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水電站倖存者
兄弟二人顧不上敘舊,朱文見陳小武穿的單薄,便急忙拉著他向大壩邊的二層小樓走去。
「這是這個水電站的總控室,用來控制水閘開合,調節花湖的庫容,我以前就在這當保安。」朱文笑呵呵的對陳小武介紹道。
「一會我帶你去我的房間,你先在這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帶你去見*,今後你也在這安頓下來,咱們哥倆也有個照應。」
「*?這裡還有別的活人?」陳小武驚奇的問道。
卻見朱文點了點頭,輕聲拉開二樓的大門,對著陳小武做了個禁聲的姿勢,帶頭走進辦公樓門口的值班室。
陳小武看到他的手勢,也急忙放輕腳步,直到朱文關緊值班室的門,他才回答道:「當然有活人,現在都睡下了,連我在內老老少少一共十五個人。」
陳小武聞言更是驚訝萬分,自從生化病毒爆發到現在,他見過的活人不過四五個,本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什麼活人了,即便是零星的有人也都被迫躲在犄角旮旯里苟延殘喘。
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水電站辦公樓里,竟然生活著15個人,按朱文說的,還有老人!
於是出聲問道:「怎麼會這麼多人?都是水電站的工作人員么?」
朱文從桌子下的暖壺裡給陳小武到了杯熱水,遞到陳小武手裡。
「水電站哪有這麼多工作人員,爆發那天不過趕上*和我在這水電站值班而已,其他人都是從對面度假村逃出來的。」
陳小武心下瞭然,上次來旅遊時他便觀察到了,這電站大壩的兩側都安裝有三米多高的電控大鐵門,這裡晚上的時候會對大壩進行封閉。
大壩寬度有限,憑藉那些喪屍的話,還真不能突破掉這層大鐵門到達這裡。
「啊,怪不得,三哥,那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陳小武吹吹杯里的開水,試探著喝了一口,一股熱線順著喉嚨流進胃裡,隨著身子的暖和,陣陣疲倦的感覺卻涌了出來。
「唉......」朱文嘆了口氣,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坐倒陳小武對面很是無奈的說道:「本來大門一關,那些喪屍是怎麼都跑不過來的,但是後來下起了雪,湖面一結冰,情況就不一樣了。」
「沒結冰的時候呢,那些喪屍為了追活人,不顧死活的都跳進湖裡,被湖裡的魚吃了不少,後來結了冰之後,對面岸上也總會有三五隻零星的喪屍順著江面遊盪到江這邊。」
「雖然喪屍不會爬梯子,上不到岸上來,但是為了防止有啥以外發生,第一時間預告危險,*還是要求我每天晚上看著監控上江面的動靜。」
陳小武環顧下值班室,只見身後的牆上,果然掛著一個大顯示器,顯示器上清亮的月色照映在冰面上,反射出明亮的光輝,幾個高清探頭將數千米寬的湖面照的清晰無比。
「本來你在江邊走的時候我還在沒怎麼看清你,後來你走到冰面上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不過你小子還真是膽大,竟然敢在冰面上點燈,給我嚇得一身冷汗。」
陳小武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哪知道啊,就是被大壩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給嚇到了。」
「哈哈哈哈,也不怪你,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那時候這些喪屍還活著,在水裡面密密麻麻的,人一靠近就大吼大叫,鬼哭狼嚎的滲人的很,後來喪屍被凍在冰面上,我這天天看著習慣了也。」
「對了,三個,你值班的時候沒看到又兩個女的從上游下來么?其中一個穿著軍裝。」陳小武忽然想起白鶯和姜秀晶下落還不明,便順口問道。
「沒看到。」朱文略一沉吟,接著說道:「值班這事也是前陣子湖面結冰后開始的,湖上能走船的時候,也沒誰注意江面啊,就那橡皮筏子,我還以為是病毒爆發那天誰劃過去的呢,咋的,那兩個女的里有弟妹?」
朱文皺著眉頭問道,見陳小武很是關心那兩個女人的去向,便也跟著擔心起來。
「不是不是只是兩個普通朋友......」陳小武急忙否定。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普通朋友你能這麼上心?」朱文嗤笑道。
陳小武嘿嘿一笑,腦子裡浮現出姜秀晶那秀美的臉龐和白鶯那冷冰冰的神情來。要是真找到她們,娶一個當媳婦的話,還真是艷福齊天啊。
兩人正說這話,便見值班室的門被吱嘎一聲推開了,陳小武心裡一驚,轉身看去,便見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相貌堂堂的小夥子鑽進屋內。
來人看到坐在單人床上蓬頭垢面衣著奇怪的陳小武,也嚇了一跳,急忙看向朱文。
「朱哥,這人誰啊?」
「啊,樂子,這是我兄弟陳小武,剛剛從上游下來的,老天開眼,竟然讓我倆在這碰上了。」朱文笑呵呵的對樂子介紹道。
見陳小武尷尬的看著李樂,又指著李樂說道:「小五,這是李樂,我們都叫他樂子,樂子我倆一人值班半宿,今天我管前半夜,樂子管後半夜。」
「樂子,你好像比小五小,叫五哥。」朱文笑呵呵的對兩人介紹道。
「五哥,你這造型略別緻啊。」李樂張著一張國字臉,劍眉星目,稜角分明,若是板起臉來的話定會很有一番男子氣魄的帥小伙,可此時卻嬉皮笑臉的和剛認識的陳小武開起玩笑。
陳小武尷尬的笑笑,禮貌的點了點頭,本來在砂廠的時候他有時還會注意下個人形象,偶爾刮下鬍子,偶爾姜秀晶蒸餾出來的水有餘富,他也會洗漱一番。
但是自從姜秀晶和白鶯兩人走了之後,陳小武白天總要去採集玉米棒,就連日常用水也從蒸餾水改成比較省事的雪水。至於個人衛生方面,橫豎都是自己一個人,搞給誰看?
這幾天又頂風冒雪的在江面上跋涉了三天,臉也被積雪和冰面反射的陽光曬得黝黑。此時活脫脫一副流浪漢的形象。
朱文適時的給陳小武解了圍,說道:「行了,今晚就這麼地吧,明天早晨我給你搞點水,你好好洗洗。你和我擠一個床,趕緊睡覺。」
值班室里不知道用什麼供暖,室內溫暖如春,陳小武幾口熱水下肚后,疲倦感便逐漸涌了上來,此時朱文一張羅,陳小武索性連鞋子也不脫,往裡蹭了蹭,給朱文留出一塊位置,他躺在靠牆的里側,躺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陳小武只聽見耳邊傳來微弱的嘶吼聲,身體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瀰漫起大霧,他環顧四周,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聲音漸漸清晰,濃霧也漸漸散去,只見陳小武此時站立在一個巨大的冰面上,冰面上密密麻麻排滿了人頭,那些人頭面色鐵青,頭髮和臉皮大塊大塊的腐爛脫離掉。
陳小武驚恐的環顧四周,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竟然被人頭圍在了正中間!
那些人頭一起對著陳小武嘶吼著,即便是身體已經牢牢的凍結在冰面下,仍然費力的用牙齒不停地撕扯著空氣,彷彿能咬到陳小武一般。
陳小武一動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在人頭密布的冰面上,但是他很快驚恐的發現,離他最近的一個喪屍,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陳小武的腳脖!
陳小武大驚失色,隨之而來的腳下的冰面開始快速的向四周輻射裂紋。轟然一聲炸響,陳小武落入冰水中......
「不要!」陳小武大聲呼喊一句,隨之坐起身來。
窗帘還拉著,但是陽光還是從值班室朝向走廊的玻璃上照射進來。掉在水中的那一刻,蜂擁向他撲來的喪屍已經全都消失不見。
陳小武大口喘著粗氣,意識到剛剛那恐怖的場景原來只是一場惡夢。
陳小武喘勻了呼吸,將身上的被子挪到一旁,朱文不知道去了哪裡,陳小武靜靜的坐了會,徹底清醒過來后,起身走出值班室。
門外陽光明媚。自從開始下雪以來,很少有如此溫暖的天氣。在溫暖的室內美美的休息了一夜后,陳小武的疲倦已經全部消失,見室外如此艷陽高照,心情也不禁好了幾分。
「你就是朱老三的弟弟?」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陳小武聞聲轉過身去,便看到二樓上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一扇窗戶。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在窗口看向自己。
陳小武點了點頭,擠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友好的微笑:「對,我叫陳小武,是朱文的弟弟。」
樓上那個男人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陳小武這邋遢的形象很是嫌棄。
「一會你哥回來,你和他一起上來一趟。」說著那男人冷冰冰的說了句,不等陳小武答話,便離開了窗戶。
陳小武內心一陣不爽,這孫子誰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