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訂下親事
長孫空青與楚修遠互對看一眼,楚修遠點點頭,長孫空青虛咳兩聲清清嗓子,開口道「諸位,今日除了是小女的生辰,還有一事請諸位做個見證,便是小女與這位楚公子訂下親事之日,只待小女及笄再行婚嫁之禮。」
眾人驚詫之餘,也是心下瞭然,屏風兩邊皆是嘆惜聲。男客那邊,諸公子嘆惜名花有主,女客這邊皆是惋惜,這麼好的姑娘這麼早早兒便訂下親事,自己家兒子沒希望了。壓下心頭的千言萬語,楚修遠轉身坐去男客那邊,這邊姬無燕一番無禮的話,無人再理睬與她。連旁邊的公子們,也覺得這姬姓小姐著實無禮。
「今日是姐姐的生辰與訂親雙重之喜,玥兒祝姐姐生辰快樂,祝姐姐與楚公子白頭偕老。」一直未開口的長孫玥,適時開口道,一番話,說的眾夫人面色一松,心想這長孫家的小姐,個個都聰慧得體的很,大小姐有主了,往後這二小姐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頓晚宴,賓主盡歡,賓客散盡后廳里只留下長孫家的人。長孫空青坐在主位,面上有些嚴肅「今日之事雖是一波三折,但好歹修遠及時歸來。」自從晚宴訂下親事,長孫空青連稱呼都改了。
「但是,姐姐,你也瞧見了,今日無燕屢次胡鬧,幸得卿兒和修遠及時化解,不然我這相府的臉面何在?本想借著這個晚宴,給無燕相看親事,她這般胡鬧,想必這京城裡的名門子弟也無人對她有好的印象了,你自己善自斟酌,我的意思是,這幾日,你們便收拾收拾,回湖州姬家吧!」長孫空青無奈地對長孫綺芙開了口。
這是明著,下了逐客令了。長孫綺芙面色難看,卻又無可奈何,姬無燕今日的一番作為,她是看在眼裡的,她沒有及時制止,本就是有些慈母多敗兒。一旁的姬無燕瞧見母親為難的神色,又見自己將被趕出相府,心下著急,忙開口向蕭氏求饒:「外祖母,無燕知道錯了,求外祖母容無燕待在京城。」蕭氏面色,似有鬆動。
「不行,今日已然是丟了我相府顏面,那宇文將軍家可是你隨意說道的?人家小公子僅不過五歲,就是與我親近些,喚我一聲姐姐,你便是那般說人家,幸得宇文夫人是個識大體的,不然,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命待在這裡說話嗎?你怕是不知道宇文將軍是何人?曾聽聞宇文家有位遠房不甚惹了宇文公子,宇文將軍當場將人杖斃。你當真以為宇文公子只是個五歲小孩,就好糊弄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長孫長卿哼聲斥道。
長孫空青這會子才聽說姬無燕還惹了宇文家的小公子,頓時怒從心中起「混賬,宇文家你都敢惹?我相府是斷斷不能再留你了。明日一早,我便遣人送你們回湖州。」說完便甩袖子走人了,杜夫人趕忙追了上去。
蕭氏也無奈地嘆著氣由秀姑扶著回了院子。大家陸陸續續都走了,廳里就剩下一直沒吭聲的楚修遠,還有長孫長卿和姬無燕母女。長孫綺芙其實是有些軟弱的,不然也不會在知道自己家相公養了一個寡婦做外室的時候,還能忍氣吞聲多年,如今在女兒的問題上,又拗不過女兒,說到底她也是個失敗的女人,婚姻不如意,女兒又是個不省心的,如今連女兒的婚事都黃了,回湖州那樣的小地方,怕是只能找個連姬家都不如的人家。長孫綺芙抬頭求也似的望著長孫長卿,長孫長卿絲毫不為所動。
姬無燕恨恨地盯著長孫長卿,突然,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攥著簪子向長孫長卿沖了過去,長孫長卿還未及反應,便見姬無燕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暗衛一腳踢倒在地,而楚修遠身形一動,摟著長孫長卿躲開。被楚修遠護在胸口,鼻尖傳來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長孫長卿有些暈眩,這是屬於她的味道。不對,是屬於她的男人的味道。
楚修遠望著倒在地上的姬無燕,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只是冷冷道「你若敢傷長卿一根頭髮,我便叫你姬家全家陪葬。」說完不待姬無燕反應,便抱著長孫長卿往墨香苑走去,臨走之前朝著剛才突然冒出來的護衛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暗衛心下瞭然地點點頭。
長孫長卿被楚修遠抱了一段路,才反應過來,面頰微燙「你放我下來,被下人們看到像什麼話。」
「誰敢說閑話,我割了誰舌頭。」楚修遠不在乎道。
「這是相府,不是你楚府。」長孫長卿爭辯道。
「我是相府的女婿。」
「……」長孫長卿發現自己實在是說不過楚修遠的,便任由他抱著,那邊楚修遠已經遣了半夏將姬無燕行刺長孫長卿一事告知蕭氏與長孫空青,這下蕭氏連口都不必開,長孫空青更是連夜遣人將長孫綺芙母女二人送往湖州姬家。
到了墨香苑,楚修遠才捨得將長孫長卿放在軟塌上,臂彎里似乎還殘留著長孫長卿的少女體香。
「我沒事,你不必這麼大驚小怪的。」瞧見楚修遠擔憂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長孫長卿忍不住開口道。
「總要瞧仔細了,我才放心,一月未見,總覺得似乎你又長大了些,我怕我還來不及細看,你就長成我不認識的模樣了。」
為何長孫長卿在楚修遠口中聽出的似是「家有小女初成長」的老父親般的擔憂呢!
「我再怎麼長不還是這般模樣,還能長成個妖怪不成?」長孫長卿笑道。
「若是個妖怪,那也是個勾人的妖怪。」楚修遠盯著長孫長卿略施粉黛的笑臉,眸光閃爍。
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長孫長卿拿起帕子遮住臉,害羞地露出兩隻小眼睛,眨呀眨的。楚修遠心底暗叫不好,身體某些地方起了異樣的感覺。趕緊撇開眼,拿起桌上的茶壺喝了一大口涼茶。暗自感嘆,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二人說了許久的話兒,眼見夜色已深。長孫長卿催促著楚修遠趕緊回府去,心裡想著萬一到時候被蕭氏知曉了楚修遠在墨香苑逗留至半夜,又該找著理由訓斥她了。
楚修遠見長孫長卿面色似有著急,這才依依不捨地從正門出去了。忙活了一整日,長孫長卿也著實是累了,稍稍洗漱一番,便更衣準備就寢。
雖已是深秋,但是長孫長卿卻絲毫不覺得涼,前些日子長孫空青派人將墨香苑重新修整了一番,如今這墨香苑可是今非昔比了。
剛要躺下,長孫長卿便看到窗口似有人影閃過,剛想起身瞧個究竟便被一陣熟悉的體香包圍。
「你……」
「噓……別出聲,是我。我就是想抱抱你。你不知我這一個月是怎的度過的,每日都很想你。」楚修遠幽怨地說。
「你是,如何進來的?」長孫長卿無奈開口問道。
「我不是與你說過了,我在相府隔壁買了一棟宅子嗎?這宅子就在你這墨香苑隔壁。一道牆罷了,還能攔住我不成?」楚修遠略略有些得意。
長孫長卿無語,敢情這傢伙是故意從正門走,讓眾人瞧見,轉身回府又從院牆那邊飛過來的?
「你別動,我就抱抱你,等你睡著了,我便走。」楚修遠似是害怕長孫長卿趕他走,急急開口說道。
「要走?你又要去哪裡?」長孫長卿心下一緊,害怕他又要離開許久。
「不去哪裡,我的意思是,等你睡著了,我便回隔壁府里,難不成你想白日里也把我藏在你被子里嗎?」楚修遠輕輕拍拍長孫長卿的背,感覺的到她的不安全感,看來這次自己差點失約,著實在她心裡留下陰影了。
長孫長卿這才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呆在楚修遠的臂彎里,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長孫長卿睡到日晒三竿才醒來,醒來時摸摸身側已經涼了許久的床鋪,心想,看來楚修遠已經走了許久。
「小姐可起身了?奴婢給您打水去。」玉竹望著長孫長卿,嘴角擎著笑意。
「慢著,玉竹你和沉香有些身手,昨日夜裡可曾聽到什麼動靜?」長孫長卿硬著頭皮問道。
「小姐是說昨兒半夜楚公子翻牆過來的事嗎?」
「咳咳咳咳,你……你們聽到了?」長孫長卿險些被自己口水給嗆到。
「是,楚公子早上走的時候,還叮囑奴婢好生伺候小姐,說是……說是往後夜裡若是再看到他來,便要裝作看不見他,怕小姐害羞。」玉竹掩著嘴,憋著笑意。
「噗……」長孫長卿剛喝的一口水全給噴了出去。這楚修遠,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這不是讓全府里都知道他半夜跑到她閨房嗎?
「小姐放心,除了我與沉香,旁人不知此事。」玉竹正色道。
「那便好。」長孫長卿總算是順了口氣兒。
正和玉竹說著話兒,外頭傳來半夏地叫喚聲「小姐,小姐,宇文將軍府里下帖子了,宇文夫人邀您去將軍府賞菊。」
「你可知都邀了些什麼人?」長孫長卿漫不經心地擦著嘴角問道。
「京里各家夫人貴女都邀請了,可咱們相府就邀了您一位,沒邀那邊……」長孫長卿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邊」是指杜從蓉和長孫玥。
「是哪日?」
「後日。」
「好,你且去準備準備,瞧瞧該備些什麼禮。」長孫長卿吩咐道。
半夜時分,楚修遠果然又過來了,長孫長卿便將此事與楚修遠一說,也順便問問他意見,畢竟第一次去將軍府赴宴,她也實在拿不定主意。
「依我看,你也不必費心準備什麼禮送與宇文夫人了,我這倒是有一柄好劍,你送與宇文小公子,這可是比你備什麼勞什子禮物給宇文夫人有用的多。」
長孫長卿思慮一番,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依著宇文家對宇文慕延的重視,與其費盡心思備禮給宇文夫人,不如送些實用的給宇文慕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