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補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補救

何少坤笑了好一會兒,看到劉建設臉色黑的快要忍不住了才說:「我來找你就是想幫幫你,給你出個主意。」

劉建設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支,沒什麼好心情的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但要說就說些新鮮的,別那些沒有什麼營養的東西出來,現在能做的我們都在做了,不能做的怎麼也不能去做。」劉建設並沒有被這段時間的一連串的意外搞亂自己的判斷力。

何少坤笑了說:「你想到哪裡去了,雖然非常之事當以非常手段,但這非常手段則是以破壞規矩為主,我們是規矩最忠實的監督者和約束者,怎麼能夠自己去率先常用非常手段呢?

我的意思是你只看到了泄密帶來的被動,看到了它壞的一面,卻沒有去想想是否能夠壞事變好事,把它好的一面給發揮出來,唯物主義的辯證法可不要忘了。」

「好的一面…。」劉建設在椅子上夾著煙喃喃的念了幾聲,突然他眼睛一亮,說:「你的意思是……

何少坤笑了起來:「每一個的對一件事情的態度他都會有一定的原因,所以我們常說態度決定一切,現在就是從別的人對這件的態度上入手的時候了,這樣就可以幫助我們更好更準確的修目標。」

劉建設贊同的點了點頭。

晚上,在這間辦公室劉建設、楊海洋坐在了一起。

楊海洋一落座就像劉建設做檢討,說自己工作沒有做好。但被劉建設打斷了:「這次泄密是給我們敲響了警鐘,說明了我們公安隊伍還是存在一定的問題,這個在以後肯定要做深刻總結和檢討,但現在不宜大張旗鼓的追查,這樣會分散了我們本來就有限地警力,而且會搞的人心惶惶。*****同志們也會有諸多顧慮。

現在我們先按按,主要精力和注意力還是不能夠分散,要專註到這次的這個案子的本身上面來,所以今天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聽你檢討追究責任的,而是一起商量一下在目前這種已發的情況下怎麼繼續有效地開展偵查工作?」

楊海洋點了點頭。

劉建設又說:「另外還有,這次既然保不成密了,你們也就要做好對困難和阻力充分的估計和思想準備,如果有人打招呼或施加壓力,你就把我祭出來。」

楊海洋趕緊說:「劉書記,你這不是小瞧人了嘛!我們公安可是你的老部下。都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我們什麼時候怕擔過責任怕受連累?」

劉建設哈哈一笑,說:「就是因為我們知道你們。了解你們,所以才和你們事先打這麼個招呼。

海洋啊!雖然你也是縣委常委,但畢竟在一些事情上我出面比你們出面周轉的餘地要大一些,還有,我們必須有個原則上的具體分工,你們公安是這次偵查的主要力量,使我們在一線的主戰部隊,那麼你們就應該把全部的精力用到對案子的偵查上去,而我現在則主要是起到協調和組織地作用。那麼與外面一切協調工作就應該由我出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楊海洋不說話了,他太了解這個老局長的脾氣了,一旦認準個理了,光說是不頂屁用的。

看到楊海洋還是有點猶豫地樣子,劉建設就說:「不過你們也得配合我一下,這樣,你讓你辦公室找個踏實認真的人,專門負責接待和整理這類電話。\\\\\\以後只要有涉及到案子的說情電話或通過其他什麼渠道打招呼的,你就讓他一五一十詳細的記錄下來,然後專門歸成檔送到我這裡來,這樣我就可以充分分析和應對了,你也可以隨時和我保持一致,你說好不好?」

沒有辦法,楊海洋想不出什麼反對的理由,他只好答應了下來,劉建設還叮囑了一句。要不分大小。不分粗細都要記錄下來。

交待完這些,兩人才就下一步怎麼開展工作進行了商量。

劉建設在心裡暗暗的準備著。現在就看誰敢出來說話了,只要有人活動有人說話,自己就有機會揪住他們的尾巴,然後一查到底。

李思柳從古川回去的時候,在郝方方那裡拿了二十萬,這是郝方方強行塞給她地,所以李思柳當時就感動的趴在郝方方的肩膀上哭的一塌糊塗,還狠狠的咬了郝方方兩口。

而聶冰冰也在李思柳回省城以後的第三天也離開了古川,她到省城以後就來黨校找尹揚,還是在那間小餐館,不過這次多了一個人,一個有六十來歲的男人。

尹揚本來還以為這是聶冰冰在香港的什麼親朋好友,誰知道對方一開口尹揚就知道對方是個北方人,因為他的口音非常明顯。

聶冰冰向他介紹了一下,說這是北方某農學院地退休教授,自己請來的專門幫助自己管理古川旅遊同業聯合的技術顧問,馬連群教授。

三個人也沒有叫什麼菜,只點了幾個比較有本地特色的菜肴,就慢慢談開了。

一開始還是以聶冰冰為主導,就古川旅遊業的發展在討論,但不知不覺就說到了古川旅遊資源的保護,然後又自然的聯繫到了生態環境的課題,到了最後就成了綜合持續利用古川生態環境的問題,聶冰冰反而變成了主要聽眾,但聶冰冰卻是饒有興趣地在旁邊聽著,時不時插上句話,增加了談話地活躍與融洽。===

尹揚很謙虛的向馬教授請教了水土保持方面地問題,馬教授很是讚揚東崖鎮關於土地輪作和鹽鹼地、貧瘠地的改良工作。

他甚至聯繫到了東北黑土地近些年來大面積萎縮和退化的問題,他不無遺憾和疼惜地說:「我們東北的黑土地正在逐漸消失,這與我們過度開發。無序使用是不無關係,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我們不儘早採取措施,十幾年以後,東北曾經肥的流油的黑土地將會消失。

尹書記,東北其實古川在某種程度上非常相似。都是在岩石地表因森林落葉和草本植物的繁衍,再加上動物地新陳代謝和微生物的作用,才在地表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由腐殖物形成的黑土地,但這些黑土地是很脆弱,它本身的自我維持和恢復能力是依靠東北的大面積森林在決定的,所以我們一旦沒有了森林,這些土地在過載的負荷下,會以眼睛可以察覺的速度在退化和消失。

所以輪作和生態環境的保護是至關重要地環節,古川的喀斯特地貌也是這樣,在地表主要靠落葉和吹來的塵土。再加上動物和微生物地作用,歷經千年的累積才能夠形成供生物生長的一個個小的生態環境,這種生態環境形成非常不容易。但破壞卻是朝夕的事情。所以你們古川能夠及早認識到這個問題,並展開了積極的保護工作,這對國家和社會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它絕對不是用幾個億的金錢所能夠衡量其價值的事情。***

換句話說,我們能夠用幾個億,幾十億去換回那些退化地黑土地?換回那些退化的草場?換回那些消失的河流?這不可能!我們不但需要大量的資金,更需要長期長時間的等待和堅持,才能夠逐漸的恢復這些失去的東西。那可能是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我們等的起嗎?

當然,人類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我們肯定是要向自然索取資源,但這應該是一個理性的,有序地取和還的關係。而不是單方面的進行。」

尹揚深感觸動,他心裡有一種保護環境、保護自然的觀念,但這種觀念是一種原始的衝動,使受到周邊一些發達國家在這上面的投入而受到的一種刺激,專業的不同,理解對象上的角度就會有一定地差異,而這些差異就決定了一個人看待問題地順序和結果。

也因此自己才會在那次解決全縣農村飲水問題上草率的作出那樣地決定,自己當時考慮的是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農業、工業發展對水資源的需求上所受的限制,而沒有想過古川實際上水資源的承載能力和恢復能力。這些都促成了這個方案最終結果的慘淡。在黨校學習的這段時間。尹揚對工作上的人的因素的研究最多,他不斷的在反思自己在工作中人與人之間、人與物之間的關係的處理情況。不斷的在想著自己工作思路上的得與失,但他從沒有想過人與自然之間的和平相處,而今天馬教授的這番話讓他有點大汗淋漓,自己在某些工作上的進步其實反過來看何嘗又不是一種對自然的犯罪呢?若干年以後,當我們的子孫面對乾枯的河流,衰敗的森林,沙化的土地等以及衰竭的自然資源,就算我們給他們留下了生產能力巨大的工廠,先進的科學技術,完善的財政體系,但你讓他們怎麼去生存?他們會如何評價他們的祖先?也許社會進步到一定程度,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可能最終評價的結果是他們還擁有多少生存的資源,今日為石油而戰,明天可能為一塊草原、一塊森林甚至是一滴水而戰,直至人類自我毀滅,地球又陷入了長久的休眠和生長期。\\\\\

尹揚不敢想下去了。

尹揚問道:「馬教授,社會要發展,人類要進步,這是必然的方向,我們怎麼可能停止工業的進展而轉向對資源的保護或再生呢?」

馬教授說:「這就是剛剛說的一個取與還的關係,我們在發展的同時要考慮到自然的承載能力和恢復能力,合理的取用和轉換,人類要想進步,就必須和諧,和大自然和諧,和生態環境的和諧,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只有共同發展,這個地球和社會才能夠真正的走向進步,走向繁榮。」

尹揚若有所悟。

聶冰冰看到氣氛有點悶了,就說:「唉。我說你們先不要老說這些虛的東西,先講點實際,具體地事情行不行?聽你們這麼一說,我都有點心灰意冷,想逃避現實了。」

「哈哈。」馬教授笑了起來:「聶總說的有道理,不管怎麼看。怎麼說,我們還是要腳踏實地的幹才是正經,畢竟空談和惋惜都無濟於事,空生消極。

尹書記,其實你們那個飲水工程搞的不錯,都花了那麼大的成本了,怎麼突然又停下了?」

尹揚奇怪了,自己這個飲水工程可一直受人唾棄,備受指責,這聽人說好還真是第一次。於是他就好奇的問了馬教授一句。

馬教授聽他把情況一介紹,就笑了起來:「你們這是矯枉過正,誠然剛剛你說地都不錯。都是實際存在的問題,但有一點,你們剛剛開始下這個決心的時候,你們的出發點是沒有錯的,只是在做的時候,做過了頭而已,所以你們現在不是忙著全盤否定,推倒重來,而是應該把過了的地方實事求是的找出來。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加以糾正就可以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尹揚一直被自己固有的思維給限制住了,這下被馬教授這麼一點撥,他馬上醒悟過來了:「馬教授,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首先要組織有關專家和人力,先對這次工程做一個詳細地科學的調查,然後再進行分析,將工作中偏離了實際情況的地方給重新糾正過來,這個飲水工程就變地實在和有效了起來對嗎?」

「呵呵。就是這樣。」馬教授笑著笑了起來。

聶冰冰也插話說道:「尹書記,我不懂政治,也不會政府管理,但我從企業管理和投資角度來看的話,你這次處理這個工程問題確實有可以商榷和檢討的地方,我這麼說尹書記你可不要見怪啊?」

尹揚擺了擺手,很誠懇的說:「聶小姐,你能夠幫我找出工作中的不足,這就是對我工作最大的幫助。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有其他意見呢?要知道,我們在商場都是千方百計找出對手的漏洞和錯誤。然後加以利用,誰會好心告訴別人?除非是真正的朋友才會和他說的。」

聶冰冰笑了一下:「如果是我地公司裡面發生了重大的投資失誤,我第一個想法不是追究責任,調查事故產生的原因,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有關得力的人員參與到挽回損失,補救錯誤中來,因為我們都知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每耽擱一分鐘,損失和危害就會擴大一分,直至無可挽回,所以現在如果把人和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去,尤其是這種追究責任,可能會造成僵持的事情上去,不如儘早檢討工作本身。

DR也發生過很多次決策失誤,甚至有幾次事關生死存亡,但我們最終挺過來了,這與我們這種一貫的工作方式和處理模式是密不可分的。

其次,就是對責任人的追究,首先我們不贊成一棍子把人全部打死,人都有一個成長和學習的過程,他們需要時間來熟悉一個企業,一個職務地工作模式和習慣,甚至習慣,所以一次否定對他們不公平;再有,就是在一件事情中間,起主導和決定作用的永遠只是少數人,大多數人他們是被動的聽命行事,所以處分必須先經過嚴整的調查和取證以後,最好是聽當事人自己申辯以後,才可以下處理決定,這個時候,因為大家都已經充分的認識和理解到這件事情,他們會比較配合的接受相關的處理。最後,我們強調是教育訓練,在處理決定上,我們會遵循從寬從輕的原則。我們需要持之以恆的向每位員工灌輸正確地工作態度、工作方法、價值觀念等等,並不欣賞粗暴簡單地處罰模式,這不利於一個企業向大型現代化企業進步的發展。

尹書記,當然,紀律是必須地,制度是嚴肅的,這是另一個方面毫不可動搖的原則。」

尹揚深深思考了起來,這些他都不陌生,有些甚至是他以往就在堅持的東西,但為什麼自己卻會在這件事情上最終忘記了這些呢?

馬教授在聶冰冰說完了以後,他等待了數秒,看到大家都不說話了,這個並不擅長察言觀色的老教授自顧自的繼續說自己剛剛的話題了:「尹書記,其實你這個飲水工程還可以為進一步深入改善農村生活環境,衛生習慣和農業結構上提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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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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