不驚動他們靠近，但無法施救。」

他們兩個都是當世高手，他們都做不到的事，可見事情之困難。一時間，大家都陷入沉默。

「如果無法直接從外部下手，那麼從裡應外合呢？」良久，白露開口提議。

「嫂子的意思是……」

「想辦法再送一個人進去，然後裡外聯手，把娘和公爹救出來。」

「這聽起來不錯，可是送誰進入才能讓蜀王不起疑心，而且將他和莫叔莫嬸關在一起？而且這裡應外合又將如何實施？」

「有個人很適合，夠機靈，也夠份量讓夫君答應蜀王提出的任何要求，蜀王一定會對她出手，但是呢，她又足以讓蜀王不對她起疑心。」白露輕笑。

莫止殤皺眉，「你說的不會是……」

「不錯，就是你的寶貝女兒。」白露公布答案。

「我不同意。」莫止殤騰地站起，怒目圓睜，「小芷兒才三歲，她不需要接觸這些骯髒之事。」

「這事哪算骯髒，這是她在救自己的祖父祖母，這是很厲害很好的一件事。」

「可是嫂子，小芷兒不可能騙得過奸滑的蜀王吧，若是被他套出小芷兒另有目的，只怕事情非但不會朝我們希望的方向發展，反而會愈加複雜困難。」南宮紅煉道。

「你錯了，越是奸滑的人反而越容易被小芷兒騙到，他們對自己夠自信，對一個三歲小孩又夠看輕，如果換了你我，才是真的無法騙過。」

白露握著莫止殤的手，「小芷兒是我的女兒，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會讓她涉險，相信我，可以嗎？」

莫止殤依然緊皺眉頭，他只想為妻女撐起一片可以令她們自在快活生活的天地，不願她們面臨任何的危險。

「小芷兒是你的女兒，你也是了解她的，她會為這件事高興，也一定會做的很好。」

看著她半晌，莫止殤終究無法答應。

東市永遠是那麼熱鬧繁華，在一群悠閑閑逛的成年人之中，兩個手拉手的胖嘟嘟小朋友特別引人注目。

「小孩，你們家大人呢？」一位巡邏的官差攔住兩個孩子問。

「我家大人在家裡。」小男孩回答。

「你們跑出來玩，和家裡大人說了嗎？」

「才不要說。」小女娃嘟嘴不高興了，「明明都到了京城，娘卻不許我出門，我才不要告訴她，我要和寶兒哥哥一起去吃好吃的。」

「你們這麼做可不對，不和大人說自己跑出來玩大人會很擔心的，這樣，告訴叔叔你們家在哪裡，叔叔送你們回去。」

「不要，你是壞蛋。」朝那官差做一個鬼臉，兩個小孩仗著自己年紀小身體小，一溜煙鑽進逛街的人群中，幾個穿梭已經不見人影。

那官差詫異地盯著已經沒有人的前方，「這兩個小傢伙，跑得還挺快。」

這時，氣喘吁吁停下的小芷兒，發現自己不止甩開了官差，也甩開了寶兒哥哥。

「寶兒哥哥，寶兒哥哥。」她大聲喊著，眼眶裡滾著淚花，「寶兒哥哥，你在哪裡？寶兒哥哥，寶兒哥哥……」

「小朋友，你在找的是不是一個大概這麼高，胖嘟嘟的一個小男孩。」一個男人在哭泣的小芷兒面前蹲下，輕柔地問。

小芷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點頭。

「叔叔剛剛也看見他了，他在找芷兒妹妹，是不是就是你？」

「就是我。」小芷兒抽噎著，抬起淚眼，「叔叔，寶兒哥哥現在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你寶兒哥哥剛剛已經去我家了，叔叔帶你去我家找他。」他朝小芷兒伸出手。

小芷兒乖乖地牽著他，「謝謝叔叔。」

「不用客氣。」男人將小芷兒抱上停靠在旁邊的馬車，示意車夫立即走。

待得馬車走遠，旁邊的醫館里，轉出一個鬚髮半百的老人，扶著一個頭戴黑色面紗的女子。

城門口，老人趕著馬車正要出城。

「掀開帘子。」守城兵士例行檢查，待得看見那張令他印象深刻的半仙女半羅剎的臉，他擺手讓老人放下帘子。

「你女兒的臉沒治好，就準備走了？」

老人嘆氣，愁眉苦臉的，「京城裡太貴了，看大夫貴，住客棧也貴，吃東西更貴，一個饅頭要3個銅板，我們鎮上才1個銅板。」老人搖頭，「這才幾天，她連葯都還沒吃上幾副，我準備的銀錢就要花光了，只有先回去，等有了銀子再來治。」

「行了，快走，別擋到後面的人。」深怕他還要繼續啰嗦，兵士揮手讓他們快走，老人又道了謝，趕著馬車出了城。

山野樹林里，一匹沒有轡頭的自由馬兒在啃著青草，不遠處濃密的草叢中，倒著整個的馬車車架。

林間小道上。

「小芷兒真的厲害誒。」和莫止殤的怒比起來，秋月明就很開心了，「若不是知道是在演戲，我真的會相信小芷兒是個和哥哥走散了的可憐小女孩。」

莫止殤瞪他。

「得啦，你既然答應了用嫂子的法子，就別擺這種臉出來給人添堵啦。嫂子的戲咱們得演全套，要是演砸了，那小芷兒才是真的有危險了。」

莫止殤冷哼，施展輕功加快速度，很快將秋月明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