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何以為戰？

沈清明終於問了一個有價值的問題：「那我們在包廂裡面，要怎麼競價呢？」

周沫用手比了個3出來，說：「這裡只有三種加價方式。舉一次燈，代表你在上一個買家出價的基礎上增加百分之五。舉兩次燈，代表你增價百分之五十。舉三次燈，代表showhand，即無腦跟價，無論別人叫價多少，你都比他多出一個金幣。拍賣會開始之前，會有人把競價要舉的燈送來。」

沈清明：「如果showhand碰到其他買家惡意頂價怎麼辦啊？」

「沒辦法，這就是showhand，沒做好準備就不要去碰。」周沫說話間開門接過了蒙眼侍者送來的燈籠，「前兩種競價法只能當場用金幣支付競拍價，而showhand可以以物抵物，金幣不足的部分，可以用其他渠道來折價抵債。」

「其他渠道？」

「最常見的諸如典當裝備或者稀有材料，出賣勞動力帶人上分之類的。」周沫說，「至於不常見的嘛...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沈清明好奇心高漲，追問：「不常見的都有什麼啊？」

周沫只是搖頭：「明哥啊，遊戲裡面你是無所不知的絕世天才，可是遊戲之外的那些事情，你知道的還是太少太乾淨了。」

沈清明剛想要反駁點什麼，卻突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明哥——那是當年鳳棲還在的時候，周沫對自己的稱呼。

「我id叫王慕白，就算要認哥，也是該叫我小白鴿吧？」沈清明故作輕鬆的說，「叫我明哥，難道說是因為我長得很像黃小明嗎？」

周沫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老是把你當做我曾經的摯友。」

沈清明虛偽的說：「真羨慕你們之前的感情啊。」

周沫也虛偽的說：「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沈清明被周沫噁心到無話可說，只有裝掉線以求清凈。

「你是為了什麼玩這個遊戲的？」周沫憋了半天，突兀的發問。

沈清明隨口應付道：「玩遊戲嘛，當然是為了開心。」

「你很有天賦，單單隻是為了玩的開心的話。」周沫頓了頓，組織了下用詞，「未免太浪費你的天賦了。」

這一問倒是問住了沈清明——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才玩遊戲的呢？

為了名？為了利？為了自我滿足？還是為了復仇？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忘記了玩遊戲的初心呢？

何以為戰？以何為戰？

有關於這兩個問題，沈清明並不能給出讓自己信服的答案。

周沫說：「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只是為了開心才玩這個遊戲的。但是玩著玩著，我發現我的實力就像磁鐵一樣，源源不斷的將虛榮，名聲，金錢和崇拜者吸附到我的身上，直到這些雜質把我的初心完全覆蓋住為止。」

周沫頓了頓，又說：「我現在玩遊戲的動機或許是為了名，是為了利，是為了履行合同，是為了讓粉絲滿意，但絕對不是為了讓自己更開心。我在俱樂部開會的時候常說不忘初心不忘初心，可我早就把自己的初心忘得一乾二淨了。」

沈清明只能安慰周沫道：「現在去找回你的初心，說不定還來得及。」

「真的來得及嗎？」周沫自嘲般的苦笑說，「真羨慕你啊，還能記得起自己的初心。」

「當然記得起來啦。」沈清明故作輕鬆的說，「畢竟我才玩這個遊戲幾天嘛。」

不忘初心，對於萌新玩家王慕白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對於鳳棲前隊長沈清明呢？

沒人知道答案，包括沈清明自己。

屋中兩人相顧無言，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

這種安靜一直持續到拍賣會開始前夕，蒙眼侍者敲門為止。

蒙眼侍者將競價所用的紙皮燈籠恭敬的交給二人，本應就此轉身離開的侍者卻突然開口說：「請問這裡有夏爾少爺的朋友嗎？」

沈清明點點頭。

侍者向他深鞠一躬，說：「夏爾少爺向您問好，祝您在這裡玩的愉快，可以滿載而歸。」

周沫接過燈籠，反身問沈清明：「你是夏爾的朋友？」

「勉強算是朋友吧。」沈清明不願暴露更多自己的信息，於是將話題轉到其他旁處，「你認識夏爾？」

「勉強算是認識吧。」顯然周沫也不想被沈清明探底，他說，「夏爾是電競圈子裡面比較有名氣的富二代了，錢多脾氣大，好面子又沒腦子，莽起來天底下沒人拉的住他，因此闖過不少禍。不過這人在圈子裡面風評還不錯，算是可以一交的酒肉朋友。」

沈清明回顧了一下夏爾在決死行副本的表現，感覺夏爾的表現並不像周沫所說的那般有勇無謀。恰恰相反，夏爾的心思比很多人都細膩縝密。

正在沈清明思考的時候，拍賣圓環終於布置完成。負責主持本場拍賣會的拍賣師緩步登場，宣告久違的橙級拍賣會正式開始。

拍賣師看面相快六十歲了，實在不像是會玩農藥2這種遊戲的人。

不過當老拍賣師開口時。一切有關於他的疑問都煙消雲散了，他沉穩而溫潤的聲音，將所有買家的注意力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了他這裡。

「老朽主持了三十餘年拍賣會，自認有些心得，在此想和大家分享。」這是老拍賣師的開場白，「所謂拍賣之道，其實和飲食同理。一場好的拍賣會，應當同盛宴一樣，使賓主盡歡，各得其所。」

拍賣師立在原地，輕輕拍掌，立刻就有侍者推著陳列柜上前，玻璃之下平躺著一把古劍，劍身修長，金屬色澤十足，遠遠一看就知道是神兵利器。

他待全場安靜下來之後，推開玻璃櫃門，解除陳列櫃的安全限制，將神秘武器的屬性公開展示全場買家。

「鍥而不捨，金石可鏤。」老拍賣師說道，「這把名劍金鏤，就是老朽送給大家的開胃小菜！諸位要知道，金鏤劍是全遊戲之中罕見可用的成長性武器，武器的威力會隨著劍主的等級提升而提升。滿級之前，金樓就是農藥2之中最為強大的武器，其他傳說品級的武器也難以與其媲美！」

「的確如此。」在圓環包間的周沫說，「那老頭說的可能有點誇張，但是金鏤的確對得起他的誇張。小白你還沒滿級，這武器恰好能在你手裡發揮出最大威力。」

沈清明說：「我知道，我現在用的就是金鏤劍。」

金鏤自然是好劍...不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究竟是哪裡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