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黑山老妖
縱是吳天封印九成九藥性，不使黑天樹汁藥性散發，也讓他瞬間體表滲透出一層血霧。
這可是黑天樹汁液，每一滴都堪稱神葯，魔王也不敢一次性取收一滴，否則將暴體而亡。
雖然吳天竭盡全力的封印，可黑天樹汁何等神物？豈是小小魔徒能封印住的？溢出少許就讓他欲生欲死。吳天道體在崩塌，血肉都被擠排落不少，露出了骨頭渣子，裸露在外的骨頭都有裂紋，同樣承受不住黑天樹汁藥性。
不過道體在毀滅的同時，一股無比旺盛的生機在他體內煥發，裂骨在癒合，肌肉在重塑，連被空間內的黑色裂痕削掉的半截腳板都重新長了出來，白白嫩嫩的，蘊含旺盛的生命力。
「啊！」
吳天昂天長嘯，這簡直是在削骨剔肉，如真凰在涅盤重生，過程說不出的兇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全身魔氣都用來對抗這藥性，太霸道猛烈了，瞬間吳天的道體就千瘡百孔，胸腔都對穿了，臟腑都在跟著破裂，血都快流幹了，是吳天目前經歷過最兇險的時刻。
雖然藥性霸道，卻也並非沒一點生機，不然怎可稱堪比神葯的存在？
有些骨頭裂開，能見到骨內的骨髓乏起金色光芒，精血在重造，由之前參雜的淡金黃色變得金爛爛，生命力成倍提升。
純金精血迅猛的往全身流去，所過之處肉眼可見的恢復著創傷，癒合能力無比驚人，這簡直是在換血。
「啊！」
吳天痛呼出聲，重造的新血排斥著原本血肉，經過之處把原先的血液排擠出體外，這種疼痛堅韌如吳天都忍受不住，一塊塊血肉硬生生從體內剝奪出來，甚至一些骨頭渣子都不另外，痛得他差點倒地打滾，非人能承受得了的。
「鳩長老，別太過了。」
紅衣擔憂，阻止另一位魔王鳩長林，怕吳天死在空間內。
「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鳩長林信心滿滿，不久前他在官山宮的九壁絕崖得到機緣，從先賢留的印記中感應到了空間方面的感悟，對空間一道不在縹緲無緒，看到了前路，自信只要花些時間一定能悟到空間方面的道。
雖躲藏在空間內，吳天還是感覺到一股死亡氣息在靠近，四周的黑色裂縫受鳩長林壓迫，變得更加暴動，像似受到驚嚇的蟲鳥，毫無規則的四散蔓延，內次都觸及吳天真身，讓他大創。
吳天不敢再等了，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得活生生被黑色裂縫切割成碎肉。
「轟！」
暴動的黑色裂縫多處匯合，形成一條巨大的黑色裂縫，且還在不斷的擴張，這是空間崩塌的前奏。
如果陷入空間塌陷，聖者都無法生還，稍微大意些估計王境強者都要飲恨，實在太兇險了。
就在吳天幾乎閉眼等死之刻，內體丹海發熱，還來不急感應是怎麼回事，吳天就看到幾個黑幽幽的光團自主沖了出來。
「這是黑天樹皮？」
吳天震驚，赤離手札上記載黑天色脫落的樹皮是鑄器的絕佳材料，收取黑天樹汁時吳天自然順手把掉落在地的七塊樹皮一同收走，只是沒來得急檢查，收入丹海，沒想到現在竟自去掙脫丹海，彷彿有靈性般。
七塊黑天樹皮懸浮在外，急接著覆蓋在吳天表體，形成一件簡陋盔甲，散發出黑色光芒。
盔甲形成那一刻，吳天彷彿受到某種召喚，確切的說應該是樹皮受到召喚，帶著吳天一頭扎入黑色裂縫中。
吳天瞬間心都涼了，這簡直是在自殺，不過想想留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心頭就釋然了不少。
一入黑色裂縫，吳天就感到全身彷彿在崩塌，無形的拉扯力像似在把吳天分離成碎片，漆黑的裂縫吞噬一切，連光都吞噬掉了，入眼一片黑暗。
吳天以為真的就這樣交代在這了，甚至已釋然，生死有命，終歸是沒逃過這一劫啊！
「嗯？」
突然，黑天樹皮發光，一種青色光芒覆蓋住了吳天，若不是吳天睜開天眼，還發現不了。
青色光芒柔和且陰冷，讓人很不舒服，卻在關鍵時刻護住了吳天真身，帶著他極速在裂縫中穿行。
吳天感應不到速度，也感應不到方向，這像是處身在浩瀚的星海中，失去感觀，甚至是時間，萬事萬物如同歸於原始狀態，一切皆混沌。
「嗯？那是……」
青色光芒中的吳天震驚，一片漆黑的裂縫中首次看到其他的東西，卻讓他無法相信，太震撼了。
無際的黑色空間中，一團龐大的光芒，比山嶽還高大，讓吳天震驚的是這暗淡的光團中困著一位男子，這男子光頭矗立在那，頂天立地，無比萎靡，卻還高傲的仰著頭，怒視蒼天。
這位巨人般的光頭男子有著一條真龍尾，身上裸露的肌膚也隱約能看到龍鱗片，雖然一切氣息都被光團遮蓋，卻還是讓吳天忍不住悸動，太震懾人心了，這絕對是神境上的強者，可為何會被困在這無邊的空間里？
青色光團帶著吳天一閃而過，來不急細看，不過吳天覺得光頭男子應該已死去很久了，沒有任何生機，不應該是活物。
沒過多久，吳天又看到一個光團，同樣暗淡無比，彷彿隨時會破碎。
光團中同樣有一位生物，這是一頭凰禽，像極了傳說中的真凰，只是它一身青色羽毛，一對翅膀格外大，展開欲飛，遮天蔽日有萬丈長，雙翅揮展下，凍住大地萬物，暗淡光團上都布滿寒霜，隔著很遠吳天都感受到一股凍住心神的寒意。
還好青色光團擦肩而過，未靠近那青色禽鳥。
接下來吳天看到不少這種光團，每一個光團中都困住一位生物，有人有獸有禽，無一例外都沒有一絲生機，有些甚至已經腐蝕得只剩一堆枯骨，一身的精華散盡，真身化作一杯黃土。
「這些是什麼人？為何會困與此？」
吳天喃喃自語，每一團光芒就有一頭生物，這一路他已看到七八具生物屍體了，任何一頭生前恐怕都是神境之上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說他們都是被人困於此？
如果真是人為，那真的太恐怖了，能把如此多神境之上的存在困死在這，這得是怎麼境界？
吳天不敢想象，迄今為止，他見過的也只是王境，當初滄瀾星確實去了不少神境強者，不過都是隱藏在虛空中，並未現身。
雖然沒見過神境強者，但這些人給他的感覺絕對高於神，哪怕是那些腐朽得只剩一堆枯骨的生物，來頭絕對無比的驚人。
這太驚人了，莫非這就是幽冥地界的秘密？想到這些讓吳天頭皮發麻。
青色光團帶著吳天一路飛馳，終於在一團暗淡無比的光團前停了下來。
這光團中盤坐著一位黑袍老人，坐在那都比吳天高，異常枯瘦，全身都裹在黑袍中，臉也被蓋中大半，只露出鼻子以下部位，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這是誰？青色光團為何帶我來此？」
吳天暗想，之前青色光團一路飛馳，從未停留片刻，此時卻停在這暗淡光團前，像似到達了目的地。
「是這老人在召喚嗎？莫非他還活著？」
吳天白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種存在還活著？把自己帶來是為何？或者說強形拘過來。
樹皮顫動，像是有靈性般，發出「嗚嗚」的悲鳴聲，
可是黑袍老人始終靜止不動，不太像是還有生機，足足過了一刻鐘，黑袍老人終於動了動，像似想抬起頭來，卻無力為之。
像是耗費巨大精力，黑袍老人終於艱難的抬起了頭，睜開一雙混濁的眼睛，散淡無神，眸光似隨時會散去，垂垂老矣。
「唉！太弱小了，這就是命運嗎？」
晦澀沙啞的聲音低沉，似在自嘲，暗淡的眸光散放釋然，這是種解脫的放棄，像一直在堅持希望的人終於看到希望沒了，反到讓他平靜。
也許希望沒來臨之前他充滿著不同的幻想，對希望有著無數變數的盼望，但艱辛漫長的等待，卻是如此的不盡人意，讓黑袍老人徹底破滅。
「前輩，請問是您召喚我來此地嗎？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困住你們的光團又是什麼？前輩您又是誰？……」
吳天有無數疑問，恨不得一下子全部問完，卻見黑袍老人搖了搖頭。
「有些秘密說不得，只得靠自己去尋找答案，有些秘密沒實力碰不得，會有大兇險。」黑袍老人頓了頓，又說道：「不過相遇即使緣分，老夫只能告訴你我叫黑蠡，很多年前，外人叫我黑山老妖。」
「什麼？」黑袍老人的話讓吳天驚得差點站不穩：「開界六老之一的黑山老妖？前輩不是去冥谷了嗎？這裡難道是冥谷？」
「是也不是。」黑袍老人遙遙頭，話題一變，說道：「老夫感應到小友身上有些黑天樹汁，小友能否給老夫幾滴？」
吳天心頭一緊，暗道他強形把自己帶來此莫非是為了黑天樹汁？不過想想又覺得好笑，既然有能力強形把自己抓來，想要黑天樹汁自己能不給嗎？這種級別的存在恐怕吹口氣自己就得灰飛煙滅，索性大方些，別讓人看不起了。
取出玉瓶，吳天拋入光團中，說道：「前輩需要儘管拿去，反正目前小子也用不了。」
黑袍老人收起玉瓶，點點頭道：「不錯，可惜太弱小了！放心，我黑蠡從不白拿別人東西。」
說完哆哆嗦嗦的從黑袍上找到一根飄落的髮絲，送出光團。
吳天臉都黑了，這老不死的也太不要臉了吧？十幾滴黑天樹汁拿根頭髮就想換走？這臉皮怎麼長的？搶劫就明說，還非給自己立個牌坊。
「別小瞧了這髮絲，說穿了這黑天樹汁只不過我的體液，這髮絲是枝條，比樹汁用處大多了，只不過精華耗盡了而已，相信對你的作用更大。」
黑袍老人的話讓吳天一陣乾嘔，體液？那之前自己服用的一滴是別人體液？這也太噁心了吧？
「黑天樹？黑山老妖？」吳天心中驚訝，疑惑的道：「莫非……」
「不錯，黑天樹是老夫蛻變遺留下來的，很多年前它就是老夫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