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禍
單身?話題又繞到我單身上來了?
二叔之前還說,這跟「女朋友」有關,我真是懵啊!
見我迷茫困惑的樣子,二叔笑道:「你們地下室合租的住戶里,是不是有個叫珊珊的女孩?」
他一提珊珊,我倒抽一口涼氣,確實有個珊珊,那女孩兒很漂亮,湖南人,還是個音樂愛好者,平時自己創作,喜歡去天橋、西單彈個吉他,是我們那兒的老住戶了。
「二叔,你是說,那蚰蜒,是她弄回來的?」我吃驚道。
二叔點點頭:「是啊,請回來專門吃蟑螂的。」
我去!我的心咚咚直跳,專門吃蟑螂?有這麼變態嗎?這女孩兒平時挺正常的啊!再說,她害我幹啥呀?
「二叔,她為啥要害我?就因為我單身?」我緊張的追問。
二叔笑著嘆了口氣:「不是她要害你,而是那蚰蜒,想利用你。」
「利用我?」
「不錯!你聽我慢慢道來,」二叔點著一根煙,悠悠的抽了起來。
接著,他向我講述了一些關於珊珊的事。
這平時看起來清冷孤傲的珊珊,實際上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三兒,她原本也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但沒有珍惜,北漂的清貧,讓她向現實低頭,投入了一個「高帥富」的懷抱。
和一般小三不同的是,珊珊是「被小三」的,她是真的希望能和這個男人有個結果,完全不知道人家已經有了老婆。
被玩弄了三年,打了兩個孩子,可憐珊珊,還一心替這個男人省錢,精打細算的過日子,直到人家老婆帶人找上門來,把屋裡砸了個稀巴爛!
狗血的經過不必細贅,總之這個姑娘很可憐,三年下來,錢沒撈到,人也沒了......還被扒光拖到了樓道里,著實摧殘了一番。
重創后的珊珊幾乎瘋了,離開渣男租的「愛巢」后,搬到了其他的地方,一躺就是一個月。
珊珊很要面子,這三年不斷向家裡人和朋友炫耀自己的「幸福生活」,大家都把她當做了羨慕的對象,然而夢醒后,只留她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
可悲的是,三年的夢,實在太長了,想回到過去已經不可能,早先的戀人已經結婚,父母還都以為她在北京享福。
這丫頭鑽了牛角尖,她覺得自己丟不起這人,寧可欺騙父母說移民了,過年也不回家,最後越過越窮,搬到了這個地下室來。
「這男人也真夠牲口的,人家為他打了兩個孩子,白睡了三年,就不說資助資助,」我唏噓道。
二叔冷笑:「資助個屁呀!他都被老婆發現了,那錢還能自由嗎?」
「那為啥不離婚呢?小三轉正也不是沒有,他都這麼操蛋了,他老婆還要他?再說,他應該更喜歡珊珊吧,不然不會出軌,」我不解的問道。
二叔笑著說:「你還小,不懂,男人只是玩兒,家才是大本營,珊珊相當於免費的雞,當遇到矛盾時,男人肯定還是選擇家庭,另外,離婚可沒那麼簡單,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以後你就明白了。」
二叔頓了頓,繼續說那蚰蜒的事兒。
迷茫落魄的珊珊,開始把轉運的希望寄託於宗教,頻繁的往雍和宮還有西四跑,據說西四的廣濟寺很靈驗,虔誠的珊珊在蒲團上一跪就是一天!
街頭歌手的收入不穩定,有時候珊珊窮的好幾天吃不上一頓飽飯,但她可捨得給寺廟捐香火錢,而且每星期都要來一次。
一天回家后,珊珊驚恐的發現,一隻筷子長的大蚰蜒從自己的小黑皮包鑽了出來,嚇得她魂不附體!
一開始,珊珊想打死它,但蚰蜒很機敏,很快鑽到角落縫隙里,消失不見了。
珊珊很害怕,但冷靜的一分析,這蚰蜒,估計是從寺廟裡帶來的,不然,地鐵,公路上,怎麼可能有這東西...爬進自己的背包兒?
想到這兒,她反而不是那麼害怕了,人在極為落魄的時候,對環境的要求也會降低,珊珊無處可去,只能選擇與它共處。她在想,興許,這東西,是菩薩賜給她的轉運之物也說不準。民間有種說法,屋裡出現錢串子,證明有人要送錢了。
錢倒是沒人送來,只是這蚰蜒住進來后,屋子裡的蟑螂少多了,直至絕跡,珊珊是最怕蟑螂的,如此一來,倒成了一件好事。
它也不討厭,有時候趴在牆上一動不動,從來不礙珊珊的事兒。
漸漸的,珊珊把它當成了朋友,雖不至於像寵物那樣養著,但也視它為生活中的伴兒。
珊珊是孤獨的,死要面子的後果,是她無法向任何人傾訴自己的凄苦,連個知心朋友也沒有,她開始跟這個蚰蜒說話,講述著自己的悲傷和委屈,以及各種偏激的負面情緒,對著一個蟲子說,總比自言自語看起來更像個正常人。
蚰蜒靜靜的聽著,什麼時候珊珊講累了,它才乖乖的自己去找吃的,有時候蚰蜒不在,珊珊沒有聽眾,也會心煩意亂,無處排遣自己的心情。
慢慢的,珊珊發現,這東西果然是廟裡的,每當她點起一炷香,那東西就會爬出來,懸在天花板上,盡情的「享受」香火的滋潤與熏陶,趁此時機,珊珊再和它聊天。
歌手晝伏夜出,回來后都很晚了,所以,珊珊一般都是十一二點開始點香,把蚰蜒引出來,再和它午夜悄悄話,講述一天的心情和經歷。
二叔講到這兒,我唏噓不已,珊珊的心靈有點扭曲了,沉痛的傷害讓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寧願去信任一個蟲子,只是...她並不知道,這蟲子有多可怕!
「二叔,你還沒告訴我,那利用是啥意思?蚰蜒為啥要害我?」我嘬著花子問道。
二叔說:「那蚰蜒,是廟裡有年頭的老物了,它是想鑽進你的耳孔里,佔據你的身體,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啊?」二叔這話,嚇的我一身雞皮疙瘩,鑽進我耳孔里?佔據我的身體?我的天啊!
「二叔,你是說,它吃我的腦子嗎?」我驚恐的問道。
二叔點點頭:「是這個意思,你瞅見它那些觸手了嗎?錯綜複雜,可以連通你的神經,控制著你,相當於你變成了它!」
「可...可,這怎麼可能?」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二叔。
「沒啥不可能的!世間的事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二叔不容置疑的說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眨眨眼,繼續問:「二叔,那蚰蜒...控制著我,是想跟珊珊?」
「不錯!它喜歡珊珊,但苦於自己只是個蟲子,所以,想藉助你的軀殼,和她在一起,」二叔說道。
我的心咚咚直跳,雖然後怕,但也突然間覺得,這個蚰蜒...挺有感情的,雖說手段殘忍,但也通人氣兒。
此時我終於理解,二叔所說的,因為我單身啥意思了。娘的!這地下室幾家住戶里,就我和珊珊是光棍,人家蚰蜒禍害我,去愛珊珊,也選擇性避開有婦之夫,我去!
我抽抽鼻息說:「二叔,看來這蚰蜒也是個情種,雖然手段可怕,但對珊珊也是真心。」
「真心個屁!」
二叔不屑的掐滅了煙頭,說道:「這東西,躲在衛生間門縫裡看珊珊洗澡,早就對她垂涎欲滴了,這一次,我不光是救了你,也是救了珊珊。」
「救了珊珊?」
「不錯!我再不出手,珊珊就死了!」二叔眉頭微皺的說道。
我乾咽著吐沫,心說,那蚰蜒,是大守宮咬死的,既然死了,就沒事啦呀,我都沒事了,珊珊怎麼還?
另外,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珊珊那些...極為隱私的醜事,二叔是怎麼知道的?按照珊珊那死要面子的性格,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外人講的呀!更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的老男人。
「二叔,你是怎麼知道珊珊那些事的?昨天晚上,還有今天白天,你都......」我疑惑的看著二叔。
二叔呵呵笑了笑:「那有啥的?我救了那丫頭的命,她還有啥不能跟我說的?」
我皺眉尋思了一下說:「二叔,難道說,珊珊中了那蚰蜒的毒?」
二叔搖搖頭:「不是中毒。」
「那...蚰蜒也鑽了珊珊的腦子?」我吃驚道。
二叔又笑著搖搖頭:「怎麼可能?你別瞎猜了,還是聽我說。」
接著,二叔向我講述了一個更為恐怖的事情,聽的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