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哪怕是死
兩人不歡而散,結果出門就看見洗手池前皺眉抽煙的陳識,蘇染頓時僵住,隨即意識到她上了林向北的當。
林向北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看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狐狸尾巴是藏不了太久的。不過,林向北並沒搭理陳識,選擇無視,擦肩而過。卻被一雙大手捉住手腕兒。
「到底是誰,在中間吃回扣?」陳識低沉的問道,衛生間里昏黃的燈光下顯得他五官有些朦朧,卻是遮掩不住的帥氣,不過是兩三天的功夫,陳識居然看著憔悴了很多。
他緊緊的抓著林向北的手腕,林向北只感覺被他握著的地方一陣發燙。她猛地甩開陳識的手,冷笑反問,「你覺得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為了達到目的,耍的什麼手段!」
林向北的冷漠越發讓陳識心裡氣不順!這不是他熟悉的林向北,現在的林向北讓他陌生的心裡鈍鈍的疼。蘇染看這倆人針鋒相對,心裡既痛快,又慌亂。「陳識,咱們走吧,我頭疼!」
她突然猛地捂著頭,一副站不穩的模樣,眼淚汪汪的看著陳識。陳識皺眉看一眼蘇染,突然覺得,這女人並沒有他心中認為的那麼單純。尤其是剛才那一聲聲嘶力竭的怒吼,若不是被他聽到,他死都不相信,溫柔善良的蘇染,能發出那麼惡毒幽怨的聲音。
「這倒要問你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沒人害你,是你自己不辯忠奸,把自己害成這幅德行。你還問我你們公司誰在吃回扣?真可笑,我是華際副總,可不是什麼中誠副總!」
中誠副總四個字咬的特別重,意有所指。陳識眸子里那團光慢慢黯淡下去。降了職位無所謂,被一個頑固派當了公司總裁也無所謂。他不能看著中誠屈居人下。若是真如林向北所說,公司內部出了蛀蟲,公司勢必會慢慢瓦解。
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出現的狀況。看著陳識頹然了下去,林向北突然一陣暢快,但是暢快之後,她突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哪裡不舒服,她又說不上來,心煩意亂之下,她冷冷的說道:
「您夫人頭疼到快暈了,陳總就忍心光看著?」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傳來陳識壓低聲音的責問,「林向北說當年救了你一命是怎麼回事兒?」蘇染哭喪著聲音正在解釋著什麼。
林向北突然心情一松,剛才蘇染在廁所里各種咆哮的時候,她早就瞥到一臉心事正在抽煙的陳識。只是蘇染自己蠢罷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誰想到,取了資料,進電梯的后,竟然又碰見這倆人。
三人在電梯里,氣氛凝重。突然一股香味兒鑽進林向北鼻息里,她頓時臉色一白。蘇染身上的味道,她曾經過敏到昏厥,那也是第一次陳識為了她訓斥蘇染,從此被蘇染記恨上。
她腰桿筆挺,目不斜視看著電梯門,睥睨一切的表情,讓蘇染咬牙切齒,懷疑自己買到了假香水。不應該啊,以前做過實驗,林向北聞這款香水不到一分鐘,準保呼吸困難,接下來會手腳蜷縮,拚命抓撓東西,怎麼毀形象怎麼來。
反正她一定要讓陳識看林向北最不堪的那一面兒,讓陳識知道,這種容易犯病的女人的話,是信不過的。電梯里人越來越多,兩分鐘后,電梯終於到了一樓。陳識跨出電梯,黑著臉往外走。
蘇染狠狠瞪了林向北一眼,用手指做了個「你等著」的手勢。林嬌正準備進電梯,被出來的蘇染撞了肩頭,咒罵一句,「神經病吧!」看到電梯里的林向北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
「向北,你這是上來還是下去?怎麼不動彈。」挨著林向北站著,感受到她渾身戰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這,這是怎麼了?」林向北死死抓住蘇染手腕兒,湊上她耳邊低聲喃喃,「別咋呼,快帶著我離開!」
「別擔心,我這就帶你走!」林嬌一慌,隨即果斷的把外套披在林向北身上,不動聲色的扶著她,從上樓下電梯,進入休息室。做了幾分鐘心肺復甦,林向北才醒過來,捧著一杯水,自嘲這是又經歷了一次鬼門關。
「還笑。剛才你差點兒沒命了知道吧!」林向北眯著眼睛,仰起頭看來回忙活的林嬌,點頭,「差點兒就被蘇染的香水給毒死了!」氣的林嬌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也是,鬥不過就跑,幹嘛死撐著。我要晚一分鐘到,咱倆就殯儀館見面了!」
林向北平靜放下手裡水杯,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聲音異常清晰,「就算是死,我也是死在她蘇染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