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余留氣味
翌日清晨，顧婉心捧著一壺茶在院子的石凳上小坐，許是在幽靈谷清凈慣了，來伺候的一堆婢女全都被她支走了，太陽緩緩爬上了雲層，金色的光輝鋪灑大地華光萬里，回想昨夜之事任然心有餘悸，是誰將她這般輕易擄去了三皇子的床上？突然讓她想起了華安殿那次下毒的黑衣人，會不會是他？
「婉心」
驟然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愕然回頭，卻見琉珠穿著宮裝撇著小嘴不悅的從月門走了進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琉珠，顯得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你這身衣裳！」
琉珠皺了皺眉頭，伸手拿起茶壺滿上剛剛顧婉心喝過的茶杯，大口飲下，睨了一眼顧婉心大聲氣道
「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咱們三個一同進宮，姐姐被二皇子選上當了二皇妃，就連你也當了四皇妃，我卻淪為婢女，婢女就算了，怎麼還成了你的婢女！」
顧婉心有些錯愕，微微擰眉看著她，
「琉珠你該知道，四皇子是為了救我才說出那樣的話，我怎麼可能是四皇妃。」
琉珠聽后，看了看一臉憔悴的顧婉心，皺眉道
「你不會還想著他吧？我看四皇子挺不錯，你跟了他豈不是很好？那個人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你」
說完有些擔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顧婉心問道
「你昨天沒出什麼事吧？」
她頓然一滯，微微擰眉，有些緊張，她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昨晚的事被傳了開？又穩了穩心神故作鎮定道
「為什麼這麼問？」
琉珠微微凝眸顯得有些愕然
「你難道不知道？昨天在你院外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被四皇子通通罰去了刑法閣！如今宮裡四處都在暗傳四皇子簡直對你百般寵愛呢！」
顧婉心聽后峨眉顰得更深，他昨夜該知道她被人侵了身子吧，若再將她留在這清慈宮豈不是個笑話？驟然起身有失神色的對著流珠道
「我去找四皇子！」
說完快速朝著月門走去，只聽見流珠在身後不明所以的大聲叫嚷
「四皇子讓我陪著你呢，你去找他做什麼，喂……喂……」
她現在心亂如麻根本顧不上她，琉珠見狀也只好趕緊追了上去。
房間內，空氣依舊瀰漫著淡淡的男女歡愛余留的氣味，婢女們見羽文墨醒來趕緊小心謹慎的端來了清水開始為他梳洗，他一貫幽森冷寂的雙眸此刻卻是山溫水暖一般。
婢女走至他後身彎腰整理著凌亂的床鋪，床上的一方娟帕落紅一片，看得婢女臉頰一陣殷紅，嬌羞的拿了起來，整齊的放在另外一個婢女的托盤之上。
「皇妃呢」
聲音溫潤如玉，何時聽過三皇子竟這般柔聲過，婢女們緊張的氣氛瞬間放鬆了下來，低頭微微回道
「皇妃一早便去給雲妃娘娘請安了，這會兒應該在前廳。」
羽文墨微微點頭直身玉立，張開雙臂一臉淡然的讓婢女為他穿戴，俊美的臉上此時溫潤一片。
「三殿下，您的東西」
他微微低頭，只見婢女拿著一個紅色的荷包舉過頭頂遞在他的眼前，他神色瞬間一凝，伸手拿了過來，聲音寒冷如雪
「出去！」
婢女們一怔，驚慌失措趕緊退出了房間。
羽文墨凝著手中的荷包，看著荷包上銹的字眼眉目緊斂。
清慈宮，蓉皇后一身紫色華服玉立大殿中央，端秀的臉上漲的通紅，怒氣的訓斥道
「亦兒，你怎可如此糊塗，母后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娶了她！」
羽文亦微微斂眸，低沉道
「母后，兒子竟當著眾人面說了她是兒子的女人，便要給她個名分。」
皇后蹙眉，搖了搖頭
「亦兒，你是什麼性子母后怎麼會不知道，你斷不可能輕易與女子有染，定是你心生憐憫想救下那女子是不是？」
羽文亦抿唇，輕聲道
「還請母后成全」
「母后絕不會答應，你若喜歡她，將她賜給你做通房侍女，她乃農戶出生的女子哪裡有資格做你的皇妃！」
「在孩兒眼裡什麼樣的出生並不重要。」
皇后氣惱緊凝著羽文亦，嘆聲道
「杜丞相的千金杜染乃是你父皇在你小時候就為你挑選的皇妃，你又怎麼能另娶旁人！」
「難道母妃是想用我的婚姻狂瀾勢力爭奪太子之位？」
「你……」
皇后纖指指著羽文墨，有些氣急身姿飄搖，身旁的婢女趕緊上去扶穩了她，皇后努力的壓制著心中的怒火，他的亦兒何時因為一個女人如此頂撞過她，那個女子當真不簡單。
「你的三皇兄娶了北墨公主便有北墨為他撐腰，就連你父皇如今都對他忌憚起來，你二皇兄雖說不是娶的名門將相千金，但也是京城首富之女依舊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你若是娶了那個女子，她給帶給你什麼！」
羽文亦微微凝眸驟然話鋒一轉，沉聲問道
「昨夜的事是不是母妃派人做的！」
皇后蹙眉？
「何事？」
「母後為了不讓我娶她，竟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嗎？」
皇后不明所以蹙眉道
「亦兒你在說什麼？」
驟然只聽見門外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
「不是皇后！」
羽文亦轉身，卻見是顧婉心領著琉珠緩緩步入殿內跪在羽文亦的身旁
「奴婢不敢高攀，願為四皇子的侍女。」
皇后看了看顧婉心，又看了看羽文亦，臉色平緩了些許
「亦兒，竟如此，母后便讓她做你的貼身侍女，你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聲音清脆欲滴。
羽文亦有些一怔，默然不語，不好多問，深邃的黑瞳緊凝著地上的顧婉心。
婉心剛剛起身，卻聽見一聲動人嬌滴滴的女聲入耳
「臣女杜染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驟然便看見皇後面露喜色迎了上去，歡喜握起女子纖細素白的手，開心道
「本宮盼了你好長時間，怎麼現在才來！」
杜染嬌羞的睨了一眼四皇子聲音如黃鶯出谷
「臣女為了給您和四皇子挑選禮物，耽擱了些時辰」
皇后見狀立馬會意了杜染的心思，笑道
「不打緊，本宮剛和亦兒聊著過幾日娶你進宮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