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簡直一頭霧水。「老大，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麽？我……我怎麽都聽不懂？」

「聽不懂？」他撇撇嘴。「小鬼，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是挺會作戲的啊？」

什麽？「作戲？」

「難道不是？」他逼近她。「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從扒錢包開始到跟我回家，這一切一切其實是老早就計劃好的——對不對？」

「沒……沒……我沒有！」

「我真的沒有……」從她無辜的大眼裡，他著實找不出一絲的虛假，反倒被她那粉雕細琢的臉蛋兒和身上的香氣給弄得心煩意亂。

他推開她後，忽地發現在白T恤底下所凸起的兩個黑點——竟然清晰可見！

那才剛開始發育的青澀胴體，該死的竟然讓他有了反應？

「SHIT！」他低咒了聲。

隨手丟了件外套給她。「穿上！」

「老……老大……」她為難地拿著那件大外套。「現在……現在可是熱死人的夏天耶！這……這……」

「羅唆什麽？」他大吼。「叫你穿就穿！」

那不容置喙的恫嚇，非常有效地立刻讓她噤聲。

「好……好嘛！」她嘟著嘴正心不甘情不願地穿上那件熱死人的外套。

呿！

誰叫他是她的老大？

唉——要能跟在老大的身邊，她想她還是乖乖的聽老大的話吧！

替她拉上拉鏈確定妥當了之後，他隨即拉著她急速向外走去。

「老大？」

「老大？」她不放心地扯住他。「你到底要帶我上哪兒？」

他仍然不發一語，只是一個勁兒的拉著她朝車庫的方向走去。

她猛然一驚——

天哪！老大……老大該不會……該不會是……

「不要——」她掙扎著。「老大，你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

她抽抽噎噎。「我……我什麽都聽你的……什麽都聽你的！只要你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要趕你走的？」

「可……可是……」

看著她哭喪的小臉，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前一分鐘還活蹦亂跳的，這會兒她竟成了個小可憐？

老天！

他……他祁磊究竟是撿了個什麽怪胎回家？

將跑車隨意停在路邊，祁磊隨即拉著莫童走向一間高消費的名牌精品店。

在那透明的玻璃櫥窗里，所展示著的是各式各樣炫麗的服飾。

而其中一襲耀眼奪目的雪紡薄紗型晚宴服，更是份外地引人注目。

莫童此刻正目不轉睛站在櫥窗前暗自讚歎著它的美麗——

哇——好……好美！

要是……要是她有一天也能穿上它，不知會是怎樣的情景……

吞了口口水，她索性將整個臉貼在玻璃板上好好看個仔細。

那扭曲的小臉，正因腦袋裡的遐想而變化出各種奇怪的表情……

「看夠了沒？」

她不耐地揮揮手。「哎呀，別吵！」

片刻後，祁磊的耐性已完全消失怠盡。

這時，他忽地狠狠拉住她耳朵。「你到底看夠了沒？」

震耳的怒吼聲，讓她瞬間自無邊無際的幻想中快速抽離。

她誇張地撫著胸口。「嚇……嚇死我了！」

「老……老大？」她狐疑地瞥向祁磊已然鐵青的臉。「你……你……」

老大的臉看起來好駭人！

難道她又做錯什麽了？

可是……可是她明明沒有啊……

怎麽也想不通的莫童，此時小臉幾乎快皺成了一團。

見狀，祁磊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對於眼前這個古靈精怪卻又時而傻呼呼的小鬼頭，他竟然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祁磊向來以過人的才智聞名，在他的字典里甚至沒有做不到的事。

但如今他卻連一個區區來路不明的小鬼都搞不定？

莫非她是老天特地派來治他的？

他甩甩頭——

啐！他就偏不信邪！

他們進入精品店後，立刻便走來了位嬈嬌嫵媚的女人。「喲——是什麽風又把咱們祁少給吹來了？我記得不過才前兩天，這店裡的好貨全被您帶來的名模給訂走了——難道是咱們風流的祁少又有了新歡？」

這時，她才總算看見站在祁磊身後那奇裝異服的莫童。

「哎喲——這漂亮的娃兒不過才十五、六吧？」她抬起她稚嫩的臉東捏捏西瞧瞧的。「想不到咱們祁少的口味還真廣泛啊？」

「是不是生意不想做了啊？」祁磊不悅地挑動劍眉。

啐！他會瞎了眼對那營養不良的小鬼有興趣？

縱然他流連花叢，縱然他的尋芳錄早已繁不記載，但他可還不至於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

「現在我可把她交給你了——」他將莫童推向她。「一個小時後，從頭到腳只要是適合她的——我全都要了！該怎麽做，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她笑得闔不攏嘴。「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試穿、試穿、再試穿！

她就像只花蝴蝶似的，各式各樣的衣物在她身上分別展現了不同的風味——有青春活潑的、有小家碧玉的，也有嫵媚動人的……

總之在她身上來來去去的衣物，五顏六色地早已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而莫童更是開心地又叫又跳，活力十足地一點也不嫌累。

她可是頭一次穿了這麽多漂亮的衣服呢！

呼——真過癮！

過了半晌，所有的活動總算告了一段落。

只見祁磊面不改色地拿出一張閃閃發亮的金卡——

「這次——所有的東西全都送到我家，明白嗎？」

「明白……明白……」看著帳單上的數字，她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走吧！」他牽著莫童的手正預備走人。

然而，她卻依依不捨地眼光頻頻瞟向玻璃櫥窗……

祁磊哪會不了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很喜歡，嗯？」

「我……」她躊躇地猶豫著。

不等她回答，他便彈了下手指。「那件櫥窗里的禮服也一併送過來吧！」

「老……老大……」她高興地差點咬到舌頭。「你……你真的要送我？」

他逕自離去。「不想我反悔的話，就別在我耳邊羅哩叭唆！」

她追上前去。「老大——老大——」

「你……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她感動地勾住他結實的手臂。

「別碰我！」他拍開她後便跳上了他的愛車。「記住——不想我趕你走，就得好好遵守我的規矩……」

「啊？規矩？」她緊跟著跳入。「什麽規矩？」

「第一，不準隨便碰我！第二，不準再叫我老大！第三……」

「什麽？」她大叫。「不能碰你又不能叫你老大？可是你明明就是我的老大啊！不叫你老大，要叫你什麽？」

「我叫祁磊——」方向盤一打，跑車隨即加速狂嘯而去。「隨便你愛怎麽叫都行，就是不準再叫我老大！」

「哦！」她為難地應允了聲。

「還有——」他於是乎將他所訂的規矩一樣樣娓娓道出……

一路上，只見莫童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愈來愈難看……

拿著手上的調查報告書，只見祁磊的表情愈加地凝重……

她——叫莫童！

自五歲父母雙亡後，便被人送進了孤兒院！

她並非全然舉目無親！

然而，由於她過份地調皮好動，素有「破壞王」之稱的她根本是親戚們紛紛敬而遠之的瘟神。

於是，她便成了個沒人要也沒人敢領養的孤兒。

在院里，她更是個人人見了都頭痛的人物。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不良紀錄堪稱全院第一。

舉凡是偷竊、打架、逃跑，根本沒有什麽事是她不敢做的！

她時常把孤兒院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就連院長也拿她沒輒。

所以對於這次她的失蹤，他們根本是全院歡慶，連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會笨得像從前一樣出來找她？

於是，她便像個野孩子一樣四處流浪……

看著報告書里巨細靡遺的資料，祁磊此刻的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

她——是個破壞王？

在隔壁房裡呼呼大睡的小鬼，就是報告書里有著許多不良紀錄的主角？

老天！

他祁磊不但該死的撿了個女娃兒回家，而且她還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超級麻煩精！

難道他從今後都得和她生活在一起？

不！

若是再和那小鬼繼續牽扯下去，他遲早會氣絕身亡！

或者他該想個法子把她給弄走？

嗯！他得好好想想……

【第二章】

五年後

在一間重金屬味濃厚的酒吧里，此時正傳出興奮的尖叫聲。

閃爍的霓虹燈，震耳的音樂聲，輕易地便讓在場所有人情緒隨之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