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過河拆橋
這苦大師武功如此之高，卻單單隻救走了范遠，想來也是個明事理之人。」楊凡道。
「但願如此。苦大師為人亦正亦邪，實難揣度。三月後，金剛門遍邀西域好手在沉牛海聚會，商議結盟一事，希望此人莫要與我白駝山莊為難才好。」歐陽德無奈地道。
「大長老無需憂心，待我回終南山請我爹爹出山。我爹爹神鵰俠楊過武功勝我十倍，苦大師再厲害也未必能強得過他。」
楊凡此言一出，在場長老都欣喜不已，只大長老歐陽德面有異色，對楊凡道：「此去終南山路途何止千里，這西域不比中原，地勢複雜，人心險惡。莊主武功雖高，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夫這裡有一對不成器的孫子、孫女，便讓他們陪同莊主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說完，歐陽德一擺手，便有兩個少男少女步入天蟾廳。那少年星眉劍目，龍行虎步，身著白衣，腰佩玉環，約莫二十上下年紀，端得是名門之後。少年的身後緊緊跟隨著一名青衣少女。那少女如出水芙蓉，眉目含笑，俏臉微紅，低著頭不敢看人，倒像是生怕走丟了似的。
楊凡心中明了，所謂人心險惡云云，不過是歐陽德怕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的借口。這歐陽明光和歐陽素娥更多的作用就是看住自己，免得一去不回。不過楊凡畢竟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自然不會揭破。兩日後，楊凡帶著明光、素娥二人辭別了白駝山莊眾人，朝終南山而去。楊凡思念父母，又擔心獨孤杏的安危，因而星夜兼程，直到第三日上才找了個客棧歇腳。
這家客棧名曰「關山客棧」。之所以叫這名，是因為客棧背靠關山。所謂「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楊凡看著客棧的牌匾，睹物思人，愈加思念雙親，恨不得插上翅膀，一路飛回古墓。
「幾位客官可是要翻越關山？」小二一邊上菜一面向三人問道。
「這關山可有甚麼說道？」楊凡好奇地問道。
小二尚未答話，一旁的客人便開口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這關山自古難越，那是自不必說了。咱們這些討生活的，莫說翻山越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去了。但是最近這關山上來了一夥強人，整日里做那謀財害命的勾當，誰去誰死啊。」
歐陽明光嫉惡如仇，一聽此言，義憤填膺地道：「這夥人如此明目張胆害人，難道不怕白駝山莊的怪責嗎？」
那客人卻撇了撇嘴道：「白駝山莊？如今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那伙人的背後可是金剛門，誰敢惹？況且，就算白駝山莊威勢猶在，也未必就比這伙強盜好到哪裡去。」歐陽明光見此人如此輕慢白駝山莊，立時就要發作，虧得楊凡及時拉住了。
「公子，我們此行不宜張揚，不如改道罷。」歐陽素娥臉色一紅，輕聲對楊凡道。
「繞路？關山方圓數百里，想繞路，只怕是要走到明年了。」那食客打趣道。
「公子，怕他怎的，區區幾個金剛門手下的臭魚爛蝦。你且先歇下，待我出去將那為首的人頭給你拿來當酒器。」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除了楊凡和歐陽素娥外都臉露驚恐失色，生怕牽連到他們。楊凡好一頓勸說，這才讓歐陽明光冷靜了下來。
夜晚，楊凡正在打坐練功，忽然聽到窗外有異響。以楊凡這等武功境界，便是一隻蒼蠅從外面飛過也瞞不住他。楊凡輕輕推開房門，聽見數丈外有風聲作響。他立刻施展輕功，緊緊跟隨。行了約莫十里地，追蹤之人終於停下。楊凡定睛一看，一老一少兩人正在說話，細看之下竟然是歐陽明光和歐陽德二人。楊凡怕打草驚蛇，不敢離得太近，只聽得「金剛門」、「埋伏」、「趁其不備」等一些零碎的詞。聯想到歐陽明光白天的所作所為，楊凡的冷汗立時就下來了。想來這白駝山莊早已和金剛門結盟，想要害死自己。金剛門派人在關山埋伏，然後歐陽明光裡應外合，趁自己不備殺傷自己。好奸賊！楊凡想到此處就要上前擊斃二人。但不將這夥人一網打盡，如何能消心頭之恨？
翌日，歐陽素娥一個勁地勸楊凡繞路，楊凡倒是對這個靦腆的丫頭起了好感，想來應該不知白駝山莊的險惡毒計。晌午時分，楊凡背了龍神劍，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帶著歐陽明光和歐陽素娥朝關山而去。
所謂「望山跑死馬」，關山看著雖近，但一行人到了黃昏才堪堪走到山腳下。三人安營紮寨，打算在山腳下歇一晚，第二日再趕路。歐陽明光出去獵了只野兔，摘了些野菜回來，由歐陽素娥做了。
「公子，吃野兔。」歐陽明光將半隻野兔拋給了楊凡。
楊凡輕輕一聞，果然發現兔肉中下了不易察覺的毒藥。楊凡渾若不覺，胡吃海喝，將半隻野兔吃了個乾乾淨淨。與此同時，他潛運神功，暗暗將毒質逼出，歐陽兄妹二人竟一無所覺。
不多時，楊凡假裝中毒，一頭栽倒。良久，楊凡除了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外，再也沒發現異動，想是歐陽素娥不知內情，被毒倒了。又過了半柱香，楊凡正待睜眼，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氣襲來。楊凡下意識伸手一彈，「咣」，一柄切金斷玉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怎麼是你？」楊凡一臉錯愕地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子，那是歐陽素娥。那個一路被楊凡視為敵人的歐陽明光卻倒在了一旁。
「殺啊！」隨著一陣雜亂的喊殺之聲，數百名黑衣人將楊凡團團圍住，為首之人正是之前被救走的金剛門九長老范遠。
「沒用的東西，下個毒都不會，要你何用？」范遠一到場，便劈頭蓋臉對歐陽素娥一通罵。歐陽素娥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朝范遠跑去，楊凡本待用六脈神劍將其射殺，但看到她柔弱的背影，終究下不去手。
「范郎，你說好與我一生一世……」
「噗呲！」范遠緩緩將長劍從歐陽素娥的身體里拔出，一臉嫌惡地說道：「就憑你也想與本長老廝守一生？真是天大的笑話。」
楊凡感覺到身體在燃燒，體內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而這一切的變化都在告訴他——立刻將眼前的男人打成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