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病中

落雪眼角悄無聲息落地下一滴淚，原來疽也是騙她的，琅夜也是……

沉悶的空氣竄入她的身體，心似乎變得萬斤之重。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臉上，每一次的掠過，都想刀子一樣在她身上刮出一條傷口。

「你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些？！」琅夜一甩手，扭過頭去，雙眸的殺氣在無聲的嘆息中消散。

「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

「我需要你協助我抓住碧雲，她知道雲竭的下落，一切的一切，只要抓住她二人就能解開了。」

「為什麼是碧雲？！」琅夜的聲音格外低沉。

「因為她對落雪起了殺心，而且是臨時起意，不然如何解釋以前那麼長的時間她不動手，偏偏靈葉出手才有動作。」

琅夜轉過來定定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靈葉蠱惑的？」

「不錯，靈葉的出現對整個局面造成極大的阻礙，如果她沒出現，這個局面會是怎樣你有沒有想過？」

琅夜手拄著下巴，凝思道：「按照崑崙發生的事情，第一步必定是全力捉拿雲竭，逼問出他的動機以及幕後是否有什麼陰謀。」

「你分析得不錯，可是現在一切都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我在凌雲宮最好的一點就是可以隨時打聽查探動向，可是據我所知暮塵非但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反而被突然冒出來的靈葉牽制住了，而且……他似乎被靈葉握住了把柄，而這個把柄極大可能就是觸發碧雲突然襲擊落雪的巨大因素。」

說道這裡，二人目光都鎖在落雪身上，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一個毫無來歷毫無背景的小仙，如何成為引領整個局面的關鍵人物？」疽嘆道。

琅夜瞳孔驟縮，片刻沉默后突然變得閃爍：「封印，她體內有封印，而且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

「即使是這樣，這封印的來歷也未可知。」疽眯了眯眼，「這碧雲的下落也沒有著落，但我肯定一點，靈葉會幫她，而且雲竭也與二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琅夜背著落雪一路西行，疽伴其左右道：「雖然你是魔君，魔界沒人敢惹你，可是把那麼一個天界仙子背著去是不是太明目張胆了些？」

「我知道，所以我並沒有打算帶她去魔君殿，我在人間有個福地，她受了傷，住在哪裡再好不過了，現在風頭緊，暮塵肯定氣壞了，等他反應過來一定回來魔界找她，要是乖乖留在這兒不是自投羅網？」

「看樣子我還可以到人間玩上一會兒，正好天界那些仙子的模樣看膩了，來人間嘗嘗鮮。」疽舔舔自己的嘴唇，將地痞流氓像扮演到極致。

「不過你打算如何尋找碧雲的下落？去東海？」琅夜抽空看了疽一眼道。

「碧雲可沒那麼笨，既然她逃走，勢必是知道自己事情敗露了，怎麼會傻到去東海藏身？」疽擺擺手道：「在天界我有所顧忌，可是到了人間可就是我的地盤了，我只要一個號令，找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疽得意又輕蔑。

「這倒也是，我也可以動用魔界的力量搜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眉目。」感覺到自己脖頸出一片冰涼，琅夜不由地皺了皺眉，許久沒回來，果真是不適應了。

藍色的帷簾下，青山連綿，叢林寂寂。山脈相連處一汪清潭沉睡在群山懷抱之中，潭心得一處小島花開爛漫，格外顯眼。

疽舉起自己的小粗腿指了指島上掩映的叢叢花樹之後的屋脊道：「這就是你的府邸？看起來有點意思，這才配得上我疽的身份。」

琅夜無心和它玩笑，手一揮，一架木橋就從島嶼上延伸過來，三兩下的功夫就搭成穩固又精緻的大道。

疽環顧四周后，審視地看著眼前的道路，滿意地點了點頭。

上島后，一路繁花圍繞，眼道之處全是一片純潔的白色。府邸是凡間富貴人家的裝飾，推門進去彷彿置身於官宦人家。琅夜背著落雪徑直到了後院，後院院子很大，滿院都是白色的花，花瓣飄落一地，院子正中央是石桌石凳，桌面鋪滿花瓣，風一過，卷的疽頭上到處都是。

琅夜將落雪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又去自己的屋子取來藥箱，為落雪看診。中毒時間太久，雖然服了解毒丸，但醒來終歸需要時間，至於時間長短，他也說不準，畢竟落雪體制特殊，不好枉下定論。

簡單交代疽幾句，琅夜去廚房熬藥。

疽懶懶地趴在落雪身邊，毛茸茸的的小腦袋靠在她手邊，一如以前一樣，自從落雪去到昆崙山之後，它許久沒有這樣倚著她靜靜的躺著了。

落雪幽幽轉醒，睜眼望著帳頂不說話，她表情有些複雜，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即使是四肢麻木，她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生怕驚動疽。

半晌，疽的酣睡聲響起，她輕輕閉上了眼睛，悄悄將自己手收回，一極為輕微的動作活動麻木的雙手雙腳，翻了個身靜靜聽著疽的呼吸聲發獃。

約莫一個時辰，聽見院子里的腳步聲，她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水，端端恢復原來的姿勢。門響了一聲，琅夜進來了，他並沒有走到床邊，而是將熬好的葯放在桌子上，冷卻片刻才端過來。看到疽他一下子就將它戳醒，疽睡眼朦朧地看著它，臉上寫滿不滿。

琅夜指指旁邊，疽很不情願地跳了下去。琅夜靠著床邊坐下，認認真真扶起落雪，落雪眼皮也不敢睜，任由他擺弄自己的身體，葯送到嘴邊，她也是假作不配合，待琅夜嘗試好幾次，她才堪堪將葯喝下。

葯的味道很濃，嗆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可是她一如平常，嘴角滑下去的葯汁險些弄到她衣服里，好在琅夜幫她擦了去。

喂完葯，琅夜端著碗出去了，一切都恢復平靜。

疽偷閑地出了門，落雪又一次睜開眼……接下來的好幾天，落雪都是以這種狀態度過的，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反正就是不想醒過來。

琅夜每次站在她床邊，總是度來度去道：「不應該呀，即使是凡人也應該醒過來了。」

聽著他的話，落雪總是十分平靜，似乎這就是她懲罰他們二人的方式，她麻痹自己，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只要自己不願醒來，一切都不是真的，永遠也不是！

她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倔強地和自己賭氣。

腦子一瞬間的光閃過，落雪頭突然疼得厲害，琅夜和疽還在，她一點也不敢吱聲，背後浸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