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字仙

第二章一字仙

第二天的太陽撫醒了王芳，揉揉眼睛，開始了她漫無目標的長征。

昨天的飢餓好似退避了，代之而來的是渾身鼓盪的力量。

對著眼前的一條山稜一腳踩去，不料邁步大了，踩到了前面一株碗口粗的松樹上，「咔嚓」，樹斷了，王芳一腳落空，「骨碌碌」滾出好遠。

這條山路很長很長，走了半天也不見出路。

走啊走，直到天黑才看見了下山的路口。

快到山下了，遠遠可以望到一個村子里香頭火一樣的燈光。

眼前忽然出現了兩盞燈。

王芳看得很清楚，那燈就是一個狗一樣的野獸的眼睛。

「狼？虎？」

王芳並沒有見過狼，也沒遇見過虎，但是此時她大腦里凸顯出的猜想就是狼，或者虎。

「應該是狼！」

她越來越肯定。

她走幾步，狼也走幾步，她停下來，狼也停下來。

王芳心裡發抖，怕啊！

略一思考，折身就跑，速度飛快。

但是她又不得不停下來，因為眼前也出現了一隻狼，而且比剛才那隻更大。

路的兩頭都有狼，王芳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咚！咚！咚！」，猶如過年時鎮子里的那個牛皮鼓在響。

路側是一個約有五六丈深的懸崖，懸崖下有一個不太寬暢的草坪，草坪下好像又是懸崖。

「如果摔不死，比讓狼吃了好吧？」

這麼一想，她就向懸崖下用力一跳。

幾乎同時，兩隻狼從兩側暴起撲向她，一隻咬住了她的右腳，一隻咬向她的喉嚨。

在狼嘴離喉嚨有兩三寸距離時，王芳下意識地對著狼頭搗出一拳，那隻狼就摔到旁邊去了。

右腳傳來鑽骨的疼痛，王芳不由得一邊痛叫一邊連連抖動右腿，那隻狼就被她抖落到了懸崖下，撞在崖壁上，一動不動了。

王芳被摔得頭暈，胸口一陣陣發痛，掙扎了好久才站起來。

眼前的情景讓她吃了一驚：

被她右腳抖落的那隻狼被崖壁撞成了一堆肉泥，被她打准腦袋的那隻頭部爆碎，頭，不見了！

右腳被狼咬出四個洞口，腳面上幾乎沒有了肉，大片的骨頭露在外面，血在不斷地流。

兩眼望著血淋淋的腳，王芳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不停地呻吟。

望著望著，小腹里衝出一陣暖流，暖流順著大腿直達傷處，血淋淋的腳面瞬間就不再疼痛，血也不再流出。

忽然一抬頭望見了天空的星星。

此時已是後半夜，星星不是那麼明亮，但她還是豎起指頭在星星上書寫起來。

和以前一樣，星星給她注入力量，地下生髮出浩浩氣流進入她的兩處腳心。

星星的力量相對於以前有些弱小，但是地下的氣流卻非常強大。

兩個時辰后，失去的肌肉長出了一半。

王芳終於有了發現：自己關注哪裡，肚子里的氣流就走到哪裡。

王芳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原來這種氣流能夠治療傷口，以後不再怕受傷了哎！」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

「有這麼厲害？竟然打爆了狼頭！嘻嘻！」

又過了幾個時辰，腳傷幾乎完全好了，肚子里一陣陣泛出吃狼的慾望，而且越來越衝動。

不斷地咽著唾沫，目光不停地掃視著兩隻死狼，突然發瘋似的奔過去，撕開狼腹，把狼的心、肝都吃掉。

意猶未盡的她，目光不停地在狼屍上逡巡，忽然又把目標對準了狼的大腦。

於是，狼的腦髓也進了她的肚子。

再過一會，兩隻狼的腎也被她吃了。

但是還想吃，怎麼辦呢？

吃吧，吃吧!

天亮的時候，兩隻狼分崩離析，碎成了幾百塊。

這中間，王芳先後大便了三四次。

兩隻狼竟然被她吃光了肉。

回望那五六丈高的山崖，她緊緊褲帶，縱身一躍，竟然跳了上去。

看看下面，她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滿臉的狐疑。

但是真的跳上來了啊！

剛進村莊，三個趕著耕牛的農者被她嚇得回身就跑：

「鬼呀！」

不一會，村裡出來十幾個青壯，發現她是一個姑娘，一個個就笑起來：

「姑娘，你怎麼搞的？」

王芳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被人當做了鬼。

一個白鬍子老頭對那群人說：

「該幹啥幹啥去，別嚇著姑娘。」

白鬍子問王芳：

「姑娘是哪裡人？怎麼滿身是血？」

王芳終於知道了自己是什麼模樣了，也難怪嚇人！

「我家在盤山鎮。」

王芳看看自己被血糊了的雙手和衣服，沒有穿鞋的右腳，囁嚅著說。

「盤山鎮？有一個寫字的王家你知道嗎？」

白鬍子兩眼放光。

「那就是我家。」

承認自己是寫字王家，王芳心裡比較複雜，不知道是應該自豪呢還是自卑。

白鬍子馬上熱情起來，把王芳領到了他家。

面前的水盆里映照出一個可怕的王芳：除眼睛和牙齒以為，整個都是紅的！

折騰了半天，里裡外外洗凈了，又換穿了白鬍子女兒的衣服，呈現在人們眼裡的王芳就變得好看起來。

很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細長的鼻子，都很吸引眼球的。

但是皮膚仍然有點黑，口唇也有點厚，說徹底一點，口有點大，把她的評分拉下了許多。

胸部微微鼓起，昭示著她正在發育成熟的女性氣質。

白鬍子微微一笑，近乎卑微地問：

「寫一幅字吧？老夫求姑娘了！」

盤山鎮寫字王家啊，那可是人人都會寫字的，一個字二十兩銀子，普通人誰能拿出來？

王芳低下頭，非常難堪。

要我的字？我寫什麼呢？一？

白鬍子一招手，兩個少年就鋪開一張三尺多的宣紙，擺下筆墨，把王芳桌前。

這時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王芳捉筆入墨，學著父親把毛筆在墨硯里捻動三幾下，大筆一揮，就滿紙寫下一個「一」來。

「轟隆隆——」

屋子裡好似打雷一樣發出悶響，那聲音好像被封閉在萬千重雲層之後，但又清晰可聞地傳了出來。

整個院子好像在震蕩，在搖晃，但是那只是一種感覺，誰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動。

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空氣不一樣了！

但是任誰也說不清楚哪裡不一樣。

白鬍子受到驚嚇，作勢就要下拜，被王芳攔住。

「老爺爺，我寫得不好，如果你嫌棄，就……就別掛它。」

白鬍子忙搖頭：

「不不不，這是仙字，仙字『一』，千金難求的仙字『一』啊！」

接下來，「一」字字幅被高懸大廳正中，儀式非常隆重。

這是一家類似土豪的家族，看樣子非常富裕。

接著就是一頓大餐，很快，一桌菜被王芳吃掉了大半。

正在大快朵頤、掃蕩最後的幾道菜，突然一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說：

「不好了，有很多官兵接近這裡，看來是要路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