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其實很想你
張北辰蹲在地上，看瑄瑄那雙和陳路遙幾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沒有，我只是有些喝醉了。」
「那老大就不要喝醉，我先回家了。」
「好。」然後他就眼看著瑄瑄跑回樓上去，在樓下吹了很久的風才上車。
陳路遙在樓上找不到瑄瑄的影子，以為他偷偷跑去哪裡玩了。照著通訊錄給平時經常和瑄瑄一起玩的小朋友家裡打電話。
剛打了幾個出去，陳路遙站在窗邊就看到樓下停著那輛扎眼的車，那是張北辰的車。
果然沒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陳路遙衝到門口，開門就看到自己兒子撅著小嘴站在門口，陳路遙一股火燒上了大腦：「你去哪了？！」
「我出去玩了。」
陳路遙深吸一口氣盡量的叫自己保持冷靜，伸手把兒子拉進來蹲在地上看他的眼睛：「媽媽很生氣。」
「為什麼？」瑄瑄有些膽怯的看著媽媽的眼睛。
「第一，你撒謊。第二，你一聲不響的就跑出去了。」
「……」瑄瑄絞著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陳路遙看著兒子的雙眼不再溫柔，嚴厲的說了句：「去牆角站著反思。」
「哦。」
舅媽走過來：「回來了就好了，你不要對他這麼嚴格，他還是個孩子。」
陳路遙沒有說話只是站到窗邊，看到張北辰的車還沒有開走，不禁咬緊了嘴角。想著他這是盯緊了瑄瑄，心裡開始煩躁。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張北辰坐在車裡，看樓道里沒有跑出來的小身影才和司機說了句：「開車。」
他生怕陳路遙知道兒子偷偷來找自己，會憤怒到想打人，這時候兒子逃出來就可以看到自己了。
樓上陳路遙看到車開走了，才回到沙發上從茶几下面抽出一張紙喊了句：「瑄瑄過來。」
瑄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站在茶几對面，看著陳路遙握著筆在算什麼：「上次那個叔叔帶你去遊樂場都給你買了些什麼？」
「吃的，玩的。」
「具體一點都買了什麼東西，大概多少錢？」
「我不知道多少錢。」小孩子，對錢沒有多少概念。
「好吧，都在什麼地方花錢了？」
瑄瑄撓撓小腦袋仔細的想張北辰都送給自己什麼東西：「我們開了遊樂場四個輪子的車，買了棉花糖，還買了……」
兒子一件一件的悉數著，陳路遙一件一件的記下來。按照這些東西的市場價，陳路遙算出了一個價格。握著手上的賬單，還是早早了結的好。
舅媽洗完的衣服亮在窗檯邊，還散發著洗衣液的清香。抬頭看瑄瑄坐在沙發上擺弄手裡的小汽車，陳路遙問了句：「你有那個叔叔的聯繫方式嗎？」
「有。」
「可以給媽媽嗎？」
瑄瑄放下小汽車跑到房間從床底下拿出張北辰給他的名片，放在陳路遙的手上：「這個。」
「瑄瑄，以後咱們不和那個叔叔一起玩了好嗎？媽媽給你換一家幼兒園，認識新的小朋友。」
「我不想。」
陳路遙看著瑄瑄的眼睛：「好吧，你去找舅姥姥洗臉睡覺吧。」
就算是換了一家幼兒園，張北辰都不用動手指就能找到了。張北辰想如何更不是瑄瑄能左右的，想想上次綁架的事……她不應該為難瑄瑄這樣一個孩子的。
等著瑄瑄朝衛生間的方向走了，陳路遙才拿起手機撥通名片上的號碼，等待接聽的過程陳路遙在心裡的話術已經累積了十幾套。
「喂？」對面聲音嘈雜，重金屬音樂鑽進陳路遙的耳朵里。
就在張北辰接起電話的瞬間，陳路遙把想說的都給忘了，只擠出一句：「是我。」
「路遙？」張北辰顯得有些意外。
「咱們見一面吧。」
「好，我叫人去接你。」
「不用了，你給我個地……」電話被掛斷了。
陳路遙趕緊換了衣服，拎上挎包朝樓下走，他的車就停在下面。陳路遙拉開車門：「您好，到前面拐角停一下。」
「好的。」
前面拐角處有個自動提款機，取了些現金，陳路遙才跟著張北辰的司機去了那個有錢人的歡樂場。
站在門口吹了好久的風，終於看到張北辰踉踉蹌蹌的從裡面走出來，這應該是喝了不少吧？
陳路遙當然也沒有心情管他喝了多少，掏出包里的現金還有剛剛在家算好的賬單塞進張北辰的懷裡：「這是前幾天你帶瑄瑄去遊樂場的花銷。」
「……」她的作為叫找張北辰瞬間感到煩躁，夜漸微涼，他的臉色更讓人覺得寒冷：「我帶我兒子去趟遊樂場怎麼了？！」
酒氣朝陳路遙襲來，聞著這個味道陳路遙都快醉了：「你喝太多了，我先走了。」
張北辰紅著眼睛看看手上的錢問：「一定分的這麼清楚嗎？」
「以後你也不要隨便找瑄瑄，不要給他的生活帶來困擾，更不要用金錢腐蝕他的意志。對於小孩子來說，這不是什麼好事。」說完陳路遙轉身就走了。
她吊著清爽幹練的馬尾，穿著牛仔短褲套著白襯衫，兩條皙白的長腿就露在外面，領子里鎖骨若隱若現。
莫名的，比那些穿短裙的女人更勾人心，看著更讓人舒服。總會引人那些半醉的公子哥頻頻回頭。
他們越是回頭看，張北辰是越是來氣，把一沓錢扔到地上扯著嗓子對陳路遙的背影喊：「好！你兒子划壞了我的車！怎麼算？」
她停住腳步回頭遠遠都看著張北辰：「我賠給你。」
「你……你腳上的那雙運動鞋！還是六年前我送你的！我排了一整天的隊！」
陳路遙低頭看了看腳上的有些發舊的運動鞋。
可不是嗎，六年前的張北辰要是想買這雙鞋，不僅要省吃儉用還得費些力氣。
就看她脫下鞋子，使勁朝張北辰扔去：「還給你！」
旁邊的司機趕忙護在張北辰身前，鞋子掉在地上。她就穿了雙襪子朝前走，倔強又憤怒，叫張北辰覺得有些心疼。
「撿起來。」叫司機撿鞋子以後張北辰朝前快走了幾步，追上陳路遙一把將她扯回來。
陳路遙的臉狠狠砸在了他胸口，一瞬間的驚慌險些叫她站不穩：「你還要幹嘛？鬆手。」
張北辰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眼神變得陰鬱。
「放手啊！」
他卻像聽不見一樣，索性陳路遙也不掙扎了，無所畏懼的和他對視。身後的司機拎著鞋子趕忙跑過來：「先生，鞋。」
張北辰居然蹲了下去，放開陳路遙的手接過司機手上的鞋子替她穿上：「你一著涼就會胃疼。」
「……」
「我不是要你還鞋子的意思，我是說你連這雙鞋子都沒有扔掉，心裡還有我的對不對？」
她想也沒想的回答：「我只是覺得扔了浪費。」
系好了鞋帶張北辰站起來：「路遙，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