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翻越圍牆

顧偉傑一臉驚愕的表情，看著我和我帶來的這些士兵，他想說什麼，但是被周圍的人群壓蓋住了。

「有食物，我們大家趕緊分了吧！」

人群中騷動，顧偉傑本身就不多的士兵，遏制不住飢餓的人群。眾人一擁而上，繞過士兵和軍官，把三輛卡車上的糧食瘋搶一空。

「回來！回來！」顧偉傑朝天空放空槍，然而沒有一點兒作用，「不要搶，還有其他人沒有分配到！」

我看他的樣子實在可笑，因為我知道現在這群人眼中只有食物，他們並不害怕士兵手裡的機槍，相反，一些士兵也加入了搶糧食的隊伍中。

我經歷過體育館的瘋狂，知道一個人在絕境中是什麼樣子，我反而靜看這一切，不在參與。那幾個老頭躲起來清閑，估計他們早知道安全區也拯救不了人群，所以我被他們忽悠來做了這個冤大頭！

至於蘇婉茹，她或許早就知道，所以才逃的那麼乾脆。

那個劉上尉帶來的士兵反而鎮靜自若，他們用槍指著我和顧司令，彷彿並不關心食物，也是，他們本身就是看押後勤補給的士兵，對於他們來說，疫苗才是最重要的。

「噠噠噠！」

劉上尉帶的士兵開槍了。

「你瘋了，槍殺平民你要上軍事法庭的！」賈主任在一旁訓斥劉上尉和他的士兵。

哪知，這個劉上尉早上還對我倆恭恭敬敬的，現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端起槍就對著我倆：「秦公子，你不是說疫苗在顧司令這裡嗎，疫苗呢！」

他面目猙獰，語氣兇狠。和昨天吃飯的時候完全兩個樣子！

我知道這人就是想要疫苗，其他的一概不管。難得這個劉上尉演的一出苦情戲，讓我把他們帶到了安全區內，現在周圍都是居民，看著已經倒在血泊裡面的無辜人群，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司令看他開槍，命令周圍士兵把這二十人繳械，然而響應者寥寥無幾。

居民在看到士兵開槍屠殺平民的這一幕後，嚇得丟下手裡搶到的糧食，奪路而逃，現場一片混亂。

士兵也是缺衣少糧，安全區建立的太急，儲備沒有跟上，而這個後勤部長又叛逃，手下的兵嘩變。顧偉傑幾次呵斥左右士兵，仍舊難以把控局面。

「弟兄們，現在末日降臨，議會的統治也該結束了。平日里那些老頭子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習慣了，現在外面殭屍橫行，病毒肆虐。那些個什麼元首啊，首長的全都躲了起來，讓我們這些當兵的替他們擦屁股。現在老子不幹了！」

那個劉上尉跳到高台，對著顧司令手下的士兵演講。周圍的人沒有想要上去打斷的意思。

他繼續講到：「如今這個世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還tm什麼命令不命令的，兄弟們你們在這裡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替那幾個老頭子賣命，他們不知道在哪個地下避難所摟著美女逍遙快活呢。不如你們跟著我，老子那裡有吃有喝，夠你們下半輩子的揮霍了！」

我看周圍的士兵多數已經動搖，他們不像顧司令，體內注射了疫苗和我在東海出生入死過，他們面對這場災難首先想到的就是保命，現在聽這個劉上尉一忽悠，全都有了叛變的心思！

我看情況不對，趁著他在台上口水恆飛之際，躬身下腰，拉著賈主任和顧偉傑偷偷留到汽車裡面。

「我怎麼能逃走！宋老交給我的任務，我不能放棄！」顧偉傑一股傻頭傻腦的氣質，說實話，他再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想一腳把他踢出車外，但想到他在東海冒死把我拉上直升機，我還是忍住了。

「別傻了，元首還指望你回去保護他呢！」我騙他道。

汽車啟動，我沖著安全區的大門飛快的開了過去，大門已經被剛才混亂的人群沖開，我趁機逃離安全區。可沒有多遠，後面就槍聲四期起，我回頭望去，原來是那群士兵開著軍用吉普追了出來。

「快，快快點！」賈主任坐在副駕駛，他一邊回身看一邊指揮我開車。

「閉嘴！」我沖他吼道

汽車衝出來安全區的圍牆，圍牆外面散到處都是奔跑的人群，他們漫無目的，只是為了逃跑而逃跑，看到身後開車追出來的吉普車，人群開始相互腳踏。那吉普車上的士兵手持機槍，沖著逃跑的人群開槍射擊，在他們眼裡這些人們就像是奔跑的肥羊，他們像打獵一樣，肆無忌憚的開槍。

這是一個沒有了法律的世界，得道和良心都不重要了。想當初我在學校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沒想到在超市重新燃氣的希望，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末日真的來了！

顧偉傑在後排一個勁的說：「放我下來，我去和那個軍官談判！！」

我心裡咒罵：md，你的士兵全都嘩變了，你去談判，你有什麼資格！

實在受不了顧司令在後面的叫喊聲，我扯著嗓子說道：「你你tm也是和老子從東海活著走出來的，人在瘋狂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

「唉，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做好宋老交代的任務！」顧司令在後面捶胸頓氣。

「這個不怪你，你也不想想，現在有誰還像你一樣愚忠！」我回頭沖他說道，「你沒看到蘇婉茹都已經叛逃了嗎？」

「小心！」

在我回頭勸解顧司令的時候，汽車從公路上面沖了出去，公路兩邊是廢棄的農田，道路泥濘，汽車開出去沒有多遠就陷入泥潭。

劉上尉手下的士兵開車追到，從2輛吉普車上下來6個持槍士兵把我們包圍。

「秦公子，跑什麼？我們老大還想再和公子喝酒暢聊呢！」

我看了一眼這個說話的士兵，180的高個子，長的五大三粗，聲音渾厚，穿著一身軍綠色大衣。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眯著小眼半嘲諷半威脅的樣子。

三人舉著雙手走出車門，那個穿軍綠色大衣的士兵掏出一根繩子把我綁了起來，其他人七手八腳把他倆也綁上了！

「走！」

我們三個在這六個士兵的呵斥下上了他們的吉普車，我和顧司令坐在前面一輛，賈主任被兩個士兵抬到後面那輛！

原因是賈主任在走出車門的那一刻，腿腳發軟，不能走路。賈主任萬萬沒想到，以前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士兵這一刻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

就這樣我們被抓回了安全區。

來到安全區，那個劉上尉已經控制了這裡，顧司令手下的三千名士兵，多數都已經叛變。也難怪，這個劉上尉他掌握著軍糧，這些士兵不願意餓著肚子給議會賣命，所以我能理解他們。但是他們在跟了這個劉上尉之後，反而把安全區的平民當成囚犯一樣對待，打罵聲不絕入耳。我就覺得這幫士兵沒有了骨氣！

「秦公子，你說你跑什麼，難道昨晚的酒不好喝？」姓劉的陰陽怪氣道

這個劉上尉真是小人一個，他想要疫苗不敢明說，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拐彎抹角，我對於這樣的人向來鄙視，再加上他命令手下開槍射殺平民，更是恨之入骨。

他看我禁閉嘴唇，惱羞成怒，上來就是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疼得滿地打滾。

「呵呵，你們這些大人物，平時作威作福習慣了，現在世道變了還把老子的話不當回事兒！」

那個劉上尉對著我訓斥，就像是平時他的上司訓斥他一樣。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了平時欺負他的人，所以看著我和賈主任這兩個所謂的議會高層，他把之前的怨氣全都出在我們頭上。

我看了一眼賈主任，他比較聰明，在看到我被打之後，嚇得裝死過去！被劉上尉揮了揮手帶到了後面的鐵架子上綁了起來。

顧司令他是軍人，之前在軍隊多少有點威望，現在成了階下囚，他以前的手下於心不忍，就沒有虐待他。這就苦了我，劉上尉剛剛打完，接著就是他的士兵。

那士兵多數都是貧苦出身的孩子，在軍隊沒有地位，受盡了長官的責罵，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氣筒，所以毫不吝嗇全發泄到我身上！

「住手！」顧司令看不下去了，「你們這些老兵油子，平時弔兒郎當混軍餉也就算了，現在國家有毛難，你們就趁機造反是不是！」

顧司令這麼一訓斥，那些士兵有所收斂，但是卻沒能阻止他們繼續禍害安全區的心。

十幾個士兵把原來安全區的平民全都驅趕著一個大的廣場上，在廣場中央有一個檯子，看樣子是要給他們一點警示——中央的檯子應該是處決某人的——我們三個被劉上尉的手下拖拽著往中央檯子走去。我心害怕，擔心自己就這麼死在一個小人手上。而這個小人還是在我認為自己有很大權力的時候，當頭給我一棒。

我頓時頭腦清醒，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三個老頭找的替罪羊，可憐了那個賈主任到死還是一臉獻媚：「劉上尉，放了我，我回去絕口不提此時事。就當完全沒有發生！」

「呵，你死了我才放心。你如果回去了，中央派兵把我端了怎麼辦！」

劉上尉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他也知道現在議會就算知道了也派不出來任何軍隊來，就連顧司令這樣有威嚴的長官都不能遏制士兵叛變，不要說其他人了。

就這樣我們三人被帶到了中央檯子，我看了一眼圍在四周的人群，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李靜還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她還在北京等我回去！

這個時候，劉上尉走到我面前，低聲說道：「秦公子，您是大人物，不要和我們這群爛人一般見識，你只要交出來解藥，我今天就放了你們，不然你三人今天就只能為了立威了！」

「什麼解藥，沒有！」我看不慣他為人，心想老子就是死也拉你一塊陪葬！

劉上尉強壓怒火，臉上硬是擠出笑容：「你知道嗎，那天我眼看自己的兄弟被病毒入侵，突變成殭屍。然後它們嗜血如命，見人就咬。那場面，簡直是人間地獄。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我聽說有一種解藥，可以幫助人們不被病毒入侵。我還聽說，你們這些京城的大人物都已經服用完畢。」

我看了他一眼，嘲笑到：「是的，我們不但有解藥，還有掌握的病毒，這些病毒就是要把你這種叛徒變成殭屍，我們就是要看著你們自相殘殺！」

我把剛才被他的士兵毆打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誰知，我剛說完這話就被他用腳很踹了兩下！

「md，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捂著肚子半貴在中央的檯子上，下面的人像是在觀看皮影戲，獃獃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沒人上前阻止，不發出笑聲就已經是對我的最大安慰了。

那個劉上尉看我嘴硬，他轉頭去逼問賈主任了。這時顧司令移動到身邊。

「怎麼樣，撐得住嗎？」顧司令小聲說道

「廢話，踢你兩腳試試！」我厚道

「噓！別那麼大聲！」顧司令小聲道

「瑪德，老子議一會就被他砍頭立威了，還不讓老子…」

還沒等我說完話，就看到顧司令手裡一把小短刀正正在割我兩腿之間的繩子。

「老實點，別動！」

我看了一眼那個劉上尉，他正在逼問賈主任，賈主任倒也聰明，他知道我們機今天說出來是死，不說出來也是死，乾脆在那裡拖延時間。一會兒說解藥在來的路上被殭屍襲擊了，一會兒說解藥還在某個基地生產中！

我看著腳下的繩子斷裂，轉個身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倒在顧司令懷裡，讓他幫我把手上的繩子也解開。

那個劉上尉看賈主任那裡問不出來什麼東西，就大聲對著廣場上的平民說道：「兄弟姐妹們，這些京城來的大人物攜帶著這場病毒的解藥，而他們卻向我們這些貧苦之人索要財務。這些解藥本應免費發放到我們手上，就是這些高官權貴，他們從中作梗，私吞了你們的解藥不說，還把你們關在這個集中營內，沒吃沒喝。朋友們，你們留在這裡，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殭屍，到時候自相殘殺，生不如死！不如殺了這些個狗官，和我一起回到城中，逍遙快活！」

我跟佩服這個劉上尉的演講，太能忽悠群眾了，這些平民也是傻的可憐，他們忘了剛才是誰開槍屠殺搶糧食的人了嗎！

顯然，這個劉上尉並不是想要這些人跟他回去，只是想借他們的手殺掉我們三人。我擔心這些平民瘋了一樣涌過來，把我們生吞活剝。

劉上尉沖我笑了笑，然後帶著他的手下扯出了廣場中央，那群平民如他所願，從我們衝來，只不過他們的目的不是想殺了我們三人，而是把我們包圍住。

「你們快點逃命吧！」

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傳來，我看那人比較面熟，原來是當初和我們去拉糧食的時候被殭屍圍困的志願者之一，他們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樣勸其他人回去救人的，所以他們為了報恩，在人群衝上來的那一刻，就準備好幫助我們逃命！

廣場上有好幾千人，按照之前顧司令的說法，安全區有三十萬人。可是，安全區內的人早在半個月前就乘坐各種交通工具輾轉去了南方，這也是我們當初在南江機場遇到的那架失事飛機的原因。安全區是在原來平民住宅區的基礎上圍建的城牆，我們被那幾個支援偷偷救出來之後，沿著圍牆奔跑，劉上尉和他的士兵也趁亂乘坐吉普車返回他的城市了，臨走前他把安全區大門從外面封死！他壓根就沒打算接管安全區，之只是想要來要解藥，現在解藥沒有要到，卻帶回去一幫兄弟！封死大門是不想我們在逃出去！

就這樣，安全區成了沒人管理的地方！

等到他們離開后很久，我們三人來到一處牆體傾斜的地方，準備翻牆出去。

顧司令從腰間掏出那把軍刀，一手用軍刀插進高強牆的縫隙中，一手板著吐出來的石頭，就這樣他一步一步爬上高牆，回身扔下來一根繩索，我和賈主任綁在腰間，學著顧司令的樣子，開始往上攀爬。

等到三人翻出高牆，我看著前方空曠的大地，不知該去往何處。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走，去軍事基地！」賈主任一馬當先，高聲說道。

我和顧司令相互對視了一下，緊跟上他的步伐。就這樣，三人開始了逃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