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前程往事（四）
某天清晨，公孫夫人向前來請安的白婉伊訴苦「我們公孫家是要斷子絕孫咯!這不爭氣的東西，娶你這如花似玉的夫人，又...唉！」
白婉伊從娘家帶來的丫環芍藥斗膽獻計「夫人切莫傷心，奴婢有一計，或許管用。」
聽到這話，她『死而復甦』，說「你就大膽的講出來吧，要是管用，重重有賞。」
按照她的意思，公孫夫人隔天就開始躺在了床上裝病，幾位大夫守在屋內。
公孫羨心急如焚，得知消息之後就進屋問大夫「我娘是怎麼了？氣色這麼差勁!」
「唉！」大夫凝重的說道「夫人得的大概是心病，需要心藥來醫。公子可知，夫人最近在為什麼煩惱？」
「你們都出去吧，有事在喊你們。」
打發走大夫們之後，公孫羨走到床邊蹲了下來「無論生的是男是女，僅此一次。娘，你要是答應就起來，別裝病了。」
「當初是你非要娶白家姑娘，娶到手以後竟連碰都不碰，知道什麼叫害人害己么？」她黑著臉說「我啊，連死都害怕!無顏面對公孫家的列祖列宗，生出你這麼個不孝子孫!」
他沒有再說話，也不想解釋，心上人白妍妍下落無蹤，或許已經嫁做人婦。
這輩子忘不掉她，無論她是死是活，永遠是心裡一道傷疤，無法治癒，提起就會有種心如刀絞般的疼痛，呼吸也會沉重起來。
「你爹還被關在監牢里，娘多希望你爹一回來就能見到孫子孫女，他還在家的時候多想抱抱孫兒，如果他能回來...」公孫夫人說到這，心突然痛起來，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公孫羨對家人深感歉意，抓住娘的手，信誓旦旦保證道「是孩兒不孝，沒有考慮過您的感受，孩兒一定會滿足娘親心愿，讓爹洗刷冤屈后回來抱到孫子。」
「好，這才是娘的好孩子。」
當晚喝的醉醺醺進了屋，想儘力把白婉伊看成是白妍妍「你們都出去吧。」
兩個丫環通通離開，她正要睡覺，看到他來這裡很意外，聞到酒氣起身扶著他，問「你去別的屋裡睡，還是在我這睡？」
公孫羨右手摟住白婉伊的細腰，稍微彎下腰抱起了她，放在床上，解開她的束帶。
新婚之夜該做的事，拖到了今晚。
夫妻兩都睡到日晒三竿醒來，白婉伊側著身子對他說道「相公，以後能不能別喝酒?我聞著都要暈了。」
「嗯。」他坐起身來穿衣服。
反應慢了半拍的她想起自己得去跟長輩請早安，也坐起身穿衣服，生怕婆婆會怪罪。
「你可以多睡會兒，娘不會為難你的。」
「為什麼啊？」她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公孫羨說道「因為娘想早點抱孫，你今後不必去請早安了。」
白婉伊正好沒精力，又縮進了被窩裡「那我多睡會兒，你今晚還會來嗎？」
「你不歡迎?」
「沒有沒有!只是提前做好準備。」她的臉頰緋紅，滾燙髮熱。
三四個月之後，白婉伊有懷孕的徵兆，大夫過來診斷，確認是真有孕在身，還囑咐「夫人身子瘦弱，為了孩子健康要多吃點。」
平時冷漠的公孫羨對她的肚子好奇起來，常常把臉頰貼在她的肚皮上，起初，肚子裡面的孩子沒有什麼反應。
差不多完全成形才感覺到小生命的活躍，他大清早的把臉貼過去，正巧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腳，躺在床上的白婉伊笑著說道「還在肚子里就是個混世魔王，這幾天總是不停地踹我肚皮，是不是要生了？」
公孫羨直起身子，坐在床沿邊上撫摸著大肚皮「婉伊，你怕不怕生孩子?」
「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事，怕也沒用。」
他低頭抓起她的手，親了親手背，說道「等你生完孩子以後，我親自照顧你和孩子。」
「有相公你這句話，我心滿意足了。」
自從白婉伊懷孕以後，就漸漸淡忘白妍妍帶來的傷痛，幸福治癒了悲傷。
第一次當爹，公孫羨情緒很激動，期待孩子早早降臨。兒女都好，只要是健康的。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她就要生，婆子們丫環們打起十二分精神，打熱水的打熱水，接生的幫接生，手忙腳亂。
聽到屋內撕心裂肺般的女人慘叫，公孫羨急的在屋外踱來踱去，公孫夫人被他轉的頭暈目眩，說道「別轉悠了，轉的眼花繚亂。」
「娘，要生多久？都快半個時辰了!」
「這算什麼，生一天一夜的都有，你干著急也沒有用，又不能替她生。」她說道「想當初，娘從清早到傍晚才把你生下來，半個時辰生出來還是快的。」
他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到了皎潔的圓月，忽地聽到嬰兒哇哇哭起來的嘹亮聲，迫不及待進屋裡看夫人孩子「是男是女?幾個?」
婆子回答道「是位小姐，只有一個。」
生的不是兒子，白婉伊萬分沮喪，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對不起，相公。」
看到她額頭全是汗水，氣色差勁，問道「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要說這個。」
「女兒，不是兒子，我真沒用。」
「兒女一樣，你別想太多。」
丫環抱著剛清洗完的孩子過來，小心翼翼放在她身邊「夫人，是位白白胖胖的小姐。」
他伸出食指戳戳女兒臉頰，笑著說道「孩子哭累了睡著了，怎麼皺皺巴巴的?」
白婉伊寵溺的看著睡著的女兒「剛出生的都皺皺巴巴，過幾天就好，我們的女兒叫什麼名字?相公，你取一個。」
「你生孩子的時候，我站在屋外，抬頭的時候看見明月，就叫她公孫明月，好么？」
「公孫，明月。很好聽的名字。」她對女兒說道「從今以後，你就叫公孫明月咯，爹爹給你取的名，多好聽啊！明月，小明月。」
公孫夫人以為兒媳要生很久，打算回去歇息會兒再來，沒想到剛回去就生了下來，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興緻沖沖的進屋子裡「生的可真夠快，過兩年繼續生，必須有個兒子才能圓滿。」
「娘你說什麼呢？女兒很好，我很喜歡。」
她輕輕抱起小孫女，說道「你心疼就納妾給你生兒子，子嗣越多越好，否則府內冷冷清清的，家沒家樣。」
「等爹回來，你可勁生吧，我有明月一個孩子就夠了。」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啊？娘都四五十歲的年紀了，再生就被笑話，老蚌生珠，你們小年輕有時間有家財，多生幾個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