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試
一大早。
呯！呯！呯！
敲門聲響起，接著便是一道清脆的少女聲，「少爺，你醒了嗎？」
「嗯，你進來吧！」屋內傳出寮大少爺的聲音。
「咦！」少女微微詫異。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今天寮大少爺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以前可是雷打不醒啊，不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到屁股是絕對叫不醒的！
今天因為是月試的日子，而且寮大少爺也說過要去的，不然彩蝶也不會來叫，她可是知道攪了對方清夢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吱呀！
彩蝶端著一盆洗刷用水推門而入，可一進來就被自己所看到的嚇了一跳。
只見寮大少爺背靠著床沿坐在地上，頂著雙熊貓眼有點獃滯的看著走進來的彩蝶。
「少爺，你這是怎麼了？」彩蝶張了張小嘴，小聲問道。
「哦哦，沒什麼！有點不習慣，失眠了而已！」繚亂一骨碌站了起來，隨口回道。
彩蝶一愣，不解道：「不習慣？」
「不是不是，我是說……哦對了，是因為昨晚又有一點發熱了，有點不習慣，所以失眠了！呵呵……」
繚亂同學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這可是自己房間，哪裡來的什麼不習慣？
彩蝶沒想到自己並不期待得到回答的隨口疑問，竟然使得寮大少爺慌於應答，又是微微詫異的看了寮大少爺一眼。
心想這兩天的少爺怎麼怪裡怪氣的？但她也不多作糾纏於這個問題，將洗刷用水放置在房內便要離去。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道：「少爺昨天說，今天要去參加月試的，所以我才早早叫少爺起床！」
「月試？」繚亂一愣，敢情這貨完全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後了！
這也難怪，雖然繚亂同學融合了前任的靈魂，但佔主導地位的依舊是繚亂同學自己的靈魂。
而昨晚在舉頭把明月給望了之後，繚亂同學便一直無法平靜下來，這才發現，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他還有那麼多的不舍！
於是乎，繚亂同學失眠了！整整一個晚上都忙著惆悵，那裡還記得什麼月試！
「月試？去就去，誰怕誰？想當年為了那『萬人爭過獨木橋的高考』，一日一小考，一周一大考的苦逼日子小爺我都闖過來了，還怕這小小的月試？開國際玩笑！」
繚亂同學雄赳赳氣昂昂的一甩頭髮，不無霸氣的說道。
……
寮家演武場。
繚亂同學按照前任留下的信息慢悠悠來到廣場，只見廣場上已經是人頭洶湧，月試早已經開始了！
「下一個，寮朗！」在演武場中心的測試水晶之旁，一位中年男子高聲喊道。
聽到中年男子的喊聲，一個少年快速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少年剛剛出場便引起了附近不小的議論聲。
「朗哥可是我們明家年輕一代種子級別的人物啊…」
少年看起來也就和繚亂差不多大，卻要比繚亂高出半個頭，濃眉大耳，陽剛之氣十足，頗有點小帥！嘴角微揚，給人自信十足的感覺，此時儼然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少年快步上前，大手輕車熟路的按在透明的測試水晶之上…
差不多三秒鐘后，測試水晶之上亮起了淡紫色的光芒…
「寮朗，煉體，七重！級別：高級！」中年男子讚賞的看了明朗一眼。
在聽到中年男子所喊出的成績后，少年臉上浮起了傲然的笑容…
「嘖嘖，煉體七重，真是了不起啊，恐怕頂多只需要三年的時間，他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了吧…」
「上一次測驗好像是煉體六重吧，沒想到這麼快就突破了…」
聽著人群中傳來的一陣陣羨慕聲，少年臉上笑容更盛，肯定和崇拜，這是每一個少年都渴望得到的。
「寮朗？煉體七重？」繚亂快速掃描腦袋中的信息…
這個叫做寮朗的少年是寮家二長老的孫子，比繚亂大一個月而已，為人十分驕傲，是一個和繚亂很不對眼的人，十分看不起我們的寮大少爺！
煉體，每位武者的必經之路，總共有九重，代表著肉身體格的強弱程度！
在測試時，測試水晶所發出的「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的光芒分別代表著煉體一至七重，七重之後的第八重和第九重測驗結果則分別為：烏黑色光芒和乳白色光芒！
煉體達到第九重巔峰后，便可以試著覺醒武道，一旦武道覺醒，便算是踏入了「武者」之境！
「下一個，寮月！」
喧鬧的人群中，中年男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隨著這個名字的響起，人群中忽然的安靜下來，所有的視線，豁然轉移！
在眾人視線的匯聚之處，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少女正婷婷而立，嘴角啜著淡淡的微笑，素雅可人，實為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少女，也難怪在場的眾人都是這般動作。
蓮步微移，名為明月的少女行至測試水晶之前，小手伸出，輕輕按在了測驗水晶之上。
片刻之後，測驗水晶之上亮起了耀眼的紫色光芒。
「煉體：七重！級別：高級！」
望著測試水晶發出的微微有些刺眼的紫色光芒，場內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同樣也是煉體七重，卻要明顯強於朗哥！在我們明家年輕一代中穩坐前三啊，不愧是我們寮家的天之驕女！…」
寂靜過後，周圍便有人議論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人群中，繚亂皺著眉頭盯著測試水晶前的白衣少女，臉上閃過一抹忌憚…
望著測試水晶發出的光芒，中年男子淡然的臉龐上，竟然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對著少女微微點了點頭。
少女報以一笑，優雅的轉過身，然後在眾人熾熱的注目中，美目緩緩的掃視全場，最後定格在廣場邊緣的某一個角落。
刷！
跟隨少女的目光，眾人齊刷刷的看向那個角落，只見一個少年孤孤單單的倚著一顆樹站在那裡，和全場洶湧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頗有點遺世獨立的感覺。
「我？」繚亂正忙著在腦袋中搜尋著，關於這個名叫寮月的少女的信息時，被突然降臨的灼灼目光給嚇了一跳。
「哦，難得啊，咱們寮家的『瀟洒哥』竟然也會出現在月試現場…」
「呸，就這個天天遊手好閒的廢物，都快把家族的臉給丟光了！要不是族長是他爺爺，這種廢物早就被驅逐，趕出家族了…」
演武場上響起了一陣嘲諷的騷動。
聽著周圍刺耳的嘲笑聲，繚亂頗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心中腹誹道：「尼瑪，莫名其妙遭了無望之災！可是話說回來，不是我說你啊前任，你平時都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惹的家族中人都如此不待見你！還有啊，那個漂亮妹紙，好吧，我想起來了，你是前任的堂姐，可為嘛你要看我呢？我臉上又沒有長花！」
寮月皺了皺秀眉，很是歉意的給繚亂使了個眼色。
繚亂白了她一眼，意思是說：你還看！
「下一位，繚亂！」
嘈雜的廣場上，中年男子淡然的聲音響起。
周圍的嘈雜聲逐漸安靜下來，有些人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顯然都等著看好戲。
「好吧…我也正想知道自己的功力高深到什麼程度！」繚亂聳了聳肩。
在眾人抑或鄙視，抑或幸災樂禍，抑或同情的目光下。
繚亂緩緩走到測試水晶前，伸手按在測驗水晶之上…
三秒后，測驗水晶亮起了淡淡的黃色光芒。
「煉體：三重！級別：低級！」
公布成績的聲音一響，便從新引起了剛剛才安靜下來的嘲諷聲。
「三重？嘿嘿，出乎意料了哦，還以為依舊停留在煉體二重呢！…」
「我想應該是最近和街頭的那些小混混多打了幾場架，不然怎麼可能達到煉體三重？…」
在周圍不屑的嘲笑聲中，寮亂無所謂的離開了演武場，眾人的嘲諷聲對他而言就像是耳邊風一樣。
才走出演武場不遠，便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追來，繚亂回頭一看，竟然是寮月。
少女走上前來，似笑非笑的看著繚亂，道：「你小子沒事吧？面對這麼多嘲諷竟然能夠泰然自若，要是在以前早就惱羞成怒了！」
繚亂不置可否的一笑，並未說什麼。
「哦~！還跟姐裝起了大頭蒜，信不信我揍你小子！」少女眉梢一揚，粉拳揚了揚道。
「就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恐怕挨不了姐姐一兩拳的，你真捨得？」繚亂露出了一臉極為燦爛的笑容。
「要不是看在二叔的份上，看我不揍你！」少女哼了一聲，說變臉就變臉。
隨即又嗔道，「你小子到底還要紈絝到什麼時候？二嬸走後，二叔心裡一定很苦，可沒想到，你竟然…哎，不說了！」
餘下的話還沒說出口，便化為一句頹然的嘆息。
……
「她的二嬸，不就是前任的母親嗎？怎麼在前任的記憶中，沒有一絲有關他母親的信息呢？…難道這一部分的記憶在吞併前任靈魂的時候，不小心給丟失了？」
繚亂心中疑惑地想道。
腦袋中反覆搜尋著，卻沒有一絲一毫有關前任母親的哪怕一丁點痕迹，彷彿是被人給特意抹去了，這讓他十分困惑。
「彩蝶，你何必跟著那個廢物受苦受氣呢？不如跟了我吧，我會真心待你的，你再也不必看別人的眼色了…」
繚亂剛回到自己的小院門口，便被院子內傳出的聲音，從思緒中給拉了回來。
「尼瑪，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是寮朗的聲音！他怎麼跑到我家來了，而且還如此肆無忌憚的挖小爺我的牆角！」
繚亂快步走進小院，只見一個少年攔在了彩蝶的身前，盯著彩蝶的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透露出強烈的佔有慾。
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寮朗！
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彩蝶底垂的螓首緩緩抬起，見來人是繚亂時，美目中閃過一抹期盼之色，但緊接著便被黯然所取代，螓首垂的更低了！
彩蝶眼中那一剎那的轉變，繚亂看在眼裡！
本來本著初來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的繚亂，心中不禁觸動了一下。
「呦呵，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廢物到風中繚亂的傢伙回來了！大家可都在傳說你那『傲人』的月試成績呢！煉體三重，呵呵，寮家這一代的同齡人之中，你可是唯一一個等級評價為低階的存在啊！」
根本不用寮朗親自開口，站在其身後的一個少年，已經極盡嘲諷的揶揄道。
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要咬回來嗎？
繚亂看都不看那少年一眼，直接將他無視，目光鎖定一臉傲然的寮朗，毫無懼色的與其對視！
「你找死…」
那少年見繚亂竟然直接將他無視，當即怒了，前踏一步，便要動起手來。
「寮劍…」
寮朗手臂一揚，阻止了那叫寮劍的少年。
「寮朗，你要打我們家彩蝶的主意，是不是也得先問問我啊？」
繚亂知道對方人多勢大，卻也無懼，這裡處在家族的範圍內，對方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的，最多就打一架。
「先問問你？呵呵，你沒有這個資格！」寮朗嘴角一揚，戲謔道。
*裸的蔑視！
「那怎樣才算是有資格？」
繚亂眼睛一眯，對方一副盛氣凌人的嘴臉，真心很欠揍。
「資格，呵呵…」
寮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道：「寮劍，告訴他，怎樣才算是有資格！」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嘿嘿…」寮劍獰笑一聲，一邊朝繚亂走去，一邊把脖子扭的咯咯作響。
「讓劍爺我告訴你吧，只要在老子的拳腳下走過一遭，明天你還能站著說話，便算你有這個資格！」
「賤爺？確實，很賤！…」
「是你自己找死…」
……
繚亂的房間內。
彩蝶正在給被打成了豬頭的繚亂上藥。
「嘶！…輕點啊彩蝶姐，我叫你姐還不行嗎？」繚亂鼓著被打腫的腮幫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沒好氣道。
「噗…」
彩蝶被繚亂滑稽的模樣給逗笑了，道：「現在才知道痛啊，剛才打架，左眼被人打青，右眼被人踹紫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喊痛！」
「輸人不輸陣，那時候怎麼能夠喊痛！」
繚亂撇了撇嘴，說著說著便開始陰笑起來，道：「嘿嘿，雖然挨了一頓胖揍，但我最後送給『賤爺』的那一腿『斷子絕孫腳』，絕對連本帶利討回來了！我估計，就算沒廢了他的第三條腿，他明天也決計不能站著說話…嘶！彩蝶姐，你輕點啊！」
「雖然那寮劍確實很讓人討厭，就像少爺說的那樣，很…賤！但少爺你那一腳也的確不是很光彩，那是最下乘的法子，上不得檯面！
就連我都知道，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寮朗為什麼如此盛氣凌人？不是因為他爺爺是家族的二長老！
我聽說這次月試，寮朗的成績在整個明家年輕一代中，排在第四！這就是實力，擺在那裡！」
彩蝶一邊幫繚亂上藥，一邊認真說道。
看著少女有些認真的光潔側臉，繚亂又在心中數落前任：瞧吧，彩蝶雖然是你的侍女，但見識卻要遠勝於你這個少爺，你這十幾年，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經此一事，彩蝶對寮大少爺的態度明顯有所改觀，不再刻意疏遠！