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故人之名

衝撞開科院中心的電網大門，賀豪發現這裡所有設施都是全新的，甚至近千平米的前庭地面都是一塵不染，相較於外界的荒蕪廢土，這裡完全就是座秘密基地，可能就連夷慶市本地人，都無人知曉它的存在。

賀豪一邊發動透視勘測，一邊步入進眼前的科研大樓。這間大樓的地面與牆壁全為高鉛材質修築，迴廊之上還貼著信號屏蔽金屬層，這使得耳語對講機在此地都失去了效力……

穿過接待大廳，就能抵達大樓的一層實驗室，這裡的實驗室巨大無比，且分成了諸多獨立的實驗間。天花板是高亮的鎂光燈，廊間兩側還有強光地燈，它們相映生輝，在此行走，彷彿置身於茫白的異度空間。

「咔噔、咔噔、咔噔……」

「嘻嘿嘿……」

死寂的迴廊里時不時傳出金屬的碰撞與女人的怪笑，這壓抑的氣氛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但賀豪絲毫不懼，他攥著聚合軸心在走廊上飛奔尋敵，只想著如何一擊制敵。

但雙方真的隔在廊間相望時，賀豪還是被對方的模樣驚到了。

朱雀被赤紅魔人救走後，被複刻出肉體沒有遭受破壞前的狀態，然後二者半機械、半肉體的融合速療，同時轉化成了全新的模樣。

這次朱雀的身高生長只有275左右，但在這閉塞廊間，還是需要躬身才能前行。她的下身依舊是雙肢結構，只不過不是先前的獸型反曲肢，而是完美的女性長腿。但四足為球面的金屬機構，大抵看上去就像舊時代的『裹小腳』。其腰部呈開放狀態，腹懷裡面藏著赤紅魔人的上半身，外面則披掛著細密的骨甲，至於上身的雙肢骨臂則全部銳化，長度可達300，看起來就像駭人的騎槍。唯一沒變得，就是那副姣好的美艷臉龐。

由於朱雀的身軀被限制催化，雖然沒有了巨大的體魄，但有了更加迅捷的身手。打個照面的瞬間，它便旋身跑得無影無蹤。倒不是因為它懼怕，而是因為它要找一個適合的出手時機……

賀豪怎麼會錯過這一追擊機會，它發動透視勘測的同時，復加引力波，於是一瞬間便接近了對手！

不想朱雀踢踹雙腿，將賀豪逼退的同時，將自己撐成『X』型的阻在廊間。她腹懷中的赤紅魔人瞬間復刻出機載大冠軍，然後在近距離內向賀豪爆發火力！

突然的殺招將賀豪打得措手不及，朱雀見狀更是強壓過來，欲要進行貼身肉搏。但它小看了賀豪的進攻手段。後者力擊地面，釋放衰亡鐐銬，於是紫色雷霆蕩漾過後，高鉛鎖鏈交織而起，直接將朱雀生生束在原地。

沒等朱雀做出反應，賀豪旋身揮舞鐵臂，噴出增幅的電磁凝環。這可怕的能量在它身上宣洩開后，令其發出了挨宰家畜般的慘烈嚎叫。

只可惜這衰亡鐐銬是由高鉛塑型而成，所有耐性較差，撐不住朱雀在電磁凝環澆灌下的癲狂掙扎！

「噌！噌——咔噔！」朱雀拖著半焦的身子掙脫開鐐銬，而後順勢退到走廊盡頭，它甩著身子，試圖振作懷中的赤紅魔人，但那魔人已是成焦炭。不容許朱雀再對它支配。

受到死亡威脅的朱雀不敢再與賀豪交戰，便沿著錯綜複雜的實驗間迴廊敗走。她對此地瞭若指掌，即使賀豪以引力波連番追擊，也未能阻止她沿著中央樞紐車道衝進地下大廳……

科院中心的地下大廳極其壯觀。它距離地面挑有40米高的穹頂，鋼鉛框架佔地數千平。向下是深不見底的淵口，貫通兩側的是懸空車間，車間由纜車往複相連。朱雀逃至此地后是窮途末路，只能順著索道爬向其中一座懸空車間——搖搖欲墜的倒掛在索道正中！

賀豪初入此地便被這壯觀的地下世界驚呆了，頭上是銀色的鎂光穹頂，腳下是閃爍的流梭光影，更深的地方是無盡黑暗。這裡好似真正的科技谷，再向前一步，就是真理地獄或者哲學天堂，無論好壞，皆非人間……

當賀豪從震驚當中拔回神時，朱雀已即將抵達懸空車間。那裡的建築布局更加複雜，上行的滑道與電梯間比比皆是，就算扒著電纜也能逃得不知所蹤。

賀豪不敢再大意，生怕發生更多變故。於是隔著幾百米便拔出魔改3，瞄著索道的鋼纜連番點射。

無一虛發的子彈精準得射斷了6根鋼纜束，於是滑道發著抽甩的崩壞。倒掛在上面的朱雀發著尖叫的悠蕩起來，那踢蹬撕扯的八肢使它看上去就像人形蜘蛛，甚至是更加滲人恐怖……

賀豪換上火力最強的光棱穿甲彈匣，然後透射朱雀的身軀。他那嘆為觀止的槍法直接將朱雀打成了篩子。後者無力登頂，只得鬆脫怪臂，墜下那無盡深淵……

見此情形的賀豪猶豫了一瞬，他不信這深淵沒有底。於是為了鑿出朱雀牙齒里的情報，便掀起墨色沙塵，化身鬼面的俯衝下去！

……

二者轉瞬至底。朱雀重貫在地，摔得身軀爆裂；肝腦塗地。即便這樣，這魔女依舊未亡，只是動彈不得，發著垂死老朽哽痰的「咳咳」聲。

賀豪如同鬼影般輕輕落地，他靠近朱雀，將槍口伸進對方爆開的胸骨間，用高熱的槍口，燙得那魔物「咿咿」怪吟。

「夢魘巨主到底在哪？他又想做什麼？說出來，我便給妳渴求的痛快。」賀豪發著機械喉音問道，同時他掃視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座巨大的生物處理站——血紅的應急燈圈出過千平的區域；污色的鉛牆沒入頭頂上方的黑暗；氣味刺鼻的強酸蜿蜒成了過膝渠流；就連腳底都滿是淤積成泥的腐肉……

朱雀倒也不含糊，癒合了部分頭顱后應道：「痴人說夢……卑鄙賤種！」

賀豪一聽，這下就覺得它沒什麼見識了。不死不滅確實強猛，但還可能附庸著受之不盡的痛苦。他用鐵手挖開對方被摔碎的骨甲，掏出了還能感受到神經跳動的巨大脊椎，脊椎裡面神經密布，稍微擠壓就會讓它恨不得即死，更何況是生生抿碎——用鐵指半寸半寸的揉捏抿碎……

朱雀的痛苦無法言喻，大概是那種萬鈞雷霆灌於一身，或是深潭寒水伐骨洗髓的千千倍、萬萬倍。

它被迫招供了，於生死一線間說出一切：神牧架的頂點有一處「雲壇之地」。那裡在瘟城成立之初，被夢魘巨主封為禁地。而巨主久居在那，除了像朱雀、海子這種級別的人物可以出入外，其它人等，皆要候在神牧架之外。

因此，即便是瘟城人也對夢魘巨主知之甚少，最多也不過是在坊間流傳著他的名字：孫瑞炳。某些不怕死的酩酊大醉后，才敢私下妄稱一聲——阿炳！

阿炳蟄伏十年，不問過往紛爭，只為一件事：終結末日，創造救世奇迹！

也許，就是臨近的幾日了……

他背負著瘟城數十萬住民的希望，或者說是全華夏人的希望，來終結這場浩劫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