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發誓
「不是,你們什麼意思,知道我是誰么,太放肆了!」
蘇染砸方向盤,猩紅的眸子噴出火花來,她得走,不然蛛絲馬跡這種東西,是最害死人的。
「放肆?呵,那就讓她先認識你們是誰!」
林向北從別住蘇染的車子里走出來,氣場強大,冷眸寒語。
蘇染手指尖微微發顫,努力做出一副我有理我怕誰的表情。反正這世道的規則就跟砸金花一樣,必要的時候,看誰能唬過誰。
「林向北,你竟然敢畏罪潛逃,好大的膽子啊。」
林向北倚靠在蘇染車門兒上,纖長白玉手指上夾了一顆煙。
「啪嗒——」火機噴出的淺藍色火焰,伴隨著林向北的那抹看似無害,實則劇毒的微笑,閃的蘇染眼睛生疼。
輕輕扣動煙嘴,煙灰簌簌落在蘇染車窗上。
「畏罪,還潛逃?」一聲冷哼后,林向北手起,車門開,把蘇染扯出來,一氣呵成。
原地轉了幾個圈,頭暈眼花,但怒氣絲毫沒損耗。
指著林向北惡聲罵到,「你竟然敢破壞我的私有財產,你等著坐牢吧。」
林向北不屑一笑,「一個,你這車沒有絲毫破損,二個,我倒要問問你,誹謗造謠,幾年起步?」
「什麼誹謗造謠,我沒功夫和你胡攪蠻纏,閃開!」
「我要是不閃呢?」
四目相對,硝煙瀰漫。
那些牽著狗的保鏢模樣的人正在地毯式搜查。
蘇染自然認得那些身形彪悍的狗,都是警犬。
分明她林向北被帶走之後,完全沒有翻盤的機會,怎麼的,就突然出現,並且還帶了這麼多厲害的人。
「林向北你到底想幹什麼,告訴你做人別太過分!」
林向北輕生一笑,漫不經心扭頭看向張副總的車,碾碎了那隻燃的正好的煙頭。
「和我的人一起栽贓陷害我,搶我位子,害華際差點兒給擠死。你還真是有些道行!」
這種諷刺性的語調,再加上林向北穿透性的眼神兒,蘇染頓時暴跳。
「你……你胡扯八道不怕爛嘴巴。你自己缺德貪污建築款,還把髒水潑我頭上,怪不得陳識討厭你,換我是男的,就算你天天這麼貼在我身上,我也不會拿正眼瞥你一下。」
林向北出奇平靜的點頭,「看來,你對自己認識很到位啊。你那套歪歪理還是留著給陳識解釋吧。」
陳識?陳識……
蘇染瞳孔漸漸變大,從遠處走來的英挺男人皺眉冷漠。
陳,陳識?
蘇染暗暗攥了拳頭,本來以為林向北只要進了她手掌心就沒跑。不弄她個不得善終就算是她林向北祖上積了大德了。
誰承想,林向北派頭卻這麼大,請了這麼多牛逼哄哄的人做幫手先且不說,單就能從調查組裡毫髮無損,甚至氣場更強大的回來,這林向北到底是哪路貨確實有待考究。
「陳識,你怎麼來了?」蘇染收斂起暴怒,儼然一副嬌小女人姿勢。
見陳識故作看不見她,並且躲過她的親昵,心裡對林向北的恨又平添了幾分。
「陳識,你可算來了,我正在想我可對付不過那狡猾的張副總,你就來了,陳識,你對我真好。」
蘇染不管陳識的動作有多可以躲著她,她就當看不見,像狗皮膏藥一樣,衝上去,啪嘰,貼結實了。
「你怎麼跟張副總混在一起?」
陳識的目光寫滿了加大號的失望。當初是她蘇染利用當董事長的叔叔的權威,非要跟華際合作,哪怕低人一等。
「風吹門」出來后,又是她蘇染提議,跟華際解除合同。
迫於無奈,這一切,陳識都認了。誰讓蘇染在她心裡是個純潔的小白兔,他一直寵著愛著,生怕這小白兔哪天就被大灰狼給忽悠走了。
但沒想到,這雪白的兔子,慢慢皮染了色,就連之前善良可人的音容笑貌都走了樣兒。
蘇染淚眼汪汪的看著陳識,陳識轉移了目光,冷冷定在林向北身上。
「故意的?」
林向北不否認,「那又怎樣?」7@
是,是她林向北故意做計,把陳識給引到這裡來。她早就摸清了蘇染和張副總接頭地點,這倆人要是真沒事兒,能往一塊兒湊。俗話講的好,蒼蠅不叮無縫蛋。
手下三個人把張副總扔到林向北面前。
林向北微笑如春風和煦,蹲在張副總面前。
「怎麼了張副總,哦,不對,應該叫張總,您不是已經逼宮成功,如願當上總公司總經理了嘛。」
張副總拚命擺手搖頭,「不敢,林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
張副總看著身旁兩個黑衣大漢,剛才可把他胳膊給擰的夠嗆,就差給他肢解了。有命掙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林向北譏諷一笑,轉身車裡取了一把小匕首,在手裡掂了掂分量。
彎腰離張副總很近,她眼裡那種冷到骨髓的表情,讓張副總打著寒顫。
「你錯?你張副總也會錯?」
張副總哈巴著眼神兒剛要搖頭,林向北一個犀利眼神兒過去,那幾個大漢三下五除二,打斷張副總兩條腿。
「啊——」慘叫聲令蘇染頭皮都發麻。
豆大的汗珠子咋在地上,疼到身體搖晃了三兩下,翻著白眼兒要暈厥過去的架勢。
林向北用刀背輕輕一挑,張副總的身子立馬回正。
蘇染心裡的恐懼平添一份,當年她讓精神病院里的朋友「好好招呼林向北」,沒想到卻讓林向北學了這樣的本領。
媽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蘇染暗暗罵了一聲,委屈巴巴的看陳識。
陳識雖然皺眉,但臉上沒有絲毫厭惡表情,甚至平靜到不像他。
「陳識,我見血暈——」
雖然知道這個關頭用這種低級技能顯得拙劣,但她一時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陳識聽她這麼一說,就沒再抽出胳膊,但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好。
林向北則像沒聽見一般,抿嘴,惡狠狠看著蒼白著嘴唇暗暗咬牙切齒的張副總,手起刀落。
瞬間血從張副總的小腿兒上滋出來。
張副總臉上的表情不是特別痛苦,畢竟已經脫臼了,感受不到額外多的疼痛。
林向北眸紅似血,挑釁看蘇染。
第二刀——
第三刀——
林向北手被陳識給捉住,陳識皺眉,語氣冷到不能再冷,斜眸看了蘇染一眼,眼神回歸到林向北身上,是忍無可忍。
「你夠了!要是為了讓我同意跟你們繼續合作來表演這種苦肉計,你怕是算計錯了!」
你算計錯了!這五個大字,像無情的巴掌扇在林向北臉上。
林向北甩開陳識的手,緩慢的站起來,那把匕首攥的不能再狠。手指骨節蒼白。怒視的眼睛慢慢眯起來,看陳識的表情,像在看一個捉摸不透的陌生人。
仰視高大的陳識,十幾年的過往,就像過電影一遍,錐的心臟疼到窒息。
「這是我跟蘇染的賬,如果你想摻一腳,隨時歡迎。」
陳識的心臟仿若被人緊緊攥住,越攥越緊,面上有多平靜,內心就有多驚慌。
「陳識,我真不知道向北這是怎麼了,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是不是她……」蘇染指指腦子。
林向北冷笑點頭,「確實,我腦子有問題才會一次兩次放你一馬,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好,就讓他跟你說!」
匕首扔張副總面前。
張副總看自己血淋淋的模樣,再看急紅了眼睛的林向北,自知這次不坦白的話,怕是凶多吉少。
「林總,求求您,求求您放我一馬。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我老娘沒人送終,我孩子沒人養啊……」
林向北甩開張副總手,撣撣張副總剛才扯過的衣角,冷笑,「你老娘我養著,她死後我扶棺。你老婆孩子我會安排好……」
張副總一愣,眼淚不停往下砸,拚命搖頭,「林總我不想死,我混蛋,我畜生我是不該好死。但我不想現在死,林總我不是故意撞死林嬌的,是這個女人,她說林嬌活命的話,我們得遭殃……」
林向北一愣,林嬌……林嬌被撞死了?
大腦像被冰雹砸了,分不清哪兒疼哪兒不疼,反正心臟不舒服,若不是大腦還算理智,強行命令她不能倒下,她早就癱軟在地。
「林嬌在哪兒?」所有的質問都被擱淺,林嬌,林嬌在哪兒,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你胡扯沒憑沒據冤枉人的事兒我經歷的多了,你上下嘴唇一碰,說撞死林嬌是我指使的,證據在哪兒,要是你能找到證據,我這顆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若是讓我知道你是被人指使陷害我,我可跟你沒完!」
蘇染急的聲音都劈了叉。
林向北拚命告訴自己理智,但林嬌死的消息就像一把重鎚,敲碎她所有的精氣神兒。
「你們給我搜,林嬌的屍體,還有證據!」
證據兩個字被咬的特別重。
那些人散開,進行地毯式搜查,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陳識你要相信我,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兩邊的行車記錄儀,若真是我指使的話,我肯定以命抵命,關鍵是,我真的沒幹這事兒,你讓我怎麼承認?」
陳識看著急於辯解紅了臉的蘇染,心慢慢變涼。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正蝕骨侵肉的襲來。
「我只問你一次,你和張副總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染看著陳識眼裡那種找尋最後一絲信任的光芒被她捕捉到。
若是她承認了,依陳識的脾氣,她從此以後可能就消失在陳識心裡。若是不承認,讓陳識日後知道真相,也將是萬劫不復。
蘇染死死看著張副總,「我跟這個人不熟,殺人越貨的事兒,我對天發誓沒幹過,不然就讓我斷子絕孫。」
話音剛落,傳來一陣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