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時，一個人影忽地氣喘噓噓衝上了吧台——

「老大？」莫童抱了本書搖頭晃腦地找尋祁磊的身影。「老大？」

「童童，別老是一來就要找你的老大嘛！」庄凱遞了杯果汁給她。「難道我們都不是人嗎？」

「是啊！」喬子霖替她擦了擦汗。「先坐下來吧——瞧你喘的！」

她想了想——

也好！

她正口渴呢！

將果汁一仰而盡後，她不經意瞥見一名客人手上拿著一杯混合了各種色彩的不明液體。

那絢麗的色彩，簡直讓她看傻了眼！

哇——好、好漂亮的果汁哦！

「我要喝那個！」她拉了拉身旁的喬子霖。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他皺起了眉頭。「什麽？你要喝那個？」

「對啊！」她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何那樣難看。

「子霖，快點——我要喝那個啦！」她已經等不及了！

「童童……」他為難地看著她。「我叫別的給你喝，好不好？那個……那個不是你能喝的！」

不是她能喝？

「為什麽他可以喝我就不可以喝？」她不服。

「因為……因為……」

庄凱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因為——那個是酒！而且還是後座力很強的調酒……」

「酒？我不能喝酒嗎？」

她明明已經滿廿歲了啊！而且她又不是沒喝過酒！

莫非他們以為她的酒量很差？

「我不管！我一定要喝！」她嘟著嘴。

看著她耍著脾氣的俏模樣，喬子霖實在不忍心讓她失望。

「調一杯給她吧！」他吩咐酒保。

庄凱簡直難以置信！「子霖，你不怕等會兒祁磊拿刀殺了你？」

「放心！有事我負責！」他拍胸脯保證。

盯著眼前好不容易才要到的調酒，她忍不住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的。

這到底是什麽酒啊？瞧他們神秘兮兮的！

吸了一口含在嘴裡，她發現其實還挺好喝的——

酸酸甜甜的，跟一般的果汁沒啥不同啊！

於是，沒多久她便咕嚕咕嚕全都喝進了肚子里。

「呼——真他媽的……」驚覺自己差點失言，她趕緊摀住嘴巴。

呼——好險沒被老大聽見！

要被他給聽見，她可有一頓排頭吃的了！

「子霖，我老大到底跑哪去了？」她四處張望著。

「諾——不就在那！」他指向正沸騰到最高點的舞池。

一身黑色勁裝的祁磊，身旁滿是身材惹火的女子將他團團包圍。

那些妖艷的女子一個個在他身上又磨又蹭的，讓人見了不禁為之臉紅心跳。

莫童那雙發楞的大眼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令人噴血的火辣畫面——

帥！

沒想到她的老大跳起艷舞來——還真他媽的夠帥！

吞了口口水，她按住胸口愈來愈狂烈的心跳。

不知怎的，腦海忽然竄起的念頭讓她不顧一切地奔向最火熱的中心點——

乾脆她也來參一腳吧！

好不容易擠上了舞台，她首先獨自跳了一段更加搧情更加惹火的艷舞。

緊接著，她突地貼上祁磊使出了渾身解數在他身上又蹭又跳。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甚至還忘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老大——嘻！」她咯咯笑。「我跳得還不賴吧？」

「莫——童！」他咬牙切齒。

迷迷濛蒙之間，她好似又看見祁磊鐵青了的那張臉。

她……她又做錯什麽了嗎？

怎麽……怎麽她老是惹老大生氣呢？

唉！

就在她納悶之際，祁磊已氣沖沖將她拎至吧台前——

「誰告訴我——這小鬼究竟是怎麽了？」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庄凱趕緊閃到一邊。

這時，祁磊將箭頭轉向了喬子霖——

「她……她……」喬子霖吞吞吐吐。

「她到底怎麽了？」他怒吼。

「不過……不過就是喝了杯『惡魔之吻』羅！」喬子霖心虛地道出。

「什麽？」他咆哮。「你竟然給她喝那鬼東西？」

「那鬼東西還不是你發明的？」

「你！」他啞口無言。

「好小子——這筆帳明天再找你算！」

撂下狠話後，他隨即拎著她像風一樣地消失不見。

「下車！」他不耐煩地在車外瞪著她。

然而，莫童卻彷若未聞地繼續在車內又唱又笑地好不快活！

這讓祁磊見了更為光火。

「我叫你下車——到底聽見沒有？」他的耐性已逐漸用罄。

見她依然故我，他索性將她一把拖出車外。

這時，她才總算有了反應——

「咦？老大？」

她拉住他。「老大，我們再來跳舞嘛！來啊！來啊！」

「嘻……」她瘋瘋癲癲地拉著他又唱又跳，開心的像只小鳥一般。

然而，肚子全是火的祁磊哪還有心情陪她玩樂？

「跟我進來！」他欲將她拉進屋裡。

「不要！」她不依。「我要跳舞！我要跳舞啦！」

不顧她的反抗，他硬是拖著她走上二樓。

粗魯地將她按在床上。「給我坐好！」

「吞下去！」他塞了不知名的兩顆藥丸在她嘴裡。

轉身拿了杯水正欲遞給她，沒想到她卻故意將藥丸吐在他臉上。

「嘻……哈……」一股惡作劇成功的快感，讓她笑彎了腰。

「莫——童！」他臉部的肌肉微微抽動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哈……老大……老大剛才的表情——好好笑！好好笑哦！」

「你——」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掐住她下巴。「你這頑皮的小鬼！」

突然欺近的俊臉，不禁讓她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相視了片刻，她忽地一把勾住他脖子。「老大——」

那紅潤的小嘴竟冷不防不偏不倚吻上了他——

「老大……老大……」她忘情地呢喃著。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祁磊先是一楞！

緊接著，怒不可遏的他飛快地一把將她狠狠推開。「鬧夠了沒？」

「是誰教你這些事的？有哪個女孩子家像你這樣隨便？我平時是這樣教你的嗎？你知不知道這個舉動有多危險？你……」他一古腦兒地數落著。

被推倒在地上吃痛的她，眼眶已蓄滿了淚水。「為什麽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你說什麽？」

她嘟著嘴。「你自己還不是跟很多女生親來親去！」

「什麽？我跟……」

「我都看見了！上次你跟琳達在酒吧里親來親去又摸來摸去的，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還有上上次你和……」

「別說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簡直欲哭無淚。「我是我，你是你！」

「她們可以，我也可以啊！」

他已處於崩潰邊緣。「任何人都行，就你不行！聽見沒有？」

「為什麽？為什麽？」她大吼。

任何人都行，為什麽就她不行？

為什麽老大總是規定她這個規定她那個的，但他自己卻又不以身作則？

難道……難道她就這麽不討他喜歡嗎？

「什麽都不用再多說，好好睡你的覺吧！」

隨著話語的結束，她的房門也緊跟著被重重甩上。

翌日

酒吧里的喧囂聲依舊。

在吧台里的祁磊此刻正俐落地舞弄著各式各樣的酒瓶。

不一會兒，一杯「惡魔之吻」於是乎大功告成！

他遞給了最近與他打的正火熱的姍妮。「寶貝，今晚……」

對於他充滿性暗示的笑容，她嬌笑不已。「哎呀——討厭！」

縱然嘴裡說著「討厭」，但她還是主動送上她的紅唇大膽與他來個激情香艷的舌吻。

諸如此類的大膽演出，其實旁人早已見怪不怪，根本沒啥稀奇！

只不過他的那幫哥兒們見了還是忍不住要損他個幾句——

「STOP！STOP！再看你們吻下去，我看有人就要流鼻血了！」庄凱首先開炮！

「流鼻血？」徐鵬跟著瞎起鬨。「放心！放心！還有我這個醫生在呢——你們儘管繼續——繼續啊！」

「對！對！對！我看咱們幾個礙眼的，還是趕緊閃一邊去吧！」喬子霖也不忘虧他一句。

祁磊變臉。「你們一搭一唱的，倒還真順口啊？」

「不這樣——你這個大情聖哪捨得看我們一眼啊？」

「啐！」他不以為然。「我是這樣的人嗎？」

「女人——對我而言不過是一些暖床的工具罷了！」

「哦？那童童呢？」喬子霖試探他。「對你而言，她又算什麽？」

「那小鬼？」他挑挑眉。

他認真地想了想。

「對我而言，那小鬼是我這一生最不想承認的錯誤！」

只要一想到五年前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而收留了她，他就感到悔恨不已。

他明明是想送走她的！

但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他竟然還是讓她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