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身陷囹圄
船泊靠岸,姜秦嶺和姜雲橫下船后駛離。踏著柔軟的沙粒,姜雲橫走出了愜意。「這地方真適合度假。」
姜雲橫說這話是為了跟姜秦嶺互動,沒曾想等半天也沒見他漏個音,一回頭,居然又在發愣。「哥?想什麼呢?」
姜秦嶺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沒,就是腦子有些不受控制的亂。」
「亂?」姜雲橫摸上他額頭,溫度正常。「想起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有些零零碎碎的畫面總在腦子裡閃!」
姜雲橫收回手,摳著自己鼻翼。「難道電視里那些演的,失憶的人回到案發地點就回恢復是真的?」
「案發地點?」
「吶!你看啊!」姜雲橫煞有介事的解釋:「你都跟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也沒見你想起來什麼,來這裡才多會兒,就有不同了!」
姜秦嶺看著周圍環境。「這裡,看著是有些熟悉。」
「所以是這裡沒跑了!」
姜秦嶺閉上眼。「我不知道。」
「你別逼自己想了!」姜雲橫拉住姜秦嶺手腕。「咱們去島上看看,不管是不是,反正來過了,你要真難受,咱們就直接回去。」
「好!」
兄弟兩個過了沙灘,入了叢林,走了一段,確實不像其他荒島那麼荒涼,頗有些阡陌交通之感。
姜雲橫說道:「這裡看起來真的好像有人住。」
姜秦嶺神情恍惚,沒仔細聽他說話,回了個單音節。「嗯!」
姜雲橫看姜秦嶺這個樣子,也不知怎麼安慰他,怕他只顧走神不看路,一路牽著他的手不放。以前都是姜秦嶺如此照顧他,沒想到還有翻過來的一天,想到這不禁笑了出來。「噗嗤!」
「笑什麼?」
姜雲橫笑道:「以前都是你照顧我,沒想到還有我照顧你的一天!」
姜秦嶺勉強扯了下嘴角。「雲橫長大變強了!」
「這話說的我愛聽!」姜雲橫喜滋滋道:「好了,別走神了,雖然這裡不那麼荒蕪,到底也不比平坦開闊的地方,萬一踩到坑掉下去,我……啊!」
剛說坑,地下就出現一個,而且是個不小的坑。姜雲橫一腳踩空掉了下去,若是往常,姜秦嶺狀態完好,能拉住他。偏偏這時候他在走神,竟然也被帶著掉進了坑。
「雲橫!」掉下坑的姜秦嶺總算完全清醒過來,去看姜雲橫的情況。「怎麼樣?」
「都快摔裂了!」姜雲橫捂著屁股瓣苦道。
「抱歉,是我的錯!」姜秦嶺站起來,想尋找出去的方法。
「哥小心!」變故叢生,一張網從上面罩下來,把下面的兩個人全網了進去。
「別徒勞了郭兗,今天你插翅難逃。」姜秦嶺在掙扎想把網解開時,上方一個男人聲音傳來,雖然時隔一年多,但是他仍然記得。
「阿龍?」
「呵呵!」拿著根棍子的阿龍蹲在坑的邊緣上。「還記得我呢!」
一見阿龍,姜雲橫火氣就上來。「混蛋阿龍,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在這?」阿龍笑道:「這話問的好笑,當然是為了等郭兗這個罪人之子自投羅網啊!」
陰暗潮濕的隔間,應該是個地牢之類的地方,姜雲橫和姜秦嶺被連著網捆了丟了進去。門「哐當」一聲關上后,幾乎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唔嗯!」
黑暗中,姜雲橫拼了全力掙扎,想把身上的繩子和網掙脫開,奈何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是徒勞。
「這是用鯨魚的筋做的,掙扎沒用的!」
姜雲橫停止掙扎,雖然看不見人,但依舊把目光投向姜秦嶺聲音來的方向。「你怎麼知道?」
一陣沉默過後,姜秦嶺說道:「這裡,我以前來過。」
「以前?」姜雲橫挪著身子向姜秦嶺靠近。「哥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一些!」
「想起來什麼?」
「阿龍沒有說謊,我本名真的叫郭兗!」
「郭,兗!」姜雲橫皺著眉頭念。「好難聽的名字,還是秦嶺好!」
姜秦嶺不置可否。「我的家族本不是這個島上的人,這裡住的一直是當地土著。」
「那你的家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的祖先,你大概知道,一千多年前的風水宗師,郭璞!」
「這個我知道,我高中歷史老師說他是神棍!」姜雲橫說完想起這話好像不該這麼說。「那個……抱歉!」
「沒關係,他確實是個神棍,就因為整日做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最後把自己搭進去了,還連累整個家族。」
「你不是說你的家族在這個島上么?」
「那是因為郭璞的兒子郭驁不甘心被連累,帶著家族裡的人遠赴海外,陰差陽錯來到這個島上。」姜秦嶺說著問姜雲橫:「還記得蝮蟲島么?」
「記得!」
「那裡就是當初我家族的人第一個棲息地!」
「那為什麼後來會變成那樣?跑出那麼多怪物!」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記憶里本來就沒有,還是沒人跟我說過!」
「嗯……」姜雲橫想了想。「那你為什麼會落難?這個有沒有想起來?」
「這個……」
「哐當!」姜秦嶺正想說,門突然開了,一個身著奇怪的老嫗拄著拐棍走進來。
姜秦嶺看著那老嫗。「吉阿媽!」
「唉!」被姜秦嶺稱作吉阿媽的老嫗嘆口氣。「三兒啊,你怎麼回來了?」
「對不起吉阿媽!」姜秦嶺低下頭。「我落在海里了,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為了找回憶……」
「好了不說了,我苦命的孩子!」吉阿媽招手。「去,給我三兒把繩子解開!」
老嫗身後的人不肯。「這……大長老追究起來……」
「噸噸!」老嫗把拐棍拄在地上直響。「他怪罪就讓他來找我,只要他不認我這個娘!」
「是!」那人猶豫著照辦了。
得到自由的姜秦嶺先看姜雲橫情況。「怎麼樣?」
姜雲橫搖頭。「我沒事!」
老嫗說道:「有事沒事先跟我出去,去吉阿媽那兒去說。」
吉阿媽帶著他倆回了自己住處,是個雖然簡陋卻乾淨的土房。讓兩人進屋后就把其他人打發走了,自己去端了些土果給他倆。「餓了吧,先吃些!」
「謝謝吉阿媽!」姜秦嶺接了果子給姜雲橫,姜雲橫拿起一個啃了一口。
「這是什麼?挺好吃的!」
「這是島上的果子!」吉阿媽笑呵呵說道:「三兒啊,這孩子是誰啊?」
「回吉阿媽的話!」姜秦嶺說道:「我落難后被一個善良的嬸娘救了,她見我無處可去,又不知道自己是誰,就認我做了兒子,這是她家裡的,我弟弟雲橫!」
「好好,弟弟好!」吉阿媽招手。「來孩子我看看你!」
姜雲橫看向姜秦嶺,見他點頭,湊到吉阿媽身邊,學著叫她:「吉阿媽!」
「好好!」吉阿媽拉過姜雲橫的手。「感謝你跟你娘救了我們三兒啊,這孩子命苦,幸好遇到你們!」
姜雲橫抿嘴笑。「您太客氣,我哥對我也很好的,算下來還是我佔便宜呢!」
「這孩子嘴甜!」吉阿媽笑著拍拍姜雲橫的手,笑著笑著卻愁起來。「不過我說三兒啊,你們怎麼就回來了呢?不該回來的啊!」
「我……」
「是我非要我哥回來的!」姜雲橫說道:「您別怪他,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他的記憶卻總不恢復,我知道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是很痛苦的,所以一有線索我們就來了,希望能幫他找回記憶。」
「唉,你也是好心!」吉阿媽無奈的搖搖頭。「可是……他真的不該回來啊!」
「為什麼?」姜雲橫不解。「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裡……」
「娘!」吉阿媽的話沒說完,一個粗獷的漢子聲音從外面傳來,跟著一個身披斗篷的人氣勢洶洶走進來。
「大!」吉阿媽叫了一聲,應該是在叫那個人,果然接下來就聽他邊走邊說道:「兒子在!」到了吉阿媽跟前一指指向姜秦嶺。「您怎麼擅自把郭兗從地牢裡帶出來了?」
吉阿媽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是我三兒,怎麼就不能帶他出來了?你還好意思說,居然把他關地牢里,還捆成那樣!你混賬!」
「我混賬?」那人怒道:「他是郭家後人,是奴役我們族人的罪人,我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們的族人,您居然指責我?」
「我不管他是什麼後人。」吉阿媽也怒了。「我就知道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三兒,就不讓你們欺負他。」
「糾結是他的族人欺負我們還是我欺負他?」那人招手。「把他給我帶走!」
「誰敢!」吉阿媽攔在前。「誰敢動我三兒,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娘!」那人被氣的胸膛起伏卻不敢擅動,最後直面姜秦嶺。「郭兗,你自己……」
「咚!」
「哥!」姜雲橫趕緊摟住突然暈倒的姜秦嶺,拚命搖晃。「哥哥你怎麼了?」原來從漢子進來開始,他的眼睛就不斷變紅充血,像是腦袋裡的一個水庫突然決堤,淹沒周圍的一切,也釋放出一個人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