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二章
「還有就是喜歡男人的男人,就是斷袖!」小太監靈光一現,斬釘截鐵地說。
蕭可再也不想和方文淵較勁了,一下朝就直奔方府而去,一進方府,沒見到方文淵,方太師卻迎了出來,面帶憂色。
蕭可只好和方太師君臣見禮,寒暄了幾句,迫不及待地問:「太師,文淵呢?朕有要事找他。」
方太師嘆了一口氣,神色哀戚:「陛下,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孫子,從小他父母早亡,把他慣得無法無天,如有衝撞得罪了聖駕,還望陛下能看在老臣的份上,饒他一條性命。」
蕭可愕然,連忙安慰說:「太師何出此言?朕和文淵感情甚篤,萬萬不可能有此事發生。」
方太師神色稍霽:「多謝陛下恩典。」
「文淵又出去了?」蕭可等了半天也沒見方文淵出來,只好又問。
方太師長嘆一聲說:「一大早就和朋友出去了,這孩子,野得不成樣子,陛下稍候片刻,老臣這就叫人去找他。」
蕭可一想到那田景文就挖心撓肺得難受,在大廳了等了半天,剛想自己出去尋方文淵,只見方文淵和田景文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一見蕭可,方文淵怔了一下,說:「小可,你怎麼來了。」
蕭可這一肚子的氣啊,原來自己在宮中每日惦念,他倒好,瀟洒快活,把自己拋到九霄雲外。「怎麼,你巴不得看不到我嗎?」蕭可冷冷地說。
方文淵笑了笑說:「我以為你不想看到我了,正琢磨著怎麼向你賠小心呢。」
蕭可聽了這才緩了緩語氣:「琢磨出來了嗎?」
方文淵想了想說:「不如你罵我一頓?打就別打了,我怕疼。」
蕭可哼了一聲,也不答應,只是朝田景文看了過去,笑著說:「田兄今日怎麼也在?」
田景文笑容可掬地說:「前幾日和文淵一起踏馬游青,今日有些疲乏,想邀文淵一起去天寶酒樓放鬆一下。」
蕭可皺了皺眉頭說:「文淵不善騎射,田兄以後還是少喊他騎馬。」
田景文詫異地說:「不會啊,以前在大楚的時候,文淵央我教他騎馬,他現在已經騎得很好了。」
蕭可看了看方文淵,一股濁氣從腹中升起,他冷笑一聲說:「文淵,以前我說讓你多學騎射,你總是推三阻四,說你以文取勝,不屑學這武夫行徑,原來是我不夠格當你的師傅。」
方文淵瞪了田景文一眼,陪笑說:「小可,我也是生死攸關了才知道騎射的重要,要是當初我懂些武藝,也不至於被那兩個賊人追殺,差點沒命。」
田景文只是嘻嘻一笑,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
蕭可心裡煩悶,拉著方文淵走到一旁說:「文淵,我有事和你說,你把這個人打發了,我在後院等你。」
方文淵猶豫了一下道:「陛下,景文難得過來,我……」
蕭可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文淵,難道他比我還重要?」
「不是……陛下,這從何說起啊?」方文淵跺了跺腳,「這沒法比啊。」
「文淵,」一旁的田景文含笑看著他們倆,高聲叫道,「今日你可答應了讓我看看你長大的地方,可不能象上次一樣又把我扔在一邊。」
蕭可定了定神,沉聲說:「好,文淵,我在後院等你,你覺得你什麼時候來合適,你就什麼時候來。」說著,他一擺袖子,怒氣沖沖地走了。
方文淵看著他的背影,又氣又恨,走過去照著田景文的腳狠狠地踩了一腳:「你湊什麼熱鬧!我如履薄冰,你倒來幸災樂禍,乘火打劫!」
田景文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來:「文淵,我看你這個青梅竹馬的好友也不是你說的那麼好,又是幼稚又是易怒。」
方文淵也有些奇怪:「祖父還誇讚他城府頗深,處事老練,遊刃有餘,怎麼在我這裡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你想這麼多幹什麼,照我說,我的主意最好,一了百了。文淵,夜長夢多,你顧慮這個,顧慮那個,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事的。」田景文忽然斂了笑容,沉聲說。
「我……」方文淵語塞,良久,悵然說,「我明白,可用了你的法子,我就再無退路,我不想這樣。且讓我再試一次,這次如果再不行,我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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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淵送走了田景文,徑自來到後院,一眼就看到了蕭可在地上放了個軟榻,躺在上面,嘴裡叼了一片樹葉,發出嗚嗚的輕鳴。小時候他和蕭可經常從宮中偷溜出來,然後翻牆進入方府的後院,蕭可負責望風,方文淵負責偷吃的,在後院擺上一圈,悠閑地過上一兩個時辰。
方文淵嘴角含笑,慢慢地走了過去,輕輕地踢了踢蕭可:「喂,坐過去點,一個人佔了這麼大一個位子。」
蕭可酸溜溜地說:「朕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陛下的吩咐,誰敢不從?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方文淵一屁股坐在了蕭可的身旁,隨手從身旁拔了一根草,在手裡把玩著。
方文淵的身上有一股淺淺的書墨香味兒,莫名的,蕭可的心神一盪,偷眼一看,只見他眉目清朗,睫毛微卷,帶著一股獨有的韻味,居然比宮裡的吳貴妃、蕭淑妃還要耐看。驟然之間,他的心口砰砰亂跳起來,趕緊轉開了眼,攝住心神說:「文淵,你和那個田景文離得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