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夏至未至

拍賣會結束之後，周沫在慕容和眾跟班的擁簇中和沈清明告辭，而沈清明則是被工作人員拉到了別處，向著拍賣場最底下層的隧道中前進。

這隧道極深，一直延伸到地圖上都無法定位坐標的地方，才算到了盡頭。

盡頭之處，是一個超大的倉庫。倉庫最中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用儲物箱堆疊出一座小山，而廣場的邊緣被分出無數房間，房門上面用天干地支標記著門牌號，裡面大概存放著的都是很重要的東西。

工作人員將沈清明帶到一間房前，交易給他一把鑰匙，隨後就匆忙退下了。

沈清明拿著鑰匙，心說這家拍賣場也太神秘了吧？從頭到尾工作人員和自己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是殘疾人就業保障中心，專門為聾啞人士提供工作。

不過擰開房門之後，沈清明就明白了這裡的人為什麼都喜歡裝聾作啞。

因為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還要好。

之前用幾百萬金幣拍下的少女奴隸正乖乖的蜷縮在屋內的一角，她對面有一個身著黑袍面蓋面具的男人，正坐在太師椅上欣賞著少女的身姿。

這場面太詭異了，饒是沈清明也不清楚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黑袍男說：「你好接收人，我是你的引導者。我負責輔助你完成交易的收尾工作。」

「這場交易？」沈清明指了指那少女，「你是說......？」

「這場交易雖然十分安全，且不存在被現實追責的可能性。」引導者說道，「但是您最好明白一點，這場交易的本質依然是違法的。既然是違法操作，就要遵守違法的法。」

沈清明問：「違法的...法？那是啥？」

「違法的法，就是我們的法。即使是修羅，也要遵循修羅的規矩，修羅的規矩就是修羅的法。」黑袍男說，「不過你放心，我並不會要求你做殺人放火的事情，只是希望你能保護好個人的信息。」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沈清明不屑一顧的說，「我小學計算機課就有學過要保護好個人信息。」

黑袍男面具之下藍光一閃，緩緩說道：「你住在秦城...秦城的明洋區，明洋區的...」

沈清明趕快止住他接著說下去：「你你你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裡的？」

黑袍人說：「我說過，信息安全很重要。你不想變成她那個樣子吧？我可不確定有人願意花錢買下你。」

「你說的也太直白了...」沈清明感覺很挫敗。

「遊戲無論怎麼逼真，背後無非都是0和1，是數據流之間的交互。只要是數據流交互，就有hack入侵的可能。」黑袍人給了沈清明一組數字，說，「記住這組數字，這是我們一個伺服器的地址。登入之後，你的遊戲數據會流向我們的一個隱藏伺服器，經由隱藏伺服器將數據指令二次轉發給遊戲後台，防止有人跟蹤你的數據。」

沈清明將ip地址記在心中，如果轉發數據真的可以保障安全的話，他不介意多用用這個隱藏的伺服器。

「一個月內，你沒有被數據跟蹤的話，就可以確信自身安全。」黑袍人說，「這只是第一點。第二點，就是把嘴閉死，不要在任何地點提到這次交易，哪怕是自言自語或者說夢話也不行。」

沈清明還是很委屈：「我怎麼知道夢話會說什麼...」

黑袍人頭一次見到屁話這麼多的買主，很煩躁的說：「不想變成她那個樣子，就乖乖閉嘴，聽我繼續說下去。」

沈清明從善如流，乖乖閉上了嘴。

「現在我要教你怎麼控制她。」黑袍人由陰陽魚項鏈中掏出了一個古銅鈴鐺，輕輕搖晃了一下。

鈴鐺只搖動了一下，少女的臉便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抽搐。她雙手拚命拉扯著脖頸間的項環，試圖擺脫項環的控制，最終卻是徒勞無功。

黑袍男洋洋自得的說：「這就是你控制奴隸的裝置。這個鈴鐺被我們改造過，只要稍微搖動就會觸發奴隸項環上面的機關，產生強大的電流來刺激奴隸。即使身處虛擬世界之中，這真實的痛感也會迫使奴隸對你俯首帖耳的。」

「就像是馴獸一樣。」黑袍男又補充說明道，「奴隸一開始可能不會聽你的話，不過多電她幾次之後就好了，電多了之後，她會比你養的寵物狗還聽話，嘿嘿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沈清明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隱藏信息，問道：「經驗之談？你已經調教過很多奴隸了嗎？」

「嘿嘿，那是自然，在調教引導這一行裡面，我可是專家。」黑袍男見有人提及自己的長處，明顯放鬆了一些。

沈清明又問：「這麼說來，你們的工作還分出很多分支咯？」

黑袍男說：「現代社會已經進入了工業化時代，做我們這一行的，肯定要與時俱進才不會被時代淘汰。分工明確的流水化作業，正是我們取得成功的關鍵。」

「那還真是...」沈清明一陣無語，「恭喜恭喜啊。」

「我們不僅有訓練獵物的部門，還有負責踩點監視獵物的部門，襲擊抓捕獵物的部門，為獵人善後的部門，統籌物資的後勤部門，負責將獵物變賣出手的財政部門，提供技術支持的黑客部門。」黑袍男說，「我們是一個企業，一個社會，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黑社會。所以說不要試圖和我們作對，社會的力量可以輕易碾壓任何個體。」

沈清明心說老子當年混黑社會的時候，你這個死變態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不過眼下沈清明只能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說：「您說的是，我一個平頭百姓哪敢招惹黑社會呢？」

「清楚就好。」黑袍男把鈴鐺交易給沈清明，「鈴鐺和貨都交給你了，拿去好好玩吧。記住我說的話，管好你的嘴巴。」

說完黑袍男便揚長而去，離開時他還不忘幫沈清明把門關好。

沈清明在門后等待了片刻，確認黑袍男真的離開了之後，才放心的坐在太師椅上，把玩著手中的鈴鐺，問眼前的少女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不肯說話，正似小獸般掙扎著，想要掙脫項環的禁錮。

沈清明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指彈了下鈴鐺，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少女終於開口了，「我叫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