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池魚之殃6
地牢內。
「你這小女娃太大意了，隨便跟陌生人走，還敢隨便吃東西，隨便睡覺，你爹娘就是這樣教你的，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
聽完小芷兒介紹自己一天的經歷，莫擎怒道。
小芷兒窩在莫夫人的懷裡，為自己辯解「我才不是隨便跟人走，是他說要帶我去找寶兒哥哥的。」
「他說你就信啊，自己沒點腦子嗎？」
「祖母，我討厭祖父。」說不過，小芷兒直接向莫夫人撒嬌。
「好，祖母和你一起討厭他。咱們不理他，就咱倆好。」
「就是你們這般一味寵溺她，她才會這麼愚蠢，輕易就上當受騙。」莫擎不屑地斜睨親親密密在一起的祖孫。
「你怎麼不說是這些大人太可惡，心眼太壞，居然哄騙一個單純的孩子。」莫夫人立即懟回去。
「她也會長大，這些基本的對陌生人的戒心，就該從小教起。」
「對，你教得對，你教得我兒子笑都不會笑。」
「笑沒有任何用處，還容易被人看輕，不笑才能鎮住人，才能成就一番男人的事業。」
「你的事業就是連累妻子孫女被鐵鏈子鎖在這兒。」
莫擎噎住，低聲嘟噥，「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於束手就擒。」
「說什麼呢？大聲點，我可沒你的好耳力。」
莫擎默然，那種只會引得她更多嘲諷的話，他才不會重複。
小芷兒看看祖母，又看看祖父，從莫夫人懷裡爬起，過去抱住祖父的大腿。
「祖父，你別傷心，小芷兒不討厭你了，小芷兒會努力喜歡你。」
莫擎嗤鼻，「我不缺你一個小娃兒的喜歡。」話雖這麼說，他卻沒有推開小芷兒，任由她抱著自己。
莫夫人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這麼多年，他變了那麼多，嘴硬的毛病倒是始終沒變。
地牢里除了一日三餐送來飯菜的一個黑衣人，其他時間都只有祖孫三人，小芷兒初始還能自己找些小遊戲和祖父祖母一起玩，後來就整個人癱在祖母身上了。
「這裡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就是要記得這裡不好玩，下一次你才能記得陌生人的話不能隨便信。」莫擎乘機教育她。
小芷兒一滾滾到莫擎身邊，熟門熟路地窩進他的懷裡。
「下次小芷兒會記得，可是現在好無聊啊。」
「無聊就再睡一覺，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莫擎抱住孫女軟乎乎的小身子，不過半天，他已經從厭惡變得疼愛這個有著他血脈的可愛女娃了。
「唉！」小芷兒小大人似的嘆口氣，趴上祖父的肩頭。
「祖父，有人監視我們嗎？」
耳邊突然傳來的小聲氣音，莫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呆住沒有反應，直到她又問了一次。
「有。」他低聲回答。
沒有聽見她的回答，他又道：「三個，武功很弱，你剛剛那樣的聲音在祖父耳邊輕輕說，他們聽不見。」
隨著耳邊的輕聲訴說，莫擎極力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歡騰。
他就說嘛，他莫擎的孫女，豈是那種輕信陌生人可以隨便被拐走的笨蛋女娃兒。他的孫女，是一個膽識過人、聰慧過人的女英豪。
晚飯吃過不久，祖孫三人突然倒地，監視的人不敢大意，立即前去查看，結果一進入那地牢，也跟著倒下。
其他人趕緊將這情況稟告蜀王，在蜀王前來之時，發現門口的守衛都是搖搖晃晃的，眼看著就要倒。
「王爺，這是莫止殤那女兒搞的鬼！」李良奕恨道，「屬下的妻子就是中了她們這一招，當時在客棧房間一丈之內，任何人靠近都立即昏迷。」
「可有應對之策？」
「這……當時唐門亦無解毒的方法。」
「沒用的東西！」蜀王怒罵，「傳令下去，任何人不許將此事外傳，違者亂棍打死！」
「是。」管家立即跑走召集下人傳達命令。
「至於你……」蜀王盯著李良奕，「這裡的護衛交給你，他們若是逃了，本王唯你是問。」
言罷，蜀王甩袖走人。
李良奕心中氣憤，但他也深知蜀王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能忍氣吞聲。召集王府護衛和暗衛，將這四周團團圍住，大量燈籠、火把的光亮更是讓這地方比白晝還要明亮。
地牢內，小芷兒一把一寸長的小刀，割豆腐般將兩條鐵鏈輕鬆割斷。
莫擎轉轉手腕，伸伸腳，活動活動十多天沒動用到的筋骨。
「你的功力恢復了多少？」
「八成，對付這些渣滓綽綽有餘。」莫擎咧開嘴角，對將到來的以鮮血補償自己十多天自由受限很興奮。
「祖父，這個給你。」小芷兒遞給他一個紙包，「裡面是我改良后的痒痒粉，只要沾上皮膚就會起紅疹發癢，而且在藥粉完全被吸收之前，只要別人和這個人有肢體接觸就會被傳染，看起來像是得了瘟疫一樣。」
「哦，瘟疫？」莫擎很感興趣的挑眉。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用毒，咱們也得用毒回敬，才叫公平。」
「不愧是我的孫女，沒錯，忍氣吞聲就不是莫家人做的事，你欺我一尺，我還你一丈，這才是莫家人。」莫擎將小芷兒抱起，他對這個孫女是越來越喜歡了。
蜀王府外，三條黑影如鬼魅一般穿堂過室，直到趴伏到地牢對面的屋頂上，這裡足以看輕對面的情況，又不至於被那些嚴陣以待的人們發現。
當那室內穿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撲向那些舉著火把燈籠的護衛。長劍與紅煉過處，燈火紛紛熄滅，不一會兒，原本亮如白晝的地方已經只剩下些微的星光。
任憑李良奕如何高喊命令，也無法平息人們心中的慌亂。所謂滴水不漏的防護，未戰已亂。
此時，兩大一小出現在房前。
「爹。」小芷兒一眼認出其中一個黑衣人，歡喜大喊。
「抓住他們！」李良奕指著三人，原本如沒頭蒼蠅一樣的眾護衛頓時有了目標，朝莫擎三人蜂擁而去。
「來得好！」莫擎大喝，蓄力入掌，就要發作。
「祖父，別忘了我的痒痒粉。」小芷兒提醒。
「放心，祖父會讓他們每一個都能享受到痒痒粉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