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變故(一)
想跟白妍妍長相廝守是公孫羨夢寐以求,而從前又求之不得的事,但漸漸發覺,自己好像根本沒有那麼需要她。
愛過,可七八年過去了,這份愛也變了。
妻女離開那幾天不痛不癢,時間一久,開始想念她們,想回到曾經那樣的生活。
作為男人又怎能輕易向女人低頭道歉,公孫羨心事重重,想夫人女兒,又不願意放低姿態去哀求她回家。
他命令兩個奴僕把明月帶回來,還特意告訴奴僕,只要帶明月。
此時的和小明月和八歲的小堂哥玩的不亦樂乎,白家來遠親,白老爺兄弟兩多年不見,再相見時,感慨萬千。
這位老哥哥來是想接弟弟回家中參加生母的七十大壽,再過一月就是了。
公孫家奴僕前來要人,白夫人勸女兒跟明月一塊回去,退一步海闊天空。
「白夫人,我們侯爺說,只要小姐。」
白婉伊氣的想掉淚,還是控制好情緒「你們存心趕我走,我走就是了,絕不在你們面前礙事。」
說完就去屋內收拾包袱,白老爺斥責白夫人傷了女兒心「這就是婉伊的家,你想讓她去哪兒?聽爹的話,把東西給放下,你娘這人是個老糊塗。」
說完搶過她手中點包袱,丟在了床上「女兒和外孫女陪著,家裡也不冷清。」
兩個奴僕見到明月就上前說道「小姐,侯爺很想念你,跟我們回去,好不好?」
小明月問他們「侯爺是誰?我不認識。」
「就是你的爹爹。」
「爹爹欺負娘親,爹爹是壞人,明月一點兒也不想他。」
另一個奴僕使出糖衣炮彈「小姐,我們侯爺想全心全意陪你玩,還準備了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等你來吃,就回去吧。」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在外祖父家裡,明月也過得很開心,你們快點走。」
小明月拉著堂哥的手,帶他去別的地玩了。
空手而歸的奴僕憂心忡忡,跪在地上告訴他明月不願意回來的原因。
一旁的白妍妍隨口說道「不來也好,相公,我會給你生一個乖巧的女兒。」
看到他如此疼愛和姐姐所生的孩子,不免有些妒火中燒。
「明月是我的女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公孫羨情緒愈來愈低落,之前冷落明月,沒有好好陪她玩。她現在也耍孩子脾氣,不理自己。
好想抱一抱明月,親親她肉嘟嘟的臉頰,帶她吃喝玩樂。
此時的小明月唉聲嘆氣,堂哥問她「你還這麼小就嘆氣啊?有什麼煩心事?」
「我想爹爹。」
「那剛才為什麼不跟他們回去?」
她垂頭喪氣的回答他「想和娘親在一起,也想和爹爹在一起。為什麼要吵架,明月其實兩個都喜歡。」
「很多長輩們都吵架,不要放心上。」
「我要去找爹爹。」
堂哥拉住明月「你知道你家住哪兒么?」
「哥哥放手,明月知道。」
「不行,我是哥哥,就得照顧你。必須姑姑帶著你去,否則哥哥不讓你走。」他死活不撒手,抓的很緊。
誰知道明月那麼大力氣「娘親才不會讓明月回去,娘親在生爹爹的氣。」
「明月!明月!」
被小丫頭撞倒后立即爬起來,出門人來人往的就沒看見她,急得傻站了一會兒,隨後才去找大人們「姑姑,明月撞倒我跑了,她說要找爹爹。」
「啊!」
白老哥人生地不熟,看家,白婉伊得知女兒跑了出去,心急如焚。
如果被人拐走或是受傷,那可怎麼辦?
等抓到她回來,一定狠狠揍她。
白家老兩口也分頭找外孫女,邊找邊喊。
才找一會兒卻像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人口密集的地方瞟到女兒的聲音,她獨自小跑。
「明月...」
一頭不知何處來的發怒的大牛,在街上橫衝直撞傷到很多人,白婉伊跑過去護女兒,沒想到親眼看到牛低頭撞她。
「滾開!瘋牛!」
聽到明月慘叫,她這個做娘的生不如死,看到孩子肚子上血流如注,以及痛苦的表情,巴不得自己能替明月承受所有。
「娘,好痛,好痛...」
她怕女兒再次受到傷害,立即抱了起來奔向醫館,哭天喊地求大夫救治孩子。
大夫看到可憐的孩子肚子上一個大洞,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只能儘力幫你,能不能活下去得看天意。」
白婉伊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哀求大夫一定要救活明月,哀求明月一定要活下去。
「明月,只要你能活著,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娘全不管。求求你一定撐住了,別離開娘親,我的明月。」
「那爹爹和娘親要都陪明月玩,不許有弟弟妹妹就不喜歡明月。」
看到女兒蒼白的面孔,她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女兒活下來,願意用十年二十年的生命換明月平平安安,不!就是用生命去換也願意。
「明月在娘親心裡是第一位,就算弟弟妹妹出來,明月也是第一,永永遠遠第一。」她輕撫女兒的臉頰,紅著眼睛說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明月情況越來越糟糕,白婉伊又繼續求大夫,大夫無能為力「口子實在太大了,血根本止不住,孩子肚子怎麼會弄出這麼大的傷口呢!」
「娘親,娘親。」小明月用虛弱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呼喚著她,她親了親明月「你要堅強一點,娘親只有你。」
「明月很愛娘親,娘親告訴爹爹,明月也很愛...很愛,爹...」
還很有多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可惜,再也沒有機會說。明月閉上雙眼,明月死了。
無法接受事實的白婉伊崩潰大哭,最終抱起死去的女兒回娘家,白家老兩口得知外孫女不幸去世,流淚不止。
知道呼吸停止既是死亡,可她就不讓家人把明月放入棺材種,她哭著給明月換新衣裳,看到女兒的傷,觸目驚心。
體溫漸漸冰冷,小手很涼,白婉伊把已死的明月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哭著呼喚她「為什麼不聽話呢?為什麼自己跑出去找爹爹呢?明月明月,你讓娘親好傷心啊!」
白老爺吩咐小錦「把侯爺喊來吧,夫妻兩商量,處理明月的後事。」
「是。」
隨即又跟白夫人說道「女兒大著肚子,不吃不喝又哭哭啼啼,別失去一個又...總之,你去勸勸婉伊,讓她保重身體。」
「勸她?我只能和她一起哭,我們明月那麼小那麼可愛活潑。」她邊抹淚邊說「婉伊身上血跡斑斑,我們明月是受了多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