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七章
蕭可卻喜滋滋地拿了起來,二話不說,幫方文淵掛在脖子上:「這是大師的一片心意,你掛著,不許拿下來。」
主持宣了一聲佛,笑著說:「施主多來禮佛就好,心中有佛,常坐善事,便是功德。」
幾個人在內室說了一會兒話,蕭可和方文淵起身告辭,主持送到寺門口,對蕭可說:「我和施主一見如故,有句話要贈給施主:萬萬不可執念過重,切記切記。」說著,便翩然遠去了。
蕭可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懶得多想,興緻勃勃地說:「走,我們去那邊的山溪邊走走。」他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方文淵還獃獃地站在原地,不由得奇怪地問,「文淵,你怎麼了?」
方文淵驀地回過神來,說:「小可,我想回家了。」
「為什麼?」蕭可有些不悅。
忽然,大坪旁的樹林邊上傳來了一個聲音:「文淵,你好啊,把我拉在家裡,原來是到這裡來快活了。」
蕭可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翩翩佳公子,一襲白衣,俊眉朗目,手執一柄摺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方文淵的臉色微微一變,上前一步,擋在蕭可的面前,笑著說:「景文,你怎麼來了?」
「我四處找不到你,只好去方府碰碰運氣,幸虧碰到個好心人,告訴了我你的去向。」那男子「啪」的一聲打開了摺扇,搖了搖,把目光落在了蕭可的身上,「這位是?」
方文淵支吾了兩聲,顯然沒有介紹的意思,只是說了一句:「他是我在京城的朋友。」
蕭可走上前去,瞪了方文淵一眼,沖著那人抱了抱拳:「在下姓言,單名一個可字,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男子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他幾眼:「原來是言兄,在下姓田,名景文,是文淵的好友。」
蕭可微微一笑:「文淵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相請不如偶遇,田兄不如和我們一起吧。」
方文淵輕咳一聲說:「小可,景文和我約好了有些要事,不如我們改天再聚?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不然,家裡人要來催了。」
楊名也走上前一步,低聲說:「公子,出來太久了,只怕家裡人都要擔心了。」
蕭可的臉沉了下來:「一派胡言,我又不是紙做的,有什麼好擔心的。走,今日我請客,田兄要去哪裡?」
田景文曖昧地笑了笑說:「言兄莫不是家裡有嬌妻美妾?如果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勉強了,省得家裡河東獅吼。」
蕭可笑著說:「都是家僕瞎操心,嬌妻美妾也沒有文淵重要,走,我們去天寶酒樓。」
「天寶酒樓有什麼可吃的,」田景文搖搖頭,「聽說大衍京城的紅袖樓,專出花魁,國色天香,才藝卓絕,文淵老是推辭著不肯陪我去,今日不如言兄請我們去開開眼?」
方文淵滿臉的不情願,卻拗不過蕭可,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兩個人的後面,往紅袖樓而去。
紅袖樓近兩年打理得越發好了,樓里的姑娘各有特色,有的善歌,有的善舞,有的善畫,有的弱柳扶風,有的颯爽英姿。老闆鳳嬤嬤長袖善舞,把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近幾年來,每年的花魁大賽都是紅袖樓拔得頭籌。
蕭可三個人一進紅袖樓的大門,龜奴便迎了上來,一臉殷勤地說:「公子們喜歡什麼樣兒的?甜美的還是成熟的?風雅的還是冶艷的?」
蕭可看著滿院子的庸脂俗粉,皺著眉頭說:「給我們包個雅室,來三個乾淨點的,把你們樓里最漂亮的姑娘喊來吧。」
龜奴點頭哈腰地應了去了。一個小丫鬟把他們引到了二樓,上了茶水就退了出去。
田景文四下打量了一下雅室,不由得讚歎說:「大衍繁華富庶,可見一斑,這窗欞、桌椅雕花精細,巧奪天工,大楚的工匠見了必定自愧不如。」
蕭可心裡一動,問:「田兄是大楚人?」
田景文點點頭:「不才來自大楚,若不是因為文淵,也不會跑到大衍的京城來。」
方文淵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一聽到這裡立刻解釋說:「小可,景文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我手臂中箭,差點掉下懸崖,幸虧景文殺了那兩個賊人,把我從馬車中救了出來。」
蕭可的心撲撲亂跳,彷彿看到了那驚險的一刻,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朝著田景文鞠了一躬:「田兄救了文淵,也就是我的恩人,日後如有用到我之處,請儘管開口。」
田景文回了一禮,笑著說:「不必,我和文淵很談得來,相交莫逆,談什麼報答不報答的。」
幾個人正說著,門被推開了,鳳嬤嬤帶著三個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地走了進來:「幾位爺頭一次來咱們紅袖樓吧?一看就知道爺都是貴不可言,來了這裡就對了,包管我們的姑娘伺候得你們通體舒泰,煩惱全消。梅子、蘭芯、竹尖,來,快去給貴人倒酒。」
三個姑娘各自應了一聲,嬌笑著撲了上去,搶著給蕭可和田景文倒酒,把方文淵冷落在了一邊。
田景文心裡好笑,湊到方文淵耳邊說:「文淵,看起來你沒有女人緣啊。」
方文淵神色自若,低聲說:「景文,你從大楚一直艷遇到大衍,會不會吃不消啊?」
田景文凝視著她,輕笑著說:「文淵,你何必取笑於我?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修身養性,再也不拈花惹草。」
方文淵瞪了他一眼:「景文你又滿嘴胡言了,你說話小心點,這裡人多眼雜,別出什麼岔子。」
田景文頗感意外地瞟了蕭可一眼,問:「他不是你的好友嗎?難道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